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又被圍了
第五十四章 又被圍了
王翠蘭家。
他的老公趙廣陵蹲在床頭哭泣:「老婆,對不起!你跟我這麼多年,苦了你了。」
王翠蘭蒙著被子:「沒事的,老趙。我知道你愛我,平時你對我沒話說的,我不怪你。」
他的老公趙廣陵,經營者縣城最大的建築公司,平時一直以強人的面貌出現在眾人面前,此刻,卻哭的像個淚人:「蘭蘭,都是我沒用,你找別的男人我也不怪你的,都是我耽誤你了。」
王翠蘭淚如泉湧:「老趙,你別這樣,別讓女兒聽見。」
趙廣陵的手機響了,擦乾眼淚,清清嗓子,是牛虎.
「虎子,這麼晚了,什麼事?」
牛虎說著什麼,趙廣陵眼神中閃過希望:「他來了嗎?他真的有辦法?」
「趕緊的,馮老闆的命都是他救的,我的毛病也是他治好的。你那還不是小菜一碟。這麼晚了,不用什麼排場,燒烤廣場等你。」
「我出去一趟。」趙廣陵洗把臉,披上衣服,出門走了。
王翠蘭已經習慣,別的夫妻或吵或鬧,總有恩愛有加的時候,她的老公一到晚上就找借口出門,無論她年輕還是年長,無論她美麗還是醜陋。就算自己變回了年輕時的模樣、身材又如何呢?
因為趙廣陵不能人道。
說出去沒人敢相信,結婚二十多年,年輕奔五的王翠蘭還是個姑娘。
牛虎認為自己在做好事。他和趙廣陵認識,是因為兩人都習慣在夜間不回家買醉,喝多了遇到的,漸漸成為至交好友。兩人經常酒後因為男人的問題互相訴苦。現在他的問題解決了,不能忘了難兄難弟。聯繫好趙廣陵,牛虎才撥通洛川電話,很有效的幫助洛川懸崖勒馬,也可能是打擾了春風一度吧。
「老闆,再添五十個大腰子,一百串肉串,一百串肉筋,要純味的。再來五框啤酒,什麼好吃的儘管上。」等洛川就坐,牛虎招手叫燒烤攤老闆。
睡意朦朧的老闆,正瞪著耽誤他睡覺的那幾桌小青年,這都什麼人哪,每天都來,東西沒點多少,只顧吹牛吆喝,一坐就是大半夜,還經常逼著讓送這送那,說幾句就打罵鬧事,咋咋呼呼的好像他們是天下第一的樣子。
一聽牛虎點菜,立馬來了精神:「好嘞,瞧好了您嘞!絕對夠味!」暗自感嘆:「這兩位才是大主顧。」
洛川掃眼菜單,照牛虎這樣點,就算在燒烤攤上,也不便宜,得有幾百塊錢。
「兄弟,你放開了吃,放開了喝,馬上有人來掏錢,我那朋友馬上就到。」牛虎給他倒一大杯啤酒。
洛川晚上沒好好吃飯,折騰了大半宿,也真餓了,先灌個透心涼。
攤位老闆手腳麻利,很快烤一些吃食端過來。
經過旁邊的桌子時,卻被一個小年輕拽住,一口煙噴在他臉上:「老闆,這些東西送我們桌了。」
這老闆是個老實人,但也是有脾氣的:「這是那兩位要的。你們需要什麼我就給你們做。」
那小年輕一把奪走:「廢什麼話!」指著洛川、牛虎這邊:「你們聽著,這些東西送我們了,就當你們孝敬我們胡哥的,聽到沒?我們胡哥要你們東西就是給你們面子。」
洛川和牛虎面面相覷:「吃個飯也不讓安生。什麼胡哥?這麼威風的人物,還用在他們桌上搶食?」
那桌上,又一個黃毛帶著幾分不屑的瞥眼過來,把筷子摔了:「哥,你看,像不像那小子?就是那天在公交車上,遇到那個很能打的漂亮妞那次。」
他旁邊那位,也是黃毛,看過來:「還真是他。」
叫坐在主位上的一個五十多歲歪嘴男:「胡哥,有熟人,上次我們失手被揍,就是那小子乾的。一個鄉下人,會點功夫,那拽的人五人六的。今天換了衣服,我也認得。」指一下洛川。
歪嘴男胡哥,剔著牙,挺著肚子,一拍桌子:「正要找點樂子。敢惹我們兄弟。辦他!」
附近桌子的小年輕都是他的小弟,一幫人呼呼啦啦圍了起來。
牛虎莫名其妙:「我說,小川,你仇人怎麼這麼多?又被圍了!」
洛川也納悶,一眼望去,兩個黃毛他見過,是剛遇到林彩依那次,在公交車上見過的兩個小偷,鴨子嗓和髒話男。
這兩人社會閑散人士,跟著所謂的胡哥瞎混,幹些偷偷摸摸的勾當,間或在工地上打些雜工。上次在車上偷東西,被林彩依阻止,又被洛川打了一頓,引以為奇恥大辱。今天在這兒遇到了,哪裡肯放過。再說今天胡哥和兄弟們都在呢,正是報仇的好時機。
那胡哥踱步過來,一隻腳翹到洛川他們桌上:「兩位,興緻不錯哇!」
髒話男說話嘴裡永遠像含著什麼物件,提著酒瓶抵在洛川額頭:「孫子,又碰見了?你還狂嗎?不是『大俠』嗎?」
「這麼巧?你們也吃飯哪?」洛川真的是意外,樹欲靜而風不止。
牛虎笑著,端著杯啤酒,擠到圈外:「你們找他,和我無關。」倒沒人阻攔他。
「太不仗義了吧?」洛川無語,他倒不怕,但暗想牛虎不該是這樣的人哪。
聽見牛虎遠遠的打起電話:「老趙,大事不妙,趕緊叫人,我幫你找的神醫被圍了。對方有快二十個吧!你到哪兒了?十分鐘,頂多能撐十分鐘。」
洛川聽力極好,知道牛虎沒真的拋棄他,那就拖時間,看牛虎叫來的那位有沒有能量搞得定。
牛虎在圈外給他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撥過腦門上的啤酒瓶,洛川不緊不慢:「上次聽你們說什麼胡哥,就這位?」
歪嘴男胡哥派頭挺足:「正是在下。聽說你很了不起,挺能打,壞了我兄弟們的好事。這筆賬怎麼算?」
這胡哥名叫胡禮,是個小包工頭,白楊村隔壁綠柳村人,李曉雪的同鄉,是一個老光棍,帶著村裡的小年輕在工地上打工,慢慢聚攏了不少人,也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手下人偷雞摸狗的什麼都有,他覺得自己很有黑老大風範,就喜歡耍橫,欺壓良善。
洛川盯著他翹在桌子上的腳:「算賬這事,我一點也不擅長。就是有個問題,你腿麻嗎?」
他在拖時間。
燒烤攤老闆躲起來壓低聲音打電話:「我要報警,燒烤廣場,有人鬧事,不少人,黑社會欺壓良善。」這幫小年輕和那流氓頭子,他早看不過眼了,還要破壞他的大生意,堅決不能忍。
胡禮收回腳,揉揉跟腱,平時根本沒壓過腿,一下子翹這麼高,何止是麻,還疼呢,正色道:「小兔崽子,給你兩條路。一,給我兄弟賠禮道歉,再給在場的人,一人一千塊錢。二,廢了你五肢。你來選。」
洛川倒杯啤酒,就像在玩慢動作:「我也兩條路。一,你們乖乖的回家睡覺;二,你們哭爹喊娘的去醫院睡覺。你來選。仔細斟酌,作為老大,你責任重大。」
胡禮和一幫小年輕哄堂大笑:「這傢伙,沒睡醒吧?」
「胡哥,別跟他廢話,直接弄死他。」
「對,讓他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髒話男更叫囂:「胡哥,讓他把上次的漂亮妞叫出來,陪咱們每人睡一次。」
洛川臉色變了下,髒話男和鴨子嗓上了他黑名單。
而胡禮一口痰吐他酒杯里:「小子,架子挺大嘛!還敢跟我來這套?給你個機會,把這杯酒喝了,我只搞你一個,放過你全家。」
鴨子嗓和髒話男馬上效仿,也吐痰進去:「喝!喝!」
眾小年輕好似受到啟發,紛紛吐痰在他杯子里,齊嚷起來:「喝!喝!喝……」漸漸竟喊出了節奏。
洛川聲音轉冷:「你們今天一個都別想好過。」
王翠蘭家裡,一個妙齡女郎推開她房門:「媽,我爸又出去了?」
王翠蘭唉聲嘆氣:「嗯,他忙。你這是要去哪兒?」
「局裡接報警,燒烤廣場那邊要出大亂子,我得趕緊走。」女郎進門在王翠蘭臉上吻一下:「媽,你趕緊睡吧,我夜裡不回來了。」提著一隻鞋,單腿跳幾下,跺跺腳下樓了。
王翠蘭會心一笑,暗道:真是媽媽的乖女兒,要是我親生的就好了。又穿著睡衣拿幾樣東西追出去:「芳雲,帶點吃的,瞧你一天忙的。工作的事情小心點,遇到危險,別往前沖。你那急先鋒的脾氣,我真怕你出事。」
「放心了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趙芳雲接過東西,驅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