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想靜靜
兩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秦川，直至夜幕降臨，夜已漸深，甚至兩人都在桌前擺上了美食，一邊吃著一邊打量他。
而與此同時，飯桌上還多出了一人，年邁的樣子和祁老人有所不同，眼神之中深邃而明亮，嗓音低沉而沙啞，但是笑容卻頗為祥和。
「真是好奇在他身上有什麼變化。」重炮師工會的會長衍天成，笑呵呵的說道。
他們工會來了一位這樣的天才，他自然是最為高興之人，所以便親自準備接見一番，故此一直等在這裡等候。
「不清楚他還需要多久才能醒來。」祁老人感嘆道。
此時的祁曉婷則埋頭吃飯，面對兩位長者一直在此，她也不便插嘴，只能一直尷尬著。
兩位長者倒也不客氣，就這麼閑聊起來，偶爾還會問問曉婷的婚嫁問題，根本沒有個工會長老的模樣，反倒像是一家人的聚餐，氣氛顯得十分古怪。
就在祁曉婷有些堅持不住之後，打算出門透透氣，然而就在此時，一雙眼睛終於緩緩睜開。
秦川舒展著身軀，打了一個懶散的哈氣，彷彿剛睡醒一般，不過體內的感覺卻格外舒爽，彷彿全身的毛孔都是暢通無阻。
蹚蹚蹚。
衍天成到嘴的飯菜還不等放在嘴裡，直接甩到桌上，一步跨過，沖向秦川眼前。
忽然出現的一道身影，一雙眼睛帶給他巨大的壓迫感，手背上的陣印下意識浮現，加特林若隱若現的漂浮在手側。
「你總算醒了。」衍天成的語氣中充滿了激動。
秦川腦子頓時一蒙，隨後才漸漸的回過神來，看向四周熟悉的環境，祁老人坐在桌上，而他身邊的女兒祁曉婷則在觀望著他。
環視一周之後，這才看向眼前的男人。
「那個前輩……你幹什麼。」秦川看著那麼一雙火熱的眼神，背後略冒冷汗，總覺得菊花一緊。
「額。」衍天成猛然回過神來，這才留意到身上沒有控制住的氣息，臉上略帶著一絲歉意。
「你不是加入了重炮師工會嘛，我是會長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上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嗎？」衍天成詢問道。
重炮師長久以來，一直沒有技能，這也造成了重炮師衰落的下場。
可是重炮師的高層，一直都不相信，能留下傳承的工會，怎麼會實弱小的職業呢，但是對於重炮師的技能，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謎。
任何一本典籍上都未曾記錄過這樣一個職業的技能學習方法，甚至技能的蹤影都沒有。
不過現在卻出現了一份奇迹，完美陣印的秦川。
秦川畏懼的縮了縮脖子，不過在得知他是工會的會長之後，想來也不會對他圖謀不軌。
「我看看啊。」
話音落，秦川緊閉雙眼，一道彷彿靈光的東西，巡視著他身體的全部地方。
肌肉，骨骼，血液，丹田，神識之海，無一例外，全部巡視了一番，最後得出來的結論卻是，體質上似乎有些改變。
修為上沒有一絲變化，但是實力絕對比先前還要強上不少，那種肌肉充滿了力量的感覺，非常真實。
秦川有一些失落，變化彷彿並不算大。
眼中略帶一些遲疑，之後不過片刻，一把加特林機關槍浮現在他手中，沉重的槍桿在他手掌之間顛了顛，最後確認道。
「好像力量強了不少。」秦川說道。
「啊？我問的不是這個，是傳承。你接受傳承之後，有沒有獲得什麼技能，或者是重炮師創建者的神念啊。」衍天成此時略帶一絲焦急的問道。
重炮師能否崛起，就看眼前的這位妖孽了，完美陣印可不能就這麼普通，不然他的願望又將落空了。
秦川看出了老者的想法，想到重炮師的問題之後，自然明白了他的心思。
雖然秦川沒有抱著希望，還是將神念再一次遊走在身體內部，最後來到陣印所在的位置，他深知重炮師沒有技能，就算是那一等級的隱藏職業，也是需要符合某種規則之後才能開啟，他怎麼可能會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擁有技能呢？就是他自己都不相信。
嗡！幾乎是一瞬間而已，神念探測到陣印之中，一股無形的能量衝進他的腦海深處。
一條充滿了龐大信息的內容，在他腦海以一種畫卷的方式呈現。
「這是……」秦川遲疑，隨後再次仔細的觀看。
當他慢慢的將那些信息徹底消化之後，呆立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
下一刻，就是秦川的心中都激動起來，難以抑制著雙目瞪大，流出精光。
「祁老，我昏睡的這段時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剛才，那道信息之中蘊含著一個技能的使用方式，雖然也是治療技能，還叫做聖血，但是卻與祁曉婷的聖血技能截然不同。
重炮師獲得了技能，這代表了什麼？隱藏職業的開啟啊！
三等職業，一躍成為一等職業，這是一種何其大的跨越，而他竟然在莫名其妙之中做到了，最重要的是，重炮師真的是隱藏職業。
當他的猜想被印證成為了現實之後，其中的激動不言而喻。
祁老人被秦川突然提問，眼睛忽然瞪大，隱約之間似乎猜到了什麼，祁曉婷身上的技能難不成真跑到了他的身上？
「祁老你快告訴我，我昏迷期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從頭到尾，所有的經過，越詳細越好。」秦川催促的問道。
衍天成一時之間也不開口說話，而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他，因為看著他那激動地模樣，心中隱約間有了猜測。
之後祁老人將所有的細節一一陳述了一遍之後，秦川全部記在心底，進行著揣摩。
而祁曉婷坐在一旁，聽著祁老人的描述，臉上陰晴不定。
「基本上就是這樣。」祁老人最後說道，細節都已經說到了點上。
秦川忽然陷入沉思之中，他在接受完治療之後，緊接著就發生了這樣的變化，想來自己獲得的技能就是和祁曉婷有關。
幾乎只是瞬間，他便抓住了幾個關鍵點，接觸，使用技能，同時他實力正好處於十星的地步，重要的還是祁曉婷技能的丟失，一定是某種原因才會導致這般結果。
「你是不是獲得了靈技。」衍天成猶豫了很久，最後開口問道。
秦川點點頭，認為這事根本沒有必要隱瞞，最後更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將這幾個重點講了出來。
這也只是他的判斷，或許分享一下，得到他們的回答之後，也會方便他的猜測。
祁老人和衍天成也只是點點頭，心中一時之間有太多想要說的話了，反而不知道說些什麼。
祁曉婷默不作聲，最後一嘆，偷偷地離開了此地。
唯有秦川留意到她已經離去，最後緩緩的嘆了口氣，畢竟技能不是他自己的，而是通過了類似一種偷取的方式才能獲得，或許之後還要找她聊聊。
衍天成此時則陷入了沉思之中，最後露出苦笑，看向祁老，緩緩開口。「你覺得咱們可以像這樣獲得技能嗎？」
祁老人笑而不語，搖了搖頭，他們都清楚，這種方法或許只有秦川一人才能成功。
畢竟他們已經活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沒有受傷的情況，可是在他們身上根本沒有過偷取技能，所以這可能就是完美陣印才能獲得的好處吧。
然而秦川眼中忽然凝重起來，神識久久沒有從陣印之中離開，反而是注意到了一個漆黑的地方，那裡竟然呈現著一副更加漆黑的陣印，和重炮師的陣印有些相似，但是又有些差異。
「這是……核心技能？」秦川面露疑惑。
一個職業的特點基本都是由核心技能提供。而重炮師卻一直連核心技能都沒有。
他看著那漆黑的陣印，忍俊不禁，這還真是好事成雙，意外之喜。
「怎麼了？」祁老人看出秦川的異常，關切的問道。
然而當秦川說出了自己的情況之後，祁老人啞口無言，咂了咂嘴巴，最後陷入了沉思。
「真是變態。」
衍天成也露出無奈的表情，頗為認同祁老人的想法。
秦川難以掩飾的尷尬，笑了笑，逃到門前。
「我去看看那個小蘿莉，畢竟因為我的原因害她技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想來心裡會很難過。」
這個時候二人才注意到祁曉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
秦川直接示意離去，之後遊走在工會中一處靜逸的小花園，四周空無一人，冷風偶爾拂過。
他散漫的走到一處石階坐下，根本沒有去尋找祁曉婷的意思，其實只是想要自己靜靜。
抬起頭，望向那與地球完全不同的月亮，心中思緒萬千，滿懷惆悵。
來到這世界已經一天過去，僅僅一天而已，他所經歷的事情就已經太多，太多了。
「你一個人怎麼出來了？」祁曉婷與此同時從一側走來。
「哎？」秦川一驚，不知道她從哪裡走了過來，想來先前她就在附近的位置，之後笑呵呵說道。「我出來找你啊。」
「那你就一直坐著找我嗎？」祁曉婷打趣地說道，隨後自己一揮手簡單清掃了一下石階，坐在一旁。
秦川略微有些尷尬，一時之間無法解釋。
「對不起啊，因為我害的你技能消失。」
秦川眼神忽然暗沉下來，低著頭看向地面，不敢看她，誠然道歉道。
然而祁曉婷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這不怪你，又不是你有意而為。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究竟是哪裡的人。」
那一雙靈眸彷彿能看透秦川，看進骨頭，看進血液，似乎要將他的靈魂徹底看穿。
祁曉婷笑的單純，但是眼中卻放著精明的光芒，最後她扭過頭去，看著天穹頂上的皓月。
「你有自己的秘密，我不想多問，但是我希望你能在這個公會堅持下去，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幫助一下我爸。」祁曉婷略帶惆悵的說道。
秦川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他本來就有過這樣打算，更何況還是祁曉婷幫他開啟了重炮師隱藏職業的身份。
「恩，我會把重炮師發揚光大的。」
祁曉婷不禁驚訝了一下，最後聳了聳肩沒有再多說什麼，靜靜的欣賞起月色。
秦川此時多留意了她一眼，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和自己的想象有些不太一樣。
兩人相伴在一起，互不言語，賞著月下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