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暖床（1）

  回到租房裡，冷冰冰的只有我一個人，鳳九天也不是經常出現。晚上的時候嫂子來過，說了些安慰我的話和道歉的話，還讓我回去工作。當我表明我不回去的時候，她就從兜里拿出錢把我的工錢結清了，很顯然她早就準備好的，讓我回去工作的話多半也只是客套話。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世界，不管事實是怎樣，說你錯的人多了，所有人都會認為你錯了。接過錢的時候我心裡挺難受的，這是實話。


  我簡單的弄了點東西吃，然後吃完就睡下了。我還沒睡著，就聽見了敲門聲。我在這裡認識的人少，所以我也很警惕，問道：「誰啊？」


  門外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回應：「我……是我……強子……安寧，你開門吧，我就來看看你，我放心不下你……」


  我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麼做，一直也沒回應。強子急了：「安寧，我就看你一眼，看完我就走，你至少讓我知道你好好的……安寧，求你了，開開門吧……」


  我下床走到門前說道：「我挺好的，大晚上的我就不給你開門了，省得被人看見說閑話。你回去吧，我沒什麼事兒，真的……」


  他並沒有就這麼離開：「你不開門也行，那我們就隔著門說說話……安寧，我放不下你，我是真的稀罕你，不管別人說什麼閑話，我都不搭理，我不在乎那些的，你還能跟我好嗎？」


  我說道：「強子，我嫁給你就是禍害你，從我出生起，我身邊的人沒一個好下場的，你是個好人，我不能害了你，這事兒是我對不住你，就這麼算了吧，你趕緊回去吧，天涼……」


  他聲音帶著哭腔：「我不信這些，我就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怕你禍害我，在我眼裡你是最好的，不管別人怎麼說你，我都不會往壞處想你，安寧啊……咱們真的不可能了嗎？」


  我心裡有些難受，第一次有人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向著我，不挑毛病的覺得我好，這麼真心的對我，說不感動是假的，說不定要是沒這孩子，我還就真的跟他走到一塊兒去了，人生難逢知己，更難遇到一個對自己這麼好的人。


  我眼眶有些濕潤，：「嗯，不可能了，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強子沒有立刻離開，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聽見了他離開的腳步聲。我鬆了口氣，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其實吧，有的時候別人對你的好也會成為一種負擔，心理負擔，因為並不能接受。


  我走到床沿坐下，卻怎麼也睡不著了，我在想要不要去更遠的地方，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不然我拿什麼面對這一切？

  「看來你還挺捨不得的，早知道就不讓桑華去打攪你的好事了，他若不去，你也就嫁了人了。」


  鳳九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房裡，說的話帶著嘲諷的意味。這麼說來，他知道那天桑華會去。


  我冷笑：「你倒是想得美，他那天要是沒有出現，你也不會出現吧？然後我嫁了人，讓別人喜當爹，給你養孩子。你真會打如意算盤。」


  他表情突然認真了起來：「若我說就算桑華不去我也會去呢？」


  我自然不信，笑了笑沒說話。


  他繼續說道：「我鳳九天再怎麼樣也不會讓我的孩子喊別人爹，不管你怎麼想我，說我薄情也好，冷血也罷，我不能娶你，但我能為你跟孩子負責。」


  以前他是說他不會娶我，現在是說不能娶我，雖然兩句話看似意思一樣，其實很不一樣。不會是他的態度，不能就摻雜了一點其他什麼，是什麼呢？我不知道。


  我嘆了口氣說道：「我不需要你負責，既然孩子只能生來，我只想拜託你，為孩子負責，我不能把他帶在身邊，孩子生下來你就帶走吧。」


  桑華的話我不能不信，不能不當真，我已經害得自己孤單一人，不能再禍害了孩子。我的想法是，既然只能生下來，那生下來就讓鳳九天帶走，只能這樣了。


  他沒說話，恢復了以往的冷清。我沒管他，在床上躺了下來，剛才起床沒穿外衣，冷得夠嗆。被窩裡也有些冷了，在被窩裡還是凍得哆嗦，寒冬來的時候我沒來得及準備太多，一般人都會在冬天準備兩床被子晚上蓋，我只準備了一床，被子還比較薄，每晚一個人睡都冷得很，半夜有時候還會被凍醒。


  我轉過身背對著他閉上了眼，他應該很快就會離開的，平時就是這樣。可能知道我懷孕了，他會經常出現來看看，反正通常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他也待不了多久就會走。


  突然感覺被子被人扯了一下，我轉過頭一看，他竟然在我旁邊躺了下來，鑽進了被窩裡。我正要說話，他從身後抱住了我，一副懶得看我一眼的樣子：「別廢話，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住這麼個破地方，被子也不多備點，凍不死你，別把孩子凍壞了……」


  我身體有些僵硬，不知道他突如其來的是唱的哪一出，不過確實暖和了許多，從前他手是冰冷的，身上也是冰冷的，但是現在很暖和，我隱約看得見被子里有金光從縫隙中透出來，他是用的特別的方法來給我取暖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拒絕和排斥，我告訴自己連孩子都有了，還計較這個做什麼，哪怕不是夫妻，取取暖而已，又沒做別的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儘管我這麼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我還是覺得彆扭，根本就睡不著，也不敢隨意的翻動身體，腦子裡總是時不時的回想起從前他在深夜對我做的那種事情，雖說他說清楚是為了救我，但是這種經歷，我怎麼都忘不掉吧？孩子可能也就是在那時候有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肚子也沒什麼動靜。


  過了一會兒，我覺得身體有些僵硬難受，動了動身體，突然感覺到他身體一僵，抱著我的雙臂收緊了些，有硬物抵在了我的身上……我又不是什麼都沒經歷過，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氣氛突然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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