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抱住他
林母這一巴掌打得絕對不輕,助理聽到那聲音都忍不住瑟縮一下。
魏明陽被打得微微偏過頭,他看著林母,垂在身側的手攥緊拳頭。
他沒有不打女人的原則,但是她是林花諾的母親,所以除非他不還手。
林母眼神淩厲地掃過助理,道:“愣著做什麽,報警!”
林母看著魏明陽,道:“我能讓你做一次牢,也能讓你做兩次。”
魏明陽強忍下心頭的躁怒,道:“我沒有對她做什麽,你報警也沒有用。”
“我今天隻是來探病,沒有別的意思。”
“滾!別再靠近我女兒!”林母氣勢不減,眼神極具壓迫力,“再讓我看見你接近我女兒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林花諾不想知道林母和魏明陽在吵什麽,隻是頻繁看向門口。
她想出去,江遇還在外麵。
外麵那麽冷……
林花諾剛要走,林母餘光瞥見她的動作,力道極大地把她拉住,“你走什麽!你是在和我鬧脾氣嗎!怎麽,直到現在你還喜歡這個小混混?”
“他能給你什麽,沒有學曆沒有工作,還有案底。你和這種人走在一塊,你是腦子也有病了嗎?!”
林花諾想掙脫開林母的手,林母便自動認為林花諾在無聲的逆反她。
林母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道:“林花諾,你如果非得自甘下賤到喜歡一個差點強女幹你的人,你以後就不再是我的女兒。”
林花諾已經出了一身冷汗,腦子一片混亂,耳邊也一直回蕩著林母尖利的聲音。
眼前發黑,仿佛又看見酒吧裏晃眼的燈光,被酒精麻醉的大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直到被人按在沙發上,她扭頭看見桌上的酒瓶,趁著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伸手拿了過來,然後猛地往壓在她身上的人的腦袋上砸。
紅色的液體濺得她一身,也不知道是紅酒還是鮮血。
之後的事情林花諾想不起來,那時候又吵又亂,林母,林花容,警察的聲音混在一起,腦袋像是要炸開似的。
林母還沒察覺到林花諾的情緒變化,嘴裏的話咄咄逼人,“花諾,你到底能不能聽到我說話!你回應一聲啊!”
林母這麽強勢的一個人,當年和林花諾的父親離婚的時候都沒有哭過,此刻眼角卻含著眼淚。
她是偏心林花容,但是她也不甘心隨便放棄林花諾,再怎麽樣,林花諾才是她的親女兒,是她生下來的唯一的孩子。
林花諾呼吸變得急促,身體裏好像藏著一顆炸彈。
林花諾張了張嘴,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江遇剛從天台下來,聽見林花諾的驚叫,心跳漏了一拍,快步往回跑。
11號特殊病房的門半敞著,林花諾尖利的叫聲從病房裏傳來,穿著白色西裝的女人神色複雜地站在門口,旁邊的助理給她遞紙巾。
還有一個身形高大的陌生男人靠著牆,盯著病房裏的情況看。
江遇來不及去想他們的身份,病房裏幾個護士抓著林花諾,另一邊的醫生已經準備好給她注射鎮定劑。
江遇闖進病房,一手抓住醫生手中的注射器,道:“不用這個,我能讓她安靜下來。”
那醫生看了一眼江遇,江遇又道:“你們放開她,把這些收起來,會嚇到她的。”
許醫生離開醫院前是和其他醫生囑咐過11號病房的特殊情況,也沒有隱瞞江遇和林花諾捆綁治療的方案。
醫生道:“我們守在門口,如果十分鍾之內還不能安撫她,我們隻能采取強製注射鎮定劑。”
“好,麻煩你們了。”江遇回了一聲。
醫生和護士都從病房退了出去,林母有些疑惑,問道:“他是誰?”
醫生回道:“許醫生根據林小姐的情況為她安排了一個可以輔助治療的病友。”
“您作為林小姐的母親,我們不介意您經常來探望她,但是希望下次您來探望她的時候,不要刺激她的情緒。”
“林小姐是阿斯患者,感官超敏,大聲說話會讓她聽覺過載,以致於引起她的緊張。”醫生皺了皺眉,道,“這些情況,許醫生沒有同您說過嗎?”
林母啞然,她把林花諾送來醫院之後,幾乎不過問她的治療過程,更沒有耐心去聽醫囑,她隻想要個結果。
站在她身後的魏明陽似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冷笑道:“有你這麽一個媽,也難怪林花諾以前在學校受了欺負都隻能自己扛。”
林母心下茫然,“欺負?誰欺負她?”
“除了你,還有誰欺負她!”林母一下子變得敏感起來,逼問魏明陽。
魏明陽沒有回答,隻是攥著煙盒去了衛生間。
助理墊腳往房間裏看了看,小聲道:“那不是江遇嗎……”
病房裏,護士放開林花諾以後,林花諾就躲到了床底下,拿黑色羽絨服蓋著腦袋,把自己縮成一團。
雖然房間裏開著空調,但是地板還是很涼。
江遇跪在地板上,趴著身子想要鑽進去。
林花諾一聽到動靜,喉嚨裏發出沙啞的嗚嗚聲,退到更角落的地方。
江遇見林花諾拒絕他的靠近,打了個響指,道:“林花諾,是我。”
“這裏就我和你,沒有別人了,不會再有人抓你打針了。”
林花諾聽到江遇的聲音,小手顫巍巍地挑開蓋在腦袋上的羽絨服,看到江遇忽地就鬆了口氣。
江遇沒有擅自靠近林花諾,問道:“你要出來嗎?”
林花諾臉色一白,搖了搖頭。
外麵好多人,都想害她。
江遇半個身子在床下,半個身子在外麵的,著實費力,正想換個姿勢時,林花諾忽地自己爬了過來。
林花諾伸手扯了扯江遇的衣角,抿著唇也沒有說話。
但是眼裏的意思顯然已經很明顯,她想讓江遇和她一起躲到床底下。
病床床底雖然比普通床底要高一些,但江遇一米八五的身高也必須把身子壓得很低。
林花諾把江遇一起拉到床底和床頭櫃之間形成的角落裏,把手裏黑色的羽絨服蓋在江遇身上,然後抱住他。
她怕江遇冷,也怕外麵有人也抓著江遇去打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