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真相
林陽剛剛同這母子二人聊了不到十分鍾，兒子趙琦便開始坐立不安。
抓耳撓腮，目光分散，表情忸怩，隔兩秒便會打一個哈欠，還不停的吸鼻涕。
這是癮犯了。
林陽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這滿臉虛浮之相的家夥變得很奇怪，好似屁.股底下長了釘子，又好似感冒了一樣。
後來還是白鵬走上前來，小聲提醒後林陽才知道，這是毒癮犯了的症狀。
見到林陽眉頭微微皺眉打量著趙琦，苗瑞芳以為這位年輕的大老板是不高興了，連忙站起來朝著林陽鞠躬道歉：“林……林先生，我兒子他不是故意的，他……他這是忍得沒辦法了，您大人大量，不要生我兒子的氣啊，我……我替他給您道歉。”
可憐天下父母心。
林陽也沒想到自己隻是皺個眉頭，就讓苗瑞芳反應這麽大，誤以為他對趙琦在這個時候犯毒癮不高興了。
實際上，林陽隻是有些意外和詫異，沒想到一個年輕人犯毒癮時會是如此難以言表的狀態。
兩世為人的他，人生經曆中，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癮君子。
總聽人說毒品的危害，心裏也算是有所準備了，可是真正見到這種哈欠連連、精神萎靡的癮君子時，其所帶來的衝擊力還是很令人驚訝。
麵對苗瑞芳的道歉，林陽沒說什麽，隻是示意白鵬上前攔住了她的舉動，讓她安心坐回去。
隨即，便讓白鵬把趙琦帶了下去。
吸‘煙’解癮頭是不可能的，來到了龍國，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給趙琦重新碰那些東西的機會。
給趙琦緩解的，是白鵬從戒毒所那邊領回來的專用藥。
這種藥在毒癮發作時一定程度上可以替代毒品，但食用後的‘爽’感跟毒品顯然是沒法比的，就如同經常吸煙的人不喜歡吸電子煙，是一樣的道理。
看著趙琦被帶下去，苗瑞芳變得惴惴不安起來。
她並不清楚白鵬他們帶走自己兒子是做什麽。
林陽給她解釋後才勉強放心下來，接下來的十幾分鍾裏，林陽繼續同苗瑞芳談起來了當年趙毅被殺害的曆史，向苗瑞芳了解當年發生的事情細節。
按照苗瑞芳的說法，當年她其實並不希望丈夫趙毅同王家那邊死磕下去。
因為她非常清楚，王家那些人不是良善之輩，逼急了他們，是真的會動手殺人的。
奈何趙毅根本不聽。
“我勸過他很多次，可他總是說，那是給學生用的大樓，說什麽國家教育重於一切，除非他死，否則誰也不能在這上麵動手腳。
我就跟他說，我說那麽多人都在跟著王家一起發財，你一個人硬撐著有什麽用？就算他們真的不敢傷害你，將來也可以動用關係，直接把你調走，那你又能怎麽辦？
趙毅卻隻說，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至少現在他還在這個崗位，他就不能鬆開這個口子。”
林陽看得出來，幾年過去了，苗瑞芳卻還清楚記得當年和丈夫趙毅的溝通對話內容，顯然趙毅的死，再加上這幾年在東南亞受到的非人遭遇，也是時時刻刻都在煎熬著苗瑞芳的內心。
“你丈夫死的那天晚上，他出門時已經喝醉了嗎？”林陽問道。
“沒……沒有。”
談到這個問題時，苗瑞芳的眼神開始有了躲閃之意。
“也就是說，原本案件記錄上提到的情況並不是真實的，你丈夫出門前並未與你吵架，也並未像屍檢報告上寫的那樣喝醉了酒，對吧？”
“那天，我不僅沒跟他吵架，他接到電話說王家那邊的人找他出去談項目上的事情，我還勸了他，讓他別那麽直，說話委婉一點。可是……”
苗瑞芳眼眶微紅，不知道是悲痛於丈夫被害的事實，還是為自己曾經的選擇後悔，她捂著嘴巴，聲音哽咽道：“我真的沒想到，那天晚上王家的人約他出去是要對他動手。
我雖然一直在勸他向王家妥協，可我真的沒想讓他死啊！”
林陽見此，默默的抽了張紙巾遞給了苗瑞芳。
且不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單從苗瑞芳對待自己孩子的態度，以及她們在東南亞的經曆，就足以看出，這不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她也沒那個膽量敢動去殺趙毅的念頭。
當年趙毅被害的事情，苗瑞芳顯然並不是參與者。
頂多，也就是事後知情不報。
然後麵對王家的威逼利誘，做出了在當時她看來是對自己和自己兒子更有利的選擇。
時過境遷，三年後再回首，當年的選擇，不好去指責她的選擇是大錯特錯還是怎麽樣。
也許從另一個方麵來說，如果當時苗瑞芳也選擇強硬的姿態，現在她們一家人的屍骨，應該都深埋在一個世人無從知曉的地方了。
“當年趙毅一.夜未歸，第二天早上王國瑞拿著錢找到我的時候，他都沒開口，我就猜到發生了什麽，可是我不敢說，我也不敢去舉報他們，我……我隻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趙毅他能義無反顧，我不行，我還要考慮我的孩子。
所以……”
說著話，苗瑞芳徹底控製不住自己了，淚流滿麵。
林陽再次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
不過，心裏對於苗瑞芳這種情緒激動的畫麵，並沒有多少感觸。
因為他也不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是真情流露，還是演技逼真。
到底是因為錢、因為她自己才選擇了配合王家，還是真的是為了孩子？
林陽猜不透，也不想去猜。
他隻想知道當年的真相，最好是能夠有直接的證據可以表明王家與當年趙毅的死脫不開關係。
像剛才苗瑞芳所提到的，王國瑞拿著錢找上門的情況，林陽就覺得很有用。
至少這條消息，在此前那麽多人調查王家黑曆史的時候，沒有人挖掘出來，連秦鳳嬌也不知道，當年是王國瑞出麵，拿著錢去‘穩住’了苗瑞芳，雙方串通口供，把趙毅醉酒失足墜亡做成了事實。
“你確定是王國瑞拿著錢去找的你？當時他都跟你說了什麽？”林陽抓住這個關鍵點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