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那些過去的事情
「對不起，白一，是哥哥的錯，沒能及時找到你。」聽許榮榮說白一之前的事情，白晟的心酸酸的，如果自己早點找到弟弟，然後好好地照顧他，大概就不會有這些事情了吧。
許榮榮看著白晟難過，心底對這個男人的討厭又不知不覺的散出去了，之前白晟說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找弟弟，也許他也有自己的故事呢。
這樣想著，許榮榮便問，「現在該你告訴我們了，為什麼，白一竟然是你的弟弟？」
這句話，是大家盤旋了很久的問題了，如今許榮榮又問了出來，白晟也只能清了清嗓子，然後將事情講了出來。
如果要真的追溯的話，大概要追溯到上一輩了。
十三年前吧，當時戰司令還是戰司令，他尚且沒有退休，在妻子死去，重逢舊情人之後，原本他的生活可以是很滋潤的。
細數他的上輩半輩子，才三十歲，就已經爬到了少將的位置，很多人預言，如果沒有任何差錯的話，以後司令肯定是他的。
當然，看現在就知道，最後這司令如願落在戰司令的手裡了。
當時雖然家裡的嬌妻並不是自己心愛的人，但是對於自己的兒子，戰司令還是很滿意的，更何況在這一年，那個妻子又懷孕了，據說這次是個女兒。
人生一個好字，就要兒女雙全才能呢湊齊，雖然戰司令不愛這個女人，但是對這一雙兒女，他還是很疼愛的。
不過這樣的人生，終究是不快樂的，因為愛人，不是自己最愛的人。
後來，陰錯陽差之下，他的愛人死去了，他又重逢了舊情人，如果不是兒子拚命的阻止，也許他會是個很幸福的男人。
但最後，兒子竟然因為這件事情帶著女兒離家出走，再也不回家了，那一段時間，戰司令異常的憤怒暴躁。
而這些所有事情最先的起源，竟然是一場退休之前的任務。
但是，戰司令的領導，在幾年前就已經去世的一個老人，給了戰司令一個任務，就是把一個小型的黑幫給剿滅了、。
本來，部隊里的意思就是，如果有人投降就放一條生路，如果不投降的就就地處決。
那時候，法律遠沒有現在那麼完善，對於一些殺人的時間也沒有那麼苛刻嚴重，而當事的戰司令剛剛和兒子因為梁淑嫻而吵架，所以就非常氣憤的把所有的，那個黑幫里的管事兒的全部殺了。
用當事的戰司令的一句話就是說，這些人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現在殺了也活該，壞事兒做多了總是要遭到報應的。
可能一群人里總歸是有一兩個好人的，但是當時的戰司令固執的要殺掉所有的主管，只放了底層人員。
殺孽就這樣造成了，雖然部隊里的領導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處罰戰司令，但是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這樣做，總歸會有報應的。
當時戰司令不以為意，所有人也都不以為意，但事實上，做事情如果不對的起良心的話，就一定會得到報應。
當時那批被殺掉的主管里，就有一個人，是白晟的爹。
聽到這裡，所有人恍然大悟，之所以白晟一直跟戰家過不去，原來就因為這個啊。
而戰熠陽也沉默了，原本他很憤怒，憤怒組織跟戰家過不去，差點害死他家人，但是現在看來，如果不他爹造的孽，又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
所以，原本那顆蠢蠢欲動報仇的心，也忽然就戛然而止了。
白晟對於眼前的場景倒是沒有什麼反應，他一個人沉浸在過去，將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敘述了出來。
「當時我親眼看著我爸爸被殺死的，而我假裝成那裡的底層人員，最後逃過了一截。」白晟說這段話的時候，聲音低沉痛心，親眼目睹父親被人打死，卻還無法拯救，的確是難以治療的傷痛。
大概，這就是他為什麼總會給自己一種，很孤獨的感覺的原因吧，許榮榮怔怔的看著白晟，很同情他。
同樣同情的看著他的還有白一，白一沒有見過親生爸爸，對於親生爸爸並沒有太多的概念，更何況當時自己的母親已經帶著自己離開父親了，所以白晟說的這些只是為什麼報復戰家的原因，卻不是自己為什麼是他弟弟的原因。
忽然，戰熠陽說話了，他疑惑的看著白晟，似乎在思考什麼，「但是我記得那個黑幫雖然看似剿滅了，其實還殘留很多人，你爸爸當時應該是幫主吧，如果只是普通的主管，你是沒有辦法在之後的三四年就可以對抗戰家的。」
「是的，你說的很對、。」白晟沉聲說道，「我父親的確是那個黑幫老大，但是他沒有做過太多的壞事，就算收了一些保護費，也罪不至死，可是卻因為你父親的情緒問題，全部都死了。」
「不過還好，上天沒有滅絕我，當時一切逃出升天的老人和我一起組建了組織，然後收攏全天下的能力者，去報復戰家，順便，尋找我的那個弟弟。」
說到白一，白晟原本暗藏怒火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憂傷。
「雖然我父親不是一個完全的壞人，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很花心的男人，他在我媽媽年華老去的時候，又包養了一個女人，並且同那個女人有了一個孩子。」
說到這裡的時候，白一的神色猛然黯然了下來，用腳趾頭都能踩到，白晟說的，應該就是他的媽媽。
這對一個孩子的打擊實在太重了，許榮榮心疼的抱著白一。
雖然之前白一嘴裡喊著恨媽媽什麼的，可畢竟是撫養了他十四年的女人，他嘴上說著恨，其實還不是因為太愛，所以憤怒過後才轉化成的恨。
恨就恨吧，那畢竟是一種變相的愛。
在小白一的心裡，一直都以為父親是個大壞蛋，拋棄了他們母子，然後去找美女了，說不定他還有一個比他小的弟弟妹妹呢。
可現在，白晟的話無情的砸在他的頭上，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才是那個「小弟弟妹妹」。
那種感覺，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媽媽的正室的位置被搶走了，現在才發現自己的母親才是那個狐狸精，白一臉上火辣辣的，有種被羞辱的感覺。
「當時，我母親發現了白一母親的存在，就逼著我父親趕走了他們母子，並且不允許任何人救濟他們。白一，我知道我母親做的不對，在這裡我要替我母親向你道歉。」說著，白晟對白一站起身，鞠了一個躬。
這個鞠躬，分量太重，白一閃避開來。
「不用了，你繼續講吧，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情。」白一強忍著悲傷，淡淡的說道。
白晟嘆了口氣，然後繼續說到，「當時父親送你母親走的時候，我在後面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我聽到父親給你起名字為一，原始的意思，也就是說你母親是他的正室，他很愛你的母親，然後讓你母親等他去找她。」
「當時也是憤怒過的，覺得父親對不起我母親，後來覺得，到最後父親陪伴的還是我母親，而那些嘴巴上的情情愛愛再多，那個女人最後不還是一個人艱難的帶著孩子，所以我就沒有告訴母親這些事情。」
「接著，兩年之後，因為你母親帶著你，真的失去了蹤跡，所以父親打聽了一年多，都沒有找到你們，然而就在他一直不放棄的找你們的時候，卻忽然遭遇了滅頂之災……然後在那一場災難里，母親抱著他死去、在最後咽氣的時候，他眼巴巴的看著我，我忽然就明白了他眼裡的意思，他是讓我找到你，白一，那個小我二十幾歲的弟弟。」
說到這裡，白晟嘆了口氣，「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憤怒過，他到最後都想著你和你母親，即便我母親抱著他死去，他的眼裡和心裡卻依然沒有她的位置，這大概就叫做殘忍吧。|」
「後來，一段時間內，我想清楚了，戰家那個仇我是肯定要報的，但是弟弟我也要找回來的，就像你剛出生的時候爹跟我說的，說血緣在那裡放著，是斬不斷的。現在，我已經沒有了父親和母親，但我總歸還有一個弟弟，他是我的血親，我要找到他，然後代替父親照顧好他。」
聲音越到最後，越低沉，白晟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已經沒有聲音了。
而白一，也已經心酸的坐在了一邊。
客廳里就這樣沉默了許久，這是白家兄弟倆的事情，其他人只需要安靜的做一個看客就好了，不需要去發言什麼。
到最後，還是白一開的口，「兩年前，我媽她自殺，是因為收到什麼消息了嗎？因為她自殺的太有預謀了。」
連他以後的生活費都要好了，甚至律師都找好了，只等她死了，律師幫他像保險要錢。
「應該是的，我想你的媽媽，應該是去找父親了。」白晟嘆了口氣，如今他也已經是年紀大了，對這些東西也沒有以前那麼憤怒了，愛情而已，既然父親愛的是別的女人，母親的怎麼強求都沒有用，那他也不強求什麼了，因為一個人的思想是無法扭轉回來的。
除非他自己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