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溫珊珊的疑心
「咚咚咚」門外，溫珊珊一手端著兩杯咖啡，一手中指屈起，輕輕扣響總裁辦公室得門。
門內，被戰熠陽緊緊擁住的許榮榮嚇了一跳，她條件反射般的便推開戰熠陽，反身回了剛才坐著的位置，在自己坐好之後，又忙不迭的催促戰熠陽，「快點坐回剛才的位置。」
戰熠陽看著空蕩蕩的懷抱，無奈的嘆了口氣，直到許榮榮已經急眼了，他才慢悠悠的站起身，回到了剛才坐著的地方。
這時候，站在門外等了一分鐘左右的溫珊珊，眉眼中有淡淡的疑惑，為何這麼久了都沒有人叫開門呢？難道……
她心底浮上一種淡淡的，並不太好的感覺，雖然她自己也沒弄清楚那是什麼，但是給她的感覺很不好。
想到這裡，她沒有端著咖啡盤子的右手，便下定決心似得握在門把上，決意擅自打開門。、
就在她手腕已經微微用力，打算擰動門把的時候，戰熠陽淡然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來，「進來。」
而此刻，溫珊珊已經擰開了門把，總裁辦公室的門在被徐徐打開，她按壓住砰砰亂跳的心臟，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了總裁辦公室。
入目，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場景，許榮榮依然坐在剛才的位置，戰熠陽也依然面帶笑容笑容的詢問她一些關於工作的問題。
看得出來，許榮榮有一些尷尬和羞澀，應該是沒有和總裁接觸過吧，連說話都不敢看總裁的樣子。
溫珊珊看著這樣的許榮榮，心底便不禁瀰漫了一絲可憐之意，她上前一步，擋住了戰熠陽的視線，「總裁，咖啡來了。」
「恩，給許小姐一杯。」戰熠陽十分淡定的吩咐著，絲毫看不出來，一分鐘前，他還緊緊地擁著許榮榮。
溫珊珊轉身，將咖啡放在了許榮榮面前一杯，接著又放在了戰熠陽身前一杯，這才熟練的將咖啡盤收進了總裁辦公室里的消毒櫃里，接著她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戰熠陽彎腰拿起咖啡，輕輕地品嘗，沒有說話。
許榮榮怕尷尬，也跟著品嘗咖啡，儘管以她現在的心情根本喝不出任何味道。
只有三個人的辦公室，兩個人都在沉默的品嘗咖啡，溫珊珊縱然有心打破尷尬，卻也不知道他們剛才說的什麼，所以無從說起，也只能沉默。
一時間，尷尬的氛圍在整個辦公室瀰漫。
大約這樣過了有一分鐘，戰熠陽才輕聲咳嗽了兩下，接著出聲打破了辦公室里的沉悶，「許小姐作為受害者，公司也將給予一部分的彌補，溫秘書你著手辦理一下吧。」
淡淡的話語，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
溫珊珊雖然有些詫異，不過想了想，許榮榮的確是受害者，所以也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好的總裁，我這就去辦。」
說完，她就要站起身。
這時候，許榮榮也不打算繼續在這裡了，她看溫珊珊站起身，也趁勢站了起來，「謝謝總裁，謝謝溫秘書，我出來這麼久了……」
後面的話許榮榮沒說出來，不過意思也很清楚，她出來那麼久了，該做的工作還堆著呢、
戰熠陽沉吟了一下，他雖然很想再和許榮榮單獨相處一會，但是既然許榮榮不想在這裡，他也只能等回家了，「那許小姐就先回工作崗位吧，溫秘書，送許小姐回去。」
「好的，總裁。」溫珊珊點頭，熟練地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許榮榮先走。
許榮榮抿抿嘴，一雙無辜大眼從戰熠陽身上一掃而過，然後站起身，對溫珊珊略微客氣的一笑，走出了辦公室。
在她身後，溫珊珊同樣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戰熠陽面無表情的側臉，才跟著許榮榮走出了辦公室。
戰熠陽自是繼續工作不提，只是許榮榮和溫珊珊一起走出辦公室，兩個人身高有些差距，所以溫珊珊沒有靠許榮榮太近。
「今天謝謝溫秘書了。」雖然許榮榮依然覺得有些尷尬，但是剛才溫珊珊救了她是真的，所以她依然鼓起勇氣對溫珊珊道了謝。
出乎許榮榮衣料的是，溫珊珊不僅沒有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高傲姿態，反而有些親切的對許榮榮微笑了一下，她步伐略微放大了一點，讓自己靠許榮榮略近了一點，「不沒關係的，大家同事一場。」
看著溫珊珊令人驚艷的微笑，許榮榮只覺得，她平日里擺著一張冷臉，簡直是浪費啊，暴殄天物啊。
微笑起來的溫珊珊，比冷著臉的溫珊珊，美了豈止兩倍三倍。
隨著嘴角的上揚，和眼睛微微眯起呈月牙形，溫珊珊冷艷的臉龐變得柔和，一股若有若無的溫柔，隨著她上揚的嘴角飄散開來。
此時此刻，她的笑容那麼真誠，那麼甜美，那麼自然，就算是看過她冷艷表情的人，也只會對她溫柔的表情驚為天人，而不會詫異不適應等等。
「你笑起來真漂亮，平時就應該多笑笑的。」許榮榮感嘆著，竟然不自覺把心裡想的說了出來。
直到看見溫珊珊臉上的笑容消失，重新恢復了冷淡，她才後知後覺的捂住嘴，有些歉意的看向溫珊珊，「對不起……溫秘書……」
「沒關係的。」出乎許榮榮所料，在許榮榮剛開始道歉的時候，溫珊珊就阻擋住了她的道歉，並望著她，眉眼淡淡，竟有些戰熠陽的感覺。
許榮榮呆立在溫珊珊面前，不禁又有些失態。
沒想到溫珊珊不僅沒有責怪她，反而低下頭，頗有些無奈的低頭笑了笑，「是不是在奇怪我為什麼不經常笑。」
許榮榮雖然知道此時自己應該將這個話題忽悠過去，可是她的身體已經出賣了她的靈魂，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她已經點了點頭。
雖然已經狠狠地掐了一下掌心，可已經為時晚矣。
許榮榮有些無奈的看向溫珊珊，希望她不要因此翻臉。
可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了溫珊珊一臉回憶的神情，似乎現在的她，已經陷入了某項回憶。
此時的許榮榮和溫珊珊是站在三十三層過道中間的，往前走就是秘書的小辦公間，往後退，就是戰熠陽的辦公室。
而就在這樣一個，比較奇怪地地方，溫珊珊半仰著頭，露出一絲，略帶苦澀的微笑。而她輕柔的嗓音，也呢喃著響起，「其實私下裡，我還是很愛笑的。只不過，有時候你微笑多了，別人會把你當成軟弱可欺的模樣。相對於其他公司來說，榮陽已經算是很好了。但是即便是再好的地方，只要有人，就有社會存在。而在這個一個擁有幾千個員工的地方，又怎麼可能不存在弱肉強食的情況。」
說到這，溫珊珊似乎想起什麼不愉快的微笑，她嘴角露出一絲類似於鄙夷，又或者羨慕，也有可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神情。
「剛開始的時候，我在總裁身邊，並不是貼身大秘書。當時有好多個人都是總裁秘書，我只是其中一個。後來，隨著她們總是管不住自己，總裁將她們一一辭退，到最後只剩下我。也就是這個時候，有不好的聲音攙了出來。竟然有人說我是總裁的情婦，呵呵，是非常無聊而又可笑吧。」說到這裡，溫珊珊忽然睜開眼，並低下頭，雙目炯炯的看著許榮榮，似乎要通過雙眼，看透她的內心。
「你說，是不是很可笑？」她雙眼十分緊迫的盯著許榮榮，似乎要逼她回答，又似乎在問自己。
許榮榮被她凌厲的眼神嚇到，有些倉促的後退了兩步。
「我想，我想，也許是那些同事們誤會了吧，也有可能，是那些被辭退的秘書故意來禍害你的。」許榮榮儒儒了半響，最後輕聲回答道。
這種問題真的不好回答，說得不好了會惹得溫珊珊會生氣，說的好了——許榮榮真的不知道怎麼說。
想了半天，她最終決定實話實說。
因為只有最真實的，才最誠懇。
而在問出那句話之後，溫珊珊的雙眼一直盯著許榮榮的雙眼，試圖從她眼睛里看到一絲閃爍，或者憎惡，或者憤怒，或者猶疑。
然而，許榮榮瞳孔里真正存在的，只有滿滿的誠懇。
是的，誠懇。
溫珊珊如同定住一般，一直一眨不眨的看著許榮榮的雙眼。
而在看到許榮榮眼中的誠懇的時候，她瞳孔里的凌厲，也逐漸淡化成了溫柔。
最終，她揚起嘴角，沖許榮榮淺淺一笑，「不討論這些了，快點回去工作吧。」
許榮榮仰起頭，看了一眼掛著的時鐘，可不怎麼得，已經十點了。
想到桌子上那堆等待檢閱的資料，許榮榮也有些著急了，她抬起頭，對溫珊珊淺笑了一下，然後急匆匆的說了一句「溫秘書再見，我要去工作了」便急急忙忙的走到電梯跟前，回了十三層。
在經過鍾琪琪面前的時候，許榮榮沖她微微一笑，便快速的走過去了。
而在她身後，剛才和溫珊珊一起戰立的地方，溫珊珊凝眉沉思，雙目跟隨著許榮榮的背影，直到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