第79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被越長風強行拉著離開了別墅,到了外面,我甩開了他的手。他有些詫異:「難道你信那肖老闆的話?」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他不記得的事情,我不想都說出來刺激他,思索了片刻才說道:「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算不想幫他,也當幫幫自己,你身上有那印記是真的……我覺得還是要小心為好,這也是為你好……」
他也有些猶豫了:「可我還是覺得他在瞎扯淡……我不知道我身上什麼時候有這個印記的,沒什麼感覺,不痛不癢的,我一直也一個人生活,哪有人沒事兒對著鏡子看自己的後背……到底怎麼回事……」
我知道他現在還不能接受現實,不是我非要相信肖老闆的話,我見過不一樣的越長風,所以我害怕,害怕他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他不想回去找肖老闆,最後還是我硬拉著他回去的。肖老闆一個人在客廳里情緒有些低落,當看見我們回來的時候,激動的看著我們:「你們……」
越長風給他甩臉子,沒說話,我有些尷尬:「那個……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肖老闆舉起了手:「我對天發誓,我所說的都是真話,絕對沒有一絲的虛假!」
我說道:「那我們幫你,幫你找到古墓,希望你對我們不要有所隱瞞。」
肖老闆急忙說道:「當然,只要你們肯幫我,什麼條件都可以,要怎樣都可以!」
話都說道這份兒上了,加上對我們自己也有好處,這個忙肯定是幫了。越長風表現得不情願無非就是因為他不相信自己身體里有著另一個人,還是鬼,他自己就是學道的,所以他覺得這種事情不太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才會做出這種反應。
越長風對肖老闆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給他換輛車,說來的路上撞車了,要換輛好的越野車,也方便去找古墓,總不能雙腿走著去。
肖老闆自然是一口答應,很快給他換了輛好車,我不知道價格,也不知道牌子,也不知道跟一般的車比起來有哪裡不一樣,看起來倒是挺氣派的,純黑色。
肖老闆還帶了兩個保鏢,看起來很壯實,一看就是練家子,而且我無意中發現他們身上有槍。肖老闆的姓李很少,只帶了個小皮箱,稍作整頓之後我們一行人就上路了。我開始還很好奇他們怎麼知道往哪個方向走的,開車的是肖老闆的一個保鏢,這種差事肯定輪不到越長風親自上手了。
後來我才知道,路是肖老闆自己指的,他說他憑著零碎的記憶和感覺,能勉強辨別方向,找到當初和那隻鬼遇見的地方也不是特別難,那鬼遇到他的時候肯定不會離自己的墳墓太遠,厲害的鬼才能跟人立下鬼契,這類鬼肯定不是死了沒多久的鬼,有些年頭的老鬼了,所以他才確定自己要找的是古墓。但是他自己沒有把握,所以才需要越長風,他想讓自己存活的幾率達到最大。
肖老闆說他小時候家裡很窮,他是在一個很落後的山村裡長大的,他媽窮怕了,生下他就跟人跑了,他爸爸外出務落下殘疾,回到老家沒多久也死了。他的親戚都不願意管他,他成了孤兒,別人都在背後甚至當著他的面兒總提起他家的事情,說他媽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說他命硬,一出生全家人都沒落得個好。
村裡人見到他就逗弄他,把他當做猴子一般戲耍,他久而久之就開始討厭村子里的人,也有好心人施捨給他吃的穿的,他並不接受,他討厭所有人。為了活下去,他吃過墳頭變質的祭品,也偷過東西被人追著打得半死過。後來十來歲他就離開了那個村子,自己到外面的城市闖蕩,什麼日子都過過,然後慢慢的有了今天。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會兒才又開口:「我覺得我應該是在老家那邊遇上的鬼,跟Ta立下了鬼契,所以往那裡去找應該沒錯。」
他的分析點的對的,怎麼聽都覺得沒錯,越長風聽了之後思索了片刻問道:「那照你這麼說你應該在離開村子之前就跟鬼立下鬼契了,不然你也不會往老家走的。你說立下鬼契,鬼能讓你得到當時你想得到的一切,那就代表你可能也是自願的,至少在當時是自願的,是個互相有利益的關係,你就想不起來你當時是在什麼情況下有什麼樣的需求才會答應那隻鬼的嗎?」
肖老闆垂下了頭,好半晌都沒說話。越長風瞥了他一眼說道:「不想說就別說吧,反正每個人心裡也都藏著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是不想被人知道的,你不想說也情有可原。」
肖老闆搖了搖頭:「都到這節骨眼兒上了,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我覺得我還是挺幸運的,至少那時候年紀不算太小,還依稀記得一些東西,我認為像我們這樣身上有鬼契的人並不止我們兩個,我比那些什麼都記不起來只有等死的人幸運得多。其實在我十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事情,不然我也不會選擇在那時候離開村子……」
「我記得那年,有一次我被村裡的孩子欺負了,被打得還挺慘……當然,我也還手了,那些被我打了的孩子的爸媽找上門來說要把我好好教訓一頓。我很害怕,逃出了村子。後來我一直躲在山上,具體什麼位置我忘記了,後來在山上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反正當我再次回到村子的時候,村裡的……村裡的人都死光了,連牲畜都死了,這一切彷彿發生在一夜之間。我很害怕,就離開了村子。現在想來,說不定是我害死了他們,沒準兒我跟鬼立下鬼契的時候想要得到的就是讓村裡的一切活的東西都死光……」
「我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或許我就是這麼個壞人吧,知道這一切之後,我一點兒懺悔的想法都沒有,因為童年給我帶來的陰影伴隨到我至今,這些痛苦都是他們給的,所以如果真的是那樣,是我造成的,我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