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就算忘記也愛你
「榮榮，現在我只想問你，你還要和我在一起嗎？在聽過從前那麼多的愛恨離愁，你還希望記起過去嗎？」戰熠陽看著許榮榮，鄭重的問道。
「為什麼不要記起過去？我現在腦海里一片空白，當然要記起來過去了，不然我誰都不認識，誰都不記得，這生活也太悲催了點。」許榮榮不解的看著戰熠陽，依舊沒弄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好歹他最後一句話她聽懂，所以趕忙的回答戰熠陽。
「榮榮，我知道如果是記起了過去的你，一定不會捨得離開我。我愛你，我也知道你愛我，但那是沒有忘記的你。但現在，在你忘記的時候，我把和你的從前全部告訴你，現在的你，還希望過去的那個女人回來嗎？」戰熠陽耐著性子，仔細的將話里的意思講給許榮榮聽，希望她能明白他的意思，從而做出選擇和判斷。
儘管他的心裡，早已經撕裂般的痛楚。
「過去那個女人？」許榮榮呢喃，思緒飄到了戰熠陽所描述的，那個冗長的，跨越了七年的故事裡。
那個女人其實聽起來挺苦的，被人騙結婚，被人害流產，被人搶老公，還被人挑釁，最後老公失蹤，獨自生了孩子，等了四年，卻等回來一個不記得她的老公，和一個要成為她兒子后媽的女人。
不過幸好男人記起來那個女人了，否則她這一生也太苦了。
可是生活註定不平靜，美麗的生活剛過了兩天，女人就被抓走當了人質，還注射了病毒，最後乾脆跳下了海。
真是……坎坷的一生啊。
許榮榮嘆了口氣，思緒還停留在故事裡，卻沒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
「榮榮。」看著許榮榮臉上的淚痕，戰熠陽心裡漫過心疼，他伸出手，輕輕地替她抹去淚水，略微粗糲的手掌撫摸過柔嫩的臉頰，略有幾分疼痛，不過倒是將許榮榮的思緒喚了回來。
「我，我這是怎麼了。」許榮榮驚訝的摸著臉上的水漬，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流出的淚水。
明明剛才，也並沒有太多悲傷的情緒，怎麼就流出了眼淚。
「榮榮，你記起來什麼了嗎？怎麼流淚了？」戰熠陽指尖掠過許榮榮的眼瞼，輕柔的為她拭去再次湧出的淚珠兒，心疼的問道。
「我，我只是想了一下你剛才講的事情，沒有幹什麼，這淚水，不是我要流的，可是我控制不住它。」許榮榮帶著哭腔回答，這不斷流出的淚水著實嚇壞了她，那種想控制但不能控制的感覺，也讓她極為難受。
戰熠陽為許榮榮擦拭淚水的手滯了一下，他低下頭，看著許榮榮不停湧出淚水的雙眼，輕聲說了一句，「榮榮，我們分開吧。」
話音剛落，許榮榮的淚水流的更加洶湧，戰熠陽手忙腳亂的拿紙巾去擦，卻怎麼也擦不幹凈。
那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自臉頰滑下，看的戰熠陽心裡苦澀難當。
「我騙你的，榮榮，這輩子，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的。」戰熠陽握住許榮榮的雙手，用著平生最溫柔的語氣，靠在許榮榮的耳邊，輕聲說道。
說來也奇怪，這話一落，許榮榮臉上洶湧的淚水就停了下來，不再瘋狂的落下。
戰熠陽苦笑一聲，抱著許榮榮的手，卻愈發的緊了。
「哎，奇怪，怎麼不流淚了。」許榮榮奇怪的摸了摸眼角，那裡還殘留著濕潤的淚滴。但是臉頰卻早已干透，彷彿從來沒有哭過似得。
「傻瓜，那是你的身體和潛意識在告訴我，你不想離開我。」經過剛才洶湧的淚水，戰熠陽那個懦弱的想法被驅趕而走。
現在的他，相信自己可以給榮榮幸福。
他也堅信，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愛許榮榮，能超過戰熠陽。
世界上也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像許榮榮愛他一樣，愛的那麼深，那麼執著。
既然如此，那麼相愛的他們，又有什麼理由要分開的。
那些不管是過去的還是未來的苦難，他們兩個人一起攜手抵抗。
而那些幸福的開心的生活，才是戰熠陽和許榮榮愛情的主旋律。
戰熠陽伸出雙臂，將許榮榮緊緊地抱著，緊的像是要將她嵌進自己的懷裡，「榮榮，我會讓你幸福的，我會讓你幸福的。」
「我知道你會讓我幸福的，但是如果命都沒有了，要怎麼幸福。」許榮榮艱難的發出聲音，在戰熠陽的懷裡。
「啊，榮榮你怎麼了。」聽到許榮榮的話，戰熠陽驚恐的將她拉到自己面前，仔細的查看她的身體，「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是不舒服，不過是被你擠得不舒服……」許榮榮一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邊贈送了戰熠陽一雙白眼，「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差點窒息而死。」
原來是因為自己抱得太緊了，戰熠陽這才鬆了口氣，看著大口喘氣的許榮榮，「榮榮，你現在記不起來，是因為病毒壓迫了神經，等專家克制住了病毒，你就會記起來了。」
「記起來？是記起來你說的那些事情嗎？」許榮榮有些好奇的探過腦袋，靠在戰熠陽的肩膀上，很自然的事情，似乎早就做成了習慣。
「恩，也許，等你記起來之後，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單純可愛了，但是，大概那時候的你，才是真實的你吧。」戰熠陽伸手攔住許榮榮的肩膀，腦海中掠過許榮榮沉著冷靜的模樣。
「那你喜歡哪個我呢？」許榮榮在掙扎了兩下，沒有掙開戰熠陽的大手后，最終認命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隨口問道，
「我……」戰熠陽一愣，雖然說兩個許榮榮都是許榮榮，但是差距相當大。
一個單純可愛，傻乎乎的惹人疼。
一個沉著冷靜，卻倔強的讓人疼。
但是無論是哪個性格，都是他的許榮榮不是嗎？
就像是無論她記不記得他，都會因為他的離開而淚流滿面一樣。無論許榮榮是哪種性格，無論她沉靜或者單純，她都是他的許榮榮，他的妻子，他最愛的女人。
「榮榮，當年我失蹤了四年之後回來，因為被人催眠忘記，而性情大變，對你不那麼溫柔了。你不也依舊選擇愛我嗎？當年的你，面對那樣絕情的我都能堅強的愛我。而我，有什麼理由不堅持愛你呢？」戰熠陽溫柔的笑了笑，伸手為許榮榮捋了捋劉海，神情溫柔的不像話。
就算是好奇問題答案的許榮榮，也不由得被他的神情所吸引，兩眼怔怔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怎麼了，榮榮？」戰熠陽低聲問她。
「沒什麼，戰熠陽，我忽然覺得，你剛才低頭的模樣，我好像見過，很久以前，或者，就在昨天。」許榮榮仰起頭，思索著剛才莫名的熟悉感，「難道我真的是你講的故事裡的那個女人？」
「榮榮。」戰熠陽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她居然一直都是當成故事在聽，「榮榮，你真的是我剛才講的事情中的女主角，只是，因為一些事情，你後來忘記了罷了。」
「我知道，我只是，一直沒辦法把自己代入進去。就像等待的那四年，如果真的是我，我不知道怎麼撐過來的。」許榮榮低頭，嘴角微翹，帶著苦意。
一剎那，戰熠陽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沒失憶前的許榮榮。
他有些失神，「榮榮，剛才，我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以前的你。」
「以前的我？難道現在的我跟以前區別真的那麼大？大到不像一個人嗎？」許榮榮突然對以前的自己有些好奇，她扭頭看向戰熠陽，輕聲問道。
戰熠陽微微一笑，輕聲回答她，「本質差別不大，但是外在卻還是有些區別的。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很開朗活潑，甜美單純，會因為一點小事而跟我發脾氣。後來，你就沉著穩重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開朗，但是成熟了很多。」
說到這裡，戰熠陽是有些苦澀和內疚的，如果不是那些傷痛和難痛，以及絕望孤獨等待的日子，可能許榮榮，不會成熟的那麼快。
「真的差別很大哎，不過，我想，我一直都是我，最根本的內心從來沒有變過。」許榮榮忽然調皮的沖戰熠陽一笑，甜美的恍若掉入凡間的精靈，「我想，我以前肯定很愛你，就算現在，靠近你，我也能感受到心臟忽然加劇的跳動。所以，戰熠陽，我現在宣布，我許榮榮愛你，就算忘記了，依然愛著你。」
戰熠陽看著眼前笑著的許榮榮，一瞬間記憶跳躍到了三年前。
那時候，他將她傷的鮮血淋漓，體無完膚，可是她依舊堅定的在他面前宣布，她愛他，他是她的。她不放心他跟品瑞雲在一起，她要將她搶回去！
那時候的許榮榮，雖然沒有現在眉目里的活潑和可愛，但是那股堅定地神情卻一模一樣。
如今，這兩張一模一樣的面容穿越了時空，在戰熠陽的腦海里重疊。
「榮榮，我也愛你。」戰熠陽輕聲呢喃，他低下頭，吻住了那張想念了很久的小嘴。
剛開始許榮榮掙扎了兩下，當她發覺自己也很思念這個吻的時候，由被動，轉為了主動。
但戰熠陽又怎麼肯被一個小女人給搶走了主動權，他將吻加深，同時慢慢地，將許榮榮壓在了身下。
夜色漫漫，這單獨的病房裡，是可以做點什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