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友情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著這裡,可唯獨視線中的兩個主角,卻依然淡定的坐在那裡。
不過許榮榮的哭聲逐漸的收斂了起來,最後變成小聲的抽噎,而白晟一直安靜的為許榮榮遞紙巾,並沒有任何的言語。
直到許榮榮已經能控制起自己的情緒,不會再發出抽泣嗚咽的聲音,他才淡淡的放下了手中只剩一半的抽紙,然後抿了抿嘴。
「我們走吧、」帳是已經結過的了,見許榮榮不哭了,雖然周圍的一圈人白晟都是很無視的,但是為了怕許榮榮尷尬,他還是快速的站起身來,這樣對許榮榮提議。
「嗯。」許榮榮點了點頭,並且一直低著頭沒有抬起來。
剛才發泄似得大哭的時候,不會考慮到那麼多的想法,那麼多的事情和那麼人的目光以及會造成的後果,如今清醒了過來,許榮榮也是個會害羞的女子。
白晟見狀,快速的拉起許榮榮的衣袖,然後穿越人群,打了一輛車,便離開了。
只留下原地一群人頗感有趣的互相交談詢問,以及兩個驚慌的放下酸辣粉,起身對著白晟追過去的身影。
計程車上,這一次白晟依然坐在了前面,許榮榮坐在後面,調整自己的情緒,和思緒。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哭出來,也許,也許委屈壓抑了太久吧,哭倒是不要緊,可是在別人跟前哭,一向不是許榮榮喜歡的。
但是眼淚已經流出來了,路人也已經看到了,她一沒辦法消除那些人的記憶,二沒辦法挖掉那些人的眼珠子,所以只能鴕鳥的將自己的心埋起來,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了。
就當剛才沒發生吧,她如此鴕鳥的想。
可是眼角撇到前座的白晟的時候,許榮榮的臉又忍不住火辣辣的。
之前那些圍觀她哭泣的人還只是路人,跟她扯不到交際,可是白晟卻是認識她的啊。
如今她那樣一哭,可是將臉給丟個完全。
如果是在以前,說不定他要嘲笑一下她的吧。
可惜,那只是以前,現在的白晟,早就陌生的讓自己不敢認識了。
想到這裡,許榮榮自嘲的笑了笑,嘴角是一抹苦澀弧度。
在經歷了那個背叛之後,許榮榮的世界其實已經完全顛覆了,她被囚禁了起來,她和愛的人被迫分割,她還有朋友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她家的公司還不知道有沒有度過危險。
似乎,白晟一背叛她,所有的事情全都不好了起來,可許榮榮又沒有辦法去惡毒的詛咒白晟什麼。
當初組織跟戰家做了那麼久的對,怎麼可能輕易和解呢。
對,一定是白晟又記起了從前的仇恨……那屬於上一輩人的難過。
許榮榮坐在後座位上一路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就到了白晟所居住的地方。
白晟付了錢,然後打開車門,許榮榮木然的下車,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除了她那微紅的雙眼,證明她剛剛大哭過一場。
想到這裡,白晟的心又是忍不住的一疼。
剛剛她大哭的模樣那麼脆弱,那麼無助,那麼想讓他將她抱在懷裡,好好的安慰一番。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這樣……
白晟痛苦的按了一下太陽穴,然後一手打開了公寓的門,讓許榮榮走了進去。
因為沒開燈,整個公寓裡面黑漆漆的,玄關的地方又沒有任何窗戶透露一點點光線,再加上這並不是自己家,許榮榮並不熟悉這裡,所以一腳踏進去,竟然有一種踏進地獄的感覺。
許榮榮踏進去的那隻腳遲疑了一下,最後又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往後縮。
白晟察覺到了她的恐懼,他心中一動,伸手了握住了許榮榮的手。
這不是第一次,他握住她的手,卻也是少的可憐的幾次。
不過雖然僅僅一兩次而已,許榮榮柔若無骨腐敗嫩滑的小手形象已經印入了白晟的腦海中,如今心中一動之後炸一觸摸,竟然摸了一手的濕漉漉、
白晟心中一驚,許榮榮的掌心竟然出了汗水,是緊張的,還是害怕的?
緊張?應該不會,剛才她的表情一直是木然的,也就代表她心裡沒有任何情緒,如今忽然之間手心出汗,一定不是緊張。
聯想到剛才她踏進房門的腳忽然往後縮了一下,白晟斷定,她定然是怕黑了。
想到這裡,他輕輕地出聲安慰許榮榮,「不要怕,往前兩步就是玄關燈的開關。」
許榮榮也是沒想到白晟會突然握住她的手,條件反射的想抽出來,卻想起在這漆黑的房間里,她的確是有些害怕的。
所以她一定要找到燈,找到燈之後她不害怕了,就可以抽出來手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白晟告訴了她玄關燈的大概位置。
往前兩步而已,貼著牆走應該是沒有關係的。
想到這裡,許榮榮和白晟握在一起的手微微的用力,她整個人更是直接貼在了玄關的牆壁上,然後一步一步的,用腳在前面試探。
一步,兩步,兩步之後,許榮榮用那隻垂在身側的手慢慢的在身前摸索,片刻之後她摸到了一個類似於開關的東西。
就是這個了,她在心裡欣喜的說道,然後手指一用力。
「咔噠」一聲,眼前忽然閃出的白光,讓許榮榮不適應的閉上了眼睛。
不過一分鐘之後,等眼睛稍微適應了,她就睜開眼睛掃視一圈,確定自己來到的是那個公寓,而不是地獄。
心終於重重的鬆了一口氣,許榮榮也連帶的吐了一口氣。
雖然這個地方並不是她所熟悉的戰家別墅,但是總歸是一個地方,而不是那黑漆漆的恐怖的彷彿怪物的大嘴,等著她踏進然後吃掉她的地方一樣。
她的心情終於有些愉悅了,那和死裡逃生的感覺有一絲絲的像,不過她並沒有想那麼多,剛才黑暗裡的幾秒鐘讓她身上濕了一半多,現在她要去洗澡了。
這麼一想,許榮榮也沒有和身後的白晟說話,而是快步的前往自己的房間,找到一身衣服,拿了乾燥的毛巾,然後進了浴室。
至於白晟,則一直獃獃的看著自己還有些微汗漬的手掌,有些失神。
剛才許榮榮抽走手的一瞬間,他幾乎本能的想用力握住那隻手,不讓她離開。
然而理智戰勝了衝動,他鬆開手怔怔的看著她有些雀躍的離開,然後對著還殘留汗漬的手發獃。
這上面,有許榮榮的汗漬……
白晟覺得自己要魔怔了,一向愛乾淨的男人,居然頭一次被一個女人碰了一手汗漬而不立即沖洗一番,反而在這裡發獃。
他一直是魔怔了,對,一定是的。
這麼想著,白晟的心裡好受了很多,他故意不去想關於許榮榮的任何,然後讓自己的記憶假性失憶。
「我也要去洗個澡了。」他嘆了口氣,聞了聞自己身上被熏到的酸辣粉味,然後搖了搖頭,轉身去了自己房間的浴室。
洗完澡,情緒以及心臟都安定了下來,許榮榮一個人躺在床上,怔怔的望著天花板。
都說逃避是最糟糕的手段,果不其然,才洗了一個澡,剛才那些努力想忘掉的事情,又涌了上來。
「剛才的哭泣真的好丟人。」許榮榮用手蒙上臉,如果時光能夠倒回,她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會再在那麼多人跟前哭泣啦!
都是那個該死的白晟,忽然帶自己吃什麼酸辣粉,讓自己想起來,剛剛覺得他人不錯的時候。
那個時候,自己雖然被他擄走,但是並沒有跟他苦大仇恨的,反而覺得他這個人還不錯,有些可憐。
後來,也是因為白一啊等等各方面的原因,兩個人逐漸成了朋友。
許榮榮是可憐他,也佩服他、、
一個男人所能做到的優秀,他幾乎都做到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許榮榮除了戰熠陽之外最佩服誰,那麼就是白晟了。
他原本可以過得很好,他原本可以過得很輕鬆很自在,卻被父親臨終的願望,和仇恨生生的束縛了大半生。
直到他和戰家和解,直到這兩年,他才過得比較輕鬆和自在的。
發自肺腑的說,許榮榮是想和這個男人做一輩子的朋友的。
一輩子的友誼。
人和人就這樣,有的一見面就知道這輩子是朋友,有的則一見面就知道這輩子永遠做不成朋友。
而許榮榮,曾經以為她會和白晟做一輩子的朋友。
最起碼,一直到死,兩個人都是很和諧的關係,也許會吵鬧,也許會因為在白一的教育上有爭執,但永遠不會出現背叛,出現陌路的情景。
「那麼這眼前的一切算什麼呢?」許榮榮獃獃的望著天花板,當初的願望失望了,才多久啊,白晟就背叛了他們之間的友情,更說喜歡她,禁錮了她。
如果可以,許榮榮會催眠自己這不是真的,雖然白晟剛開始表現出了對自己的興趣,但是他後來解釋了,那是玩笑,所以許榮榮也一直把他當做一個幽默的男人。
可榮陽大廈頂樓會議室里,白晟的那一席話簡直顛覆了許榮榮的所有觀念。
他說他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