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開始失控
後來，經喬安娜解釋了許榮榮才明白過來，原來微安幾個人是按照著假身份證上的照片易了容。
否則，按照現在他們通緝犯的身份，根本無法回到國內。
而他們易容之後，五官確實不如原來的養眼，難怪喬安娜吐槽了一句「好醜」。
「不過——」許榮榮轉過頭看著喬安娜，「為什麼你不用易容？」
「我？」喬安娜眺望遠處的海平面，「大概是因為還沒把喪盡天良的事情做到被通緝的地步吧。不過，應該也快了。」她揚起唇角笑，那笑意卻不怎麼真實，反而給人十分空洞的感覺。
許榮榮隱約明白過來，很多和法律道德相悖的事情，根本不是喬安娜願意做的，她只是受制於人，不得不聽話。
如果能在一個正常的環境下長大，喬安娜會和每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沐浴著陽光，單純且善良向上。
想到這裡，一個決定已經悄然在許榮榮心中形成了。
船隻按照著預定的航線前行，許榮榮不知道她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只能把現在當成了是在出海旅行，和谷憶旋靠著護欄看海。
戰熠陽和閔世言就坐在許榮榮身後不遠處的躺椅上，前者若有所思的蹙著眉，後者舒舒服服的躺著，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從表面上根本沒辦法看出來他們在想什麼。
不知道過去多久，躺椅上的閔世言忽然睜開眼睛站起來：「我回船艙了。」
說完他就往甲板的出入口走。
沒人注意到，站起來之前，他的眉頭深深的皺了一下。
谷憶旋看了閔世言一眼，沒開口，也不敢開口問什麼。
微安在第一時間就跟上了閔世言的腳步，不一會兩人的身影就消失了，但是甲板上的人仍然可以清楚地聽見她關切的聲音：「世言，你沒事吧。」
隨著距離的拉遠，閔世言的回答甲板上的人已經聽不清了。
但是，許榮榮和谷憶旋是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的人，難免會擔心是不是閔世言體內的M305已經開始不受控制了。
最難受的人是谷憶旋，儘管這麼擔心，儘管距離閔世言這麼近，她卻不能開口關心一句，還要裝出已經恨閔世言入骨的樣子。
許榮榮看出了谷憶旋的擔憂，將手輕輕地覆到了她的手背上，示意她先不要擔心。
而實際上，她同樣也在擔心。
他們好不容易踏上了歸程，閔世言無論如何不能在這個時候被發現什麼。
這個時候的他們，出不起任何的意外，冒不起任何的風險。
在一片排水聲中，船隻繼續前進，微涼的天氣下，陽光懶洋洋地灑下來，為這一段艱難的路程添了一抹愜意。
「憶旋。」許久后，許榮榮出聲，「我們去坐一會兒。」
谷憶旋點點頭，坐下的時候，看了甲板的出入口一眼。
「你對閔世言還沒死心？」品瑞雲的嗤笑聲響起，「他現在和微安出雙入對，你都看不到？」
「我當然看得到。」谷憶旋也笑了笑，目光如炬的看著品瑞雲，「也願意相信現在微安和世言是一對。」
品瑞雲的臉色變了變：「你什麼意思？」
「你不願意相信事實，不願意相信你輸給了榮榮，也不願意相信你深愛的男人從來沒把你放進心裡過。」谷憶旋毫不留情的揭著品瑞雲的傷疤，「品瑞雲，你沒必要用那種嘲弄的口吻跟我說話。你明明，就比我更加可笑。」
「你跟我說愛情？」品瑞雲的雙手倏地握成了拳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谷憶旋。
「你可能會不願意和我說這個。」谷憶旋一字一句地說，「因為——你根本沒辦法擁有想要的愛情。」
品瑞雲無法否認，她的痛處，全部被谷憶旋踩中了。
還是一個學生，還很年輕的時候，她就喜歡上了戰熠陽。
到現在，她都數不清有多少日子過去了。可是，她從來沒有踏進戰熠陽的心裡過。
身為Charles的得力助手，身為『組織』最出色的女特工，她從來都是出色的，成績從來都是傲人的，從來都是小一輩的偶像。
戰熠陽是她致命的滑鐵盧。
「谷憶旋！」品瑞雲惱羞成怒，面目猙獰地揚起手，「你不要覺得自己在愛情上已經是贏家了」
許榮榮清楚品瑞雲這一巴掌下來谷憶旋會有多痛，拉著谷憶旋避開，隨後把她護到了身後：「品瑞雲，憶旋是個孕婦！」
品瑞雲的手堪堪停在了半空，她打量著許榮榮，雙眸里慢慢地燃起了一簇火苗：「說起來，許榮榮，你是這裡最有資本驕傲的那個人了吧？」
在品瑞雲看來，戰熠陽的愛，就是許榮榮驕傲的資本。
「谷憶旋跟你比也許半斤八兩。」這時，一直在看戲的喬安娜忽然開口，「但是，閔世言至少愛過她。算起來，品瑞雲，你確實是最失敗的那一個。」
品瑞雲和喬安娜在『組織』的地位不相上下，她哪裡受得了喬安娜這樣的挑釁，兩人很快就動起手來。
一直在想事情的戰熠陽聽見打鬥的聲音，皺了皺眉，無心插手這件事，只是走到許榮榮和谷憶旋身邊，護住她們兩個，免得被惡鬥中的品瑞雲和喬安娜誤傷。
同時，他也關注著喬安娜和品瑞雲的戰況。
喬安娜年紀小，作戰經驗和力道技巧方面都不如品瑞雲，加上她攻擊品瑞雲的致命處時都收斂了力道，不一會，她和品瑞雲誰高誰低，情況漸漸明朗，她處於下風。
品瑞雲不屑喬安娜的婦人之仁，抓准了時機，狠狠一抬膝蓋，頂在了喬安娜的小腹上，一雙手肘更是狠狠地砸在了喬安娜的背上。
喬安腹背都吃了痛，巨痛讓她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任由品瑞雲處置。
許榮榮雖然不懂武術，但是也看得出來喬安娜輸給品瑞雲了，她知道品瑞雲是多狠的人，扯了扯戰熠陽的袖子：「你幫幫喬安娜吧。」
戰熠陽一直在想回去之後的事情，本來是無心插手品瑞雲和喬安娜之間的爭鬥的，但是許榮榮看不下去，他只能出手。
品瑞雲雖然可以贏了喬安娜，卻遠遠不是戰熠陽的對手，很快地，喬安娜被戰熠陽從她手中救走了。
對於戰熠陽的出手，相比於品瑞雲，更加意外的人是喬安娜。
這麼多年了，槍林彈雨她一直是一個人過，龍潭虎穴也是她一個人闖，從來沒有人幫過她。
喬安娜也沒想過，世界上，會有一個人在她陷入危難的時候出手幫她。
要是她落到了敵人的手裡，被Charles知道了的話，為了不讓她泄露『組織』的機密，Charles只會派人來暗殺了她。
這一刻，喬安娜真的是感動的。
和喬安娜完全相反，品瑞雲是不甘的，她眼裡怒火騰騰：「戰熠陽，這是我和喬安娜之間的事情，你不是『組織』的人，不應該管。」
戰熠陽的面色又沉又冷：「但是你影響到我的行動計劃了。」
「……」品瑞雲瞬間無話可說。
沒錯，『組織』內部的事情戰熠陽是沒權管的。但是這次的行動都要聽他的，只要是事關計劃，他比誰都有話語權。
想到這裡，品瑞雲縱然不甘，卻還是作罷了。
戰熠陽甩開了品瑞雲的手，重新坐回躺椅上。
喬安娜知道是許榮榮讓戰熠陽出手救她的，轉頭跟她說了一句：「謝謝。」
「你沒事吧？」許榮榮朝著喬安娜笑了笑。
喬安娜愣了愣，片刻后才搖頭：「沒事。」頓了頓，她看著許榮榮的目光忽然變得認真，「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笑起來特別美？」
「……」許榮榮沒說話，只是笑容愈加燦爛。
喬安娜沒告訴許榮榮，她之所以覺得許榮榮笑起來好看，是因為她的笑容很真，彷彿是從心底蔓延出來的一樣，乾淨，且真誠。
因為乾淨真誠，所以很美。
她見過血|腥，見過殺|戮，見過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骯髒和陰暗。
但，這樣的笑容，是她第一次見到。
喬安娜忍不住想，一個人，該乾淨單純到什麼程度，才能有這樣的笑容？
相比於甲板，船艙裡面要安靜許多。
「世言，你沒事吧？」微安看著閔世言的背影，有些焦灼。
「沒事。」閔世言坐到chuang上，「我只是這幾天休息不好，想躺下睡會兒。船靠岸后，你叫醒我。」
「好吧。」微安也沒繼續問下去，「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嗯。」閔世言躺下去，蓋上了被子，目送著微安離開。
就在微安離開房間的時候，閔世言掀開了被子起床，倒了大半杯的水喝下去，卻仍然緩解不了那種乾渴的感覺。
他知道，這是M305的緣故。
沒錯，一切來得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快，他已經徹底對控制M305的葯免疫了，再過幾十個小時，他就會開始發燒。
到時候，微安就會起疑……
他知道，現在戰熠陽肯定在想辦法，可是，能有辦法嗎？還是，他會就此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