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章:傷心(下)
「天賜,你怎麼還不醒,瞧。你的奶娘都已經醒了……」劉安安在自言自語。
奶娘終於感覺出了不對勁。
平時劉安安不是這樣的,就算是她最討厭的靜貴人給她行禮,劉安安都會做做表面工作,可是現在呢?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奶娘抬頭悄悄的看了一眼劉安安,見她沒有看自己,於是奶娘大著膽子說道:「皇後娘娘如果沒有別的吩咐,奴婢就先退下了,項浩然公子馬上就醒,奴婢要去給項浩然公子準備早膳了。」
劉安安還是沒反應,奶娘戰戰兢兢,走出了房間。
她離開房間后,並沒有去給小浩然準備早膳。而是飛快的跑去找清雨兒。
此時的清雨兒剛剛起床,正想去劉安安那裡看看,就見奶娘一陣風似的跑過來。
下意識的,劉安安還以為是小浩然出了事,可是聽奶娘一說,才知但是劉安安。
劉安安去了小浩然那裡,嘴裡胡言亂語,瘋瘋癲癲??
清雨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快,我去看看。」清雨兒說著,連忙跑向了偏院。
當清雨兒來到房間門口的時候,果然看到了奶娘所說的一幕。
「娘娘……」清雨兒不敢相信的喊了一聲。
劉安安沒反應。
清雨兒一個健步跑到劉安安跟前,撲通一聲狠狠地跪下,嘴裡喊道:「娘娘,求您不要這個樣子!」
她剛才聽見了,劉安安說以後再也見不到小浩然了。
這說明什麼,說明劉安安還是沒放棄要逃宮的念頭。
清雨兒的心要哆嗦,這後宮的天,恐怕真的要變了。
「清雨兒?你跪在地上做什麼,快起來……」劉安安轉頭看著清雨兒,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娘娘……」清雨兒泣不成聲。
「娘娘就算不在乎自己,難道也不在乎小浩然了嗎,他那麼小,剛剛出生就沒了親生母親,現在剛過了一年多的好日子,娘娘又要棄她無不顧,以後等小浩然長大了,他該怎麼面對這個事實?」
「沒事,她現在還小,你們不把我的事情講給他聽,他自然不會難過了。」
劉安安面無表情。
「清雨兒,你知道嗎?我想回去。」
回去?清雨兒一愣,她沒聽懂劉安安的話是什麼意思。
「好想回去,那個時候的我,還不認識項謙澤呢……」劉安安說著,又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劉安安說的是她在21世紀時候的生活,而清雨兒卻誤以為劉安安說的是她還沒進宮時候的日子。
「娘娘,那些日子都是過去式了,咱們都回不去了,所以,咱們要向前看,娘娘要堅強,要堅強啊娘娘……」清雨兒安慰著劉安安。
其實清雨兒和劉安安年齡差不多大,可是清雨兒卻比劉安安懂許多事情。
她是個丫鬟,雖然在皇宮,卻不用參與宮斗,而對於劉安安和寧霜和靜貴人她們的鬥爭,清雨兒也看的很清楚。
正因為她能看清楚,所以她才這樣勸慰劉安安。
她知道劉安安和項謙澤之間出了些問題,但清雨兒覺得這問題並不是不能解決的,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可是劉安安卻看不開,此時她腦子裡全部都是項謙澤對她……的冷漠……
因為一個靜貴人,項謙澤這是第一次和她冷戰。
呵呵,她在傷心什麼,皇宮不從來都是個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地方嗎?
「皇上沒來過吧?」劉安安突然問道。
清雨兒點點頭。
按說皇上如果心疼靜貴人的話,那劉安安懲罰了她,項謙澤一定也會懲罰劉安安的,可是,項謙澤並沒有。
「既然皇上不過來,咱們就去找皇上吧!」劉安安說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可是清雨兒卻嚇了一跳,她沒聽錯吧?昨天劉安安還要逃宮,現在就要去找項謙澤了?
劉安安去找項謙澤,還能做什麼呢?
「娘娘,您……」清雨兒欲言又止。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讓劉安安見到項謙澤,可能是怕劉安安說錯什麼話的原因吧!
「清雨兒,你要聽從本宮的命令,知道嗎?」劉安安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清雨兒一眼。
清雨兒連忙低下頭,說道:「奴婢知道了。」
劉安安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剛才還是病怏怏的,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可是現在,她該吃吃,該喝喝,還讓清雨兒給她梳了一個很漂亮的髮型。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劉安安只帶著清雨兒一個人來到了大殿。
此時,項謙澤正在批摺子,剛才他剛剛見過一批大臣,心裡煩得很,可是那麼多摺子,不批也得批。
項謙澤才剛剛批了幾副奏摺。就聽到外面有人通傳劉安安過來了。
聽到劉安安的名字,項謙澤得手幾不可聞地抖了一下。
有兩天的時間沒聽到這個名字了,項謙澤的思緒一下子從國事拉到了前天晚上,劉安安在他面前流淚,對他死心,兩個人冷戰,這一幕幕的在他腦海中經過。
項謙澤閉上眼,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讓皇後進來吧!」過了好半天,項謙澤才說道。
站在一旁伺候項謙澤的奴才答應了一聲,連忙出去通報劉安安了。
劉安安進來的時候,項謙澤看到她了,但是項謙澤卻裝著沒看見,他依然在批奏摺,眼睛卻忍不住的朝著劉安安那邊去看。
這時候的劉安安已經不像早上的時候那麼瘋瘋癲癲了,她換上了自己最華麗的衣服,還梳了一個非常適合她的髮型,再加上得體的妝容,今天的劉安安說不出的光彩照人。
雖然還有幾分憔悴,黑眼圈也有些濃重,但是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是發現不出來的。
「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劉安安跪在地上,給項謙澤行禮。
「起來吧。」項謙澤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可是劉安安在這聲音里,還是聽出了一絲疏離。
劉安安謝過恩,然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她沒有說話,只是細細的品著茶水。
房間里一時間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項謙澤看了一眼劉安安,而劉安安子雙眼卻盯著地面,好像在想什麼。
見劉安安沒有想說話的樣子,項謙澤頓時不高興了。
明明是劉安安來找他的,可是來了吧卻依然擺臉色,搞得好像自己欠她什麼似的。
「皇後來朕這裡做什麼,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說?」最後,還是項謙澤忍不住打破了平靜。
劉安安抿嘴一笑,卻又帶著幾分諷刺的開了口,說道:「難道臣妾沒事就不能來找皇上嗎?還是說,臣妾和皇上只有有事的時候才能說說話了?」
劉安安這話說得很諷刺,項謙澤也聽出來了,但是他卻皺著眉頭什麼都沒說。他知道劉安安心裡不好受,也知道自己這幾天確實也冷落了她,可是他沒想到,經過了兩天的時間,劉安安居然還沒想明白!
之前他就說了,讓劉安安多多體諒他,可是現在呢,劉安安不但沒有體諒他,反而還對他說話也越來越尖酸刻薄,陰陽怪氣。
項謙澤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皇后應該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
項謙澤放下手裡的奏摺,他也沒有心情批奏摺了,反正那些奏摺也讓他看得頭疼,再加上劉安安再來攪和,項謙澤更是覺得自己的腦子裡亂糟糟的。
「臣妾來找皇上,還不是為了法師進宮一事。」劉安安也不啰嗦了,直接奔入主題。
這麼乾脆的說話風格,反而讓項謙澤忍不住愣了愣。
他想了想,果然有這件事情,之前劉安安就向他提起過,他的確想操辦來著,可是那時候事情比較多,就一直耽擱著了,後來想操辦了,他又和劉安安冷戰了,所以,事情也被耽擱到了現在。
「臣妾之前早就跟皇上提過這件事了,皇上沒放在心上也是應該的,畢竟皇上事情那麼多,哪能只操勞臣妾一個人的事。」劉安安看著項謙澤,繼續諷刺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