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溫柔
這時,項禮禮方才驚覺,因為他短短這麼一句話,自己竟動容到眼眶微紅。
興許女人都是難以抵禦這類的溫柔蝕骨,項禮禮更多的卻是心有感觸。
事發突然,茫然無措時,此刻卻有他在身邊鼓勵支撐著。
項禮禮獨立這麼多年,第一次有親近的人來跟她說這句話。
偽裝的盔甲設防太久,冷不丁有了突破口,她生怕被人瞧見此刻柔軟脆弱的一面,低頭掩了掩面色,步履匆匆地下樓去。
陸衍正說的車項禮禮要找到十分容易,打開了車上,坐進去將身上他的外套取了下來。
項禮禮開了車內的空調暖氣,鎖好了車門,將車窗留了一絲空隙,然後放平了座椅躺了上去,再將陸衍正的外套蓋在身上。
然而,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剛才心中的悶窒感現在已然好了些,獨自一人靜下來時,她心中便十分紛亂,掰變不出什麼,哪件事情都更加重要。
一會兒有些惶恐想著自己的心臟,是不是快不堪負荷了。
一會兒擔憂著姚廷的情況怎麼樣,想七想八,又想起兩年前多前,在旅遊酒店中的事情。
再聯想到現在,忽然間,有點慶幸昨晚,自己和陸衍正並未在那匪徒的槍口下出事。
不然此刻,恐怕姚廷和他們會一起奔赴黃泉。
人在室外,項禮禮也不敢真的睡著了,只是心口悶悶的有些難受,心律不齊再加上喘息有些大,她只能閉上眼,讓自己的身體休息一會兒。
聽聽輕鬆一點的歌,排解著心中略有些壓抑的情緒。
醫院樓上。
窗外是一盞盞明亮的燈火,陸衍正站在窗邊,單手插在口袋中,剛才同田秘書的通話中,他已將事情部署了下去。
姚廷家人那邊,由田秘書去通知他們,而後會由陸衍正安排人,直接轉機連夜飛到德國法蘭福克這邊來。
另外,剛才下去時,醫生也有同他交代,姚廷的情況有些糟糕,就算危險期過了,也很怕有併發症或者感染的危險。
醫生的本意是想告訴他,在這期間對病人的護理得上心些,陸衍正得知后,卻直接聯繫了國內一些專家,同他們定好時間,明天一早直飛德國過來,姚廷的命一定得保住。
人都救出來了,總不可能看著他在眼皮底子下死去,身在國外,能動用的人脈並不多,饒是如此,陸衍正還是盡量儘力地去幫助他。
當然,這一切還都要看在項禮禮的面子上,若不是她關注著此事,陸衍正也不會這麼上心。
這邊他一通又一通的電話打完,victor在旁邊等候許久,眼瞅著終於見他把手機收了起來,起身快步地走了過去。
他略有些忐忑道,「陸先生,有空能談談嗎?」
陸衍正單手插在口袋,轉過身來面色淡然,眼神冷峻,「談什麼,你說就是。」
Victor喉嚨乾乾地吞咽了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還有昨天的事情,是我們沒顧周到您的人身安全,這點我們對不起你們。」
陸衍正略帶諷意地勾了勾唇角,眼神帶著涼意,「你們的犯人是什麼樣的,想必你們要比我們了解得多,明知道那是一個怎樣喪心病狂的人,你們卻從沒給我們,有過人身安全的保證,現在再來道歉,不覺得晚了嗎?」
victor被質問得啞口無言,確實在對於他們人身安全保障這塊,警方做得很是差勁,甚至於在前天晚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后,他們都沒能做好基本的保護工作,使得證人受到了二次的傷害,並且使得另外一人重傷。
只是victor也是有苦說不出。
不管怎麼樣,保護他們的人身安全是他們必須做的,必須要保證的,但由於一些關係,警方那邊未能及時地做出措施。
這方面的原因,不管他們怎麼辯解,都是他們的錯誤,victor沉思了下道,「我們警司想和你談談,陸先生您願意嗎?」
陸衍正直截了當地搖頭拒絕了,「沒什麼好談的,現在都這樣了,事情該處理的你們處理好,等時間一到我們就直接回國去。」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再插手他們這件事了。
陸衍正的反應在victor的意料之中。
他並不驚訝,遇到這種事情,對方直接拒絕了他的一切要求都是正常的,畢竟他們沒有這個必要,拿著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
Victor想同他說的也是這個,沉默了一瞬后,他開口道,「陸先生,我代表著警局方面跟您保證,只要您在這一天,我們絕對會保證您的安全,或者,或是您想回去……」
後面意思就是,他們肯放人了,不再用著各種請求的借口,賣弄著可憐博同情地留他們下來幫忙。
陸衍正眼帘一掀,嘴角劃出一道冷然的弧度,無不嘲諷地道,「現在這種情況,你讓我們怎麼一走了之?是在開我玩笑?裡面我朋友躺在那,還生死不明。」
Victor明白自己又說錯了話,臉上紅白交替著好不尷尬,張口結舌,不知如何辯解。
末了,只能深深愧疚地道歉著,「對不起……」
陸衍正眉心不耐地蹙了蹙,「現在你跟我道歉也是沒用,接下來的幾天里,我們是離開不成了,希望在這段時間中,你們能做到保證我們的人身安全。」
Victor臉上閃過一抹激動,堅決道,「陸先生,你放心,這次絕對不會有人再過來了。」
陸衍正不知他的保證可不可信,反正他已經另有安排了。
田秘書已經過去通知姚廷的家人,姚家人要過來,最快也得明天下午。
而至於最難熬的今晚,便看姚廷的毅力如何了。
項禮禮在樓下閉眼休息了兩小時候便躺不下去了,掛心著樓上icu病房的姚廷,她從車裡出來又回去。
陸衍正當然不可能會一直在病房外面等候著,醫院因這特殊情況,給他們開通了方便,在icu同樓層的病房中,特地開出一間來給他們休息。
陸衍正剛同醫院協調了下,將病房裡面的單人病床撤到邊上,換上一張寬敞的雙人床鋪,項禮禮上來時,剛好陸衍正要下去找她。
「姚廷怎麼樣了?」一上來她問的便是姚廷的傷勢。
陸衍正不著痕迹地蹙了下眉,「他現在沒什麼事,你也別擔心了。」
現在深夜一點多鐘,按照醫生的說法,這今天晚上他們是不方便離開醫院的,萬一姚廷有個什麼危急的情況,他們還得從酒店那邊趕過來,太過麻煩了。
陸衍正道,「今晚得在醫院的病床上先睡一下了。」
項禮禮挽了挽唇角,「我是習慣了這種環境,就不知你習慣不習慣了。」
陸衍正別有深意地勾了勾唇角,「只要有人暖床,在哪都是可以。」
她忍不住紅了臉,「喂……」
「走吧,先睡一會。」調侃過了,陸衍正也不過分,拉著人回去睡覺。
折騰了一天,他也累了。
姚廷情況沒有項禮禮料想的那麼樂觀,畢竟失血那麼多,雖是幸運的被找到了,但主刀醫生也強調過,危險仍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