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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風波(四合一,萬字章)

  秦有道仔細觀察了下,準備進入四層的築基修士僅占了一半。


  剩下一半的大部分是練氣九層,這些人對自己的實力應該都很自信。


  還有小部分是準備混水摸魚的練氣七八層。


  在人群中,秦有道除了身形特異外,並沒有什麽值得人注意的,但情況恰恰相反,他始終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原因是靈念太搶眼了,連帶著他成了很多人釋放刀片的目標。


  這個世界男女修士的比例極為失調,可堪比前世的男女比例。


  準備前往四層的這波修士有四百人左右,女修僅有一百,其中築基女修有四五十人。


  受天地靈氣滋潤,女修士沒有醜的,但當下樣貌出類拔萃的隻有靈念一人。


  所以,她就成了在場男修矚目之人,連帶著秦有道也成了眾矢之的。


  作為當事人,靈念尚不自知,秦有道已經在悄悄的和她拉開距離,而她卻如影相隨。


  好在大家都是修士,都要臉,也沒人敢輕易得罪一個築基修士,二人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騷擾。


  下了船之人,眾人紛紛跳進四層的門戶,如同下餃子一般,秦有道和靈念也沒有猶豫。


  一陣眩暈後,世界煥然一新。


  而眼前的情景讓秦有道極為驚奇。


  幽冥洞的四層,除了天上沒有懸掛驕陽,與外界並無不同,清明的視野,綠色的植被,還有……


  幾個穿玄青色服飾和黑色服飾的築基修士,將剛進入四層的人都攔了下來。


  兩波不同服飾修士身後各有一個門戶,門戶上都刻著黑體大字,分別是“昊天”,“陰月”。


  顧名思義,這兩個門戶代表了兩個二等宗門。


  門戶之後是同一片天地,兩個門戶的存在也隻是為了區分各自宗門統屬下的修士而已。


  有一些之前來過四層的修士都自覺在兩個門戶前站隊,第一次來的紛紛打聽情況。


  原來,進入四層之後,修士獲得的資源就不能隨便再帶出去了,而是在離開四層前,由你所統屬的二等宗門挑選。


  當然,會付你一定的靈石。


  挑剩的你才可以隨意處置。


  這樣的霸王行徑,更進一步剝削了三等宗門的生存空間。


  但三等宗門連屁都不敢放,實力為尊嘛~


  青州以及附近的幾個州的三等宗門都統屬於昊天宗,而青州以北的白州則統屬於陰月宗。


  這處幽冥洞位於兩州交界,所以才會有昊天和陰月兩宗同時在場的情況。


  二等宗門之間的資源之爭也相當激烈。


  但二等宗門的這種行徑並沒有在幽冥洞指南一書中體現,很明顯是不敢。


  秦有道站在隊伍中冷眼旁觀,這種行為無異於強取豪奪,令人憋屈,雖然他以前也是幹的這種買賣,但那是對外。


  如今換成自己成了小白羊,能爽才怪。


  畢竟,誰都希望自己是那個肉食者。


  秦有道還注意到,二等宗門對資源的控製不是從離開四層時開始,而是在進入後就已經開始了。


  二等宗門的築基修士對每個人的納戒都進行了仔細檢查,但凡是他們需要的資源,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強行給你兌換了。


  那些曾經來過的人基本都早有準備,納戒中並沒有什麽珍貴的東西,神態自若。


  而那些第一次進四層的顯然沒這麽好運了。


  隻是在二等宗門這等龐然大物麵前敢怒不敢言罷了。


  秦有道還注意到,那些二等宗門的築基修士對女修檢查的很詳細,有幾個被檢查過的女修臉都漲的通紅。


  秦有道微微挑眉,和靈念對視一眼,二人現在離開四層不現實,既然進來了,想離開,估計也逃不了被二等宗門檢查的命運。


  如果隻是幾個築基修士,秦有道並不會太過擔心,打不過還不能跑嗎?

  關鍵是他發現在門戶不遠處有兩個看不透修為的中年修士坐著對弈。


  在幽冥洞對弈,不是傻逼就是牛逼。


  不難猜出,應該是兩個二等宗門在此坐鎮的高階修士。


  給人的感覺,比師傅浩月要強的多。


  “師姐,納戒中可有貴重物品?”


  在場人不少,倒也沒人注意秦有道二人的談話。


  靈念搖搖頭,“除了獸晶,並無值錢的東西。”


  秦有道沒見二等宗門留下修士的三品獸晶,但量大了,也說不好。


  想了下道:“師姐,你留下部分獸晶和衣物應付檢查,將剩餘的物品暫時交給我保管。”


  靈念沒有問為什麽,毫不猶豫的將一枚納戒給了他。


  納戒消失在秦有道手中,表麵看是他收起來了,實則是被他扔進了洞天,同時也將自己的納戒扔了進去。


  他身上隻留了一枚納戒,納戒中是六品玄器斬厄刀和七八顆一二品獸晶。


  很快,輪到了二人。


  負責檢查的築基修士看見靈念後眼睛一亮,臉上閃過一絲猥瑣的表情,接著看了秦有道一眼。


  “將你的納戒~乾坤袋都拿出來檢查,藏私的後果很嚴重,我們隻檢查幽冥洞所獲,對成品丹藥功法等物不會過問。”


  不過問除了資源外的其他物品,算是給三等宗門留下了唯一的遮羞布。


  這應該也是三等宗門一直保持沉默的原因之一吧。


  秦有道並沒有因為他的態度而表現出不愉,他從善如流的將提前準備好的納戒遞過去。


  對方查看後扔給秦有道,眼中露出一絲不屑。


  “還有沒有?”


  “沒有了。”


  築基修士一擺手,“下一個。”


  秦有道走開兩步,並沒有通過門戶離去,等著靈念。


  靈念有樣學樣,不等築基修士開口,就主動將自己的納戒遞了過去。


  那築基修士一怔,色咪咪的一笑,視線在她的胸上和腿上狠狠腕了一眼,之後才開始查探納戒。


  靈念皺了皺眉頭,沒有做聲。


  片刻後,築基修士將納戒還給靈念,眼睛開始在她身上四下遊走。


  “我剛才說的規矩相信仙子已經聽到了,藏私後果很嚴重的哦。”


  靈念皺皺眉頭,冷聲道:“我沒有藏私。”


  築基修士挑著眼一笑,挫著手道:“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我得親自查過才知道,仙子雖然是築基修士,但規矩如此,我也隻能得罪了。”


  靈念後退了一步,她的思想雖然清奇,但也不會容忍別人對自己搜身,何況還是大庭廣眾之下。


  “你為何不對別人這般仔細,獨獨對我,你有何企圖?”


  築基修士冷笑一聲,“別人?”


  他很自然的將別人理解成了秦有道,回頭蔑視的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看向靈念。


  “仙子,你莫不是把我們當傻子吧?

  你若是窮鬼一般的練氣修士,也情有可原,但你是築基修士啊,納戒中怎麽可能隻有那麽點東西?

  在前三層難道沒有任何收獲?


  不是私藏了又是什麽?”


  那築基修士欺上一步,“仙子若是不願意我等檢查,就自己拿出來吧,千萬別自誤了。”


  其他幾個昊天和陰月的築基修士都像看戲一般看著,像這樣的情況都習以為常,甚至有人羨慕的看著那個檢查的修士,又看看標致的靈念。


  靈念又退了一步,聲音提高了幾分,“我身上沒有就是沒有,我從不撒謊。”


  那築基修士眼睛眯了起來,“有沒有不是仙子說了算得,既然仙子這般不配合,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很多人注意,有的憤慨,有的不忍,有的憋屈,有的幸災樂禍。


  唯獨沒有吸引到不遠處對弈的二人的注意,仿佛二人活於世外一般。


  秦有道的視線從那對弈的二人身上離開,看向靈念。


  而靈念自始自終都沒有看他一眼,像是有意和他撇清關係,不想連累他。


  就在這時,


  那築基修士突然出手,手指眼看快要觸碰到靈念胸前的衣襟。


  而靈念被這突然的變故弄了個措手不及,慌亂中就要出劍。


  噗~

  這時,一團血霧暴起,那築基修士的手掌“啪”的掉在了地上。


  場麵為之一靜,隻有秦有道的刀峰上還在一滴滴的滴血,“噠噠噠”的極為醒目。


  就連作為當事人的築基修士都沒覺察到疼,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斷臂。


  這築基修士的修為也就築基二層的樣子,否則秦有道不會偷襲得手。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築基修士根本就想不到,在這裏,在宗門長輩在場的情況下,一個練氣修士會對自己出手。


  不單是他,可能在場的人都想不到。


  就連靈念也意外的看著他。


  “啊~爾敢!”


  終於,築基修士反應過來,盡管受了這麽重的傷,回旋一踢之勢也不可小覷。


  秦有道離他很近,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麵對受傷的築基修士他不敢放鬆,將千羽運轉到了極致,不斷變幻方位,人畢竟不是靈獸,應對起來比兩腳爬蟲吃力的多。


  而其他築基修士除了意外震驚之外都沒有出手的意思,但是將二人死死地圍住了。


  秦有道不在乎他們的反應,他隻在乎對弈的二人。


  顯然,二人像是終於被這邊的動靜驚動,將視線投了過來。


  秦有道感受尤為明顯,他感覺身體像是被人抽絲剝繭一樣的看了個通透。


  那二人並沒有過來的意思,隻是這麽看著。


  秦有道冷哼一聲,心裏有了計較。


  築基修士的攻擊極為犀利,但畢竟受了傷,效果大打折扣。


  秦有道也不輕鬆,築基修士和靈獸完全兩個概念。


  尤其是他扔出的兩道雷符,巨大的轟鳴聲和破壞力,猶如前世電視劇中的炸彈一般。


  盡管秦有道都險之又險的避過了,依舊被炸了個七葷八素。


  這種新型攻擊,秦有道還是第一次遇到,二等宗門修士的手段果然不能小看了。


  對旁觀者而言,此刻都已不是之前看熱鬧的心態了。


  秦有道以練氣九層的修為在築基修士手下遊刃有餘的應對,甚至還有反超的趨勢。


  以己之力撼動築基修士,也撼動了眾人的心。


  更多的是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沒想到昊天宗治下還有這等好苗子,莫道兄,還不出手製止?”


  開口的是黑袍中年人,他驚訝的看了秦有道一眼。


  “不急,再看看。”


  莫姓中年人臉上表情寡淡,看不出什麽心態。


  黑袍中年人輕笑一聲,不再言語。


  秦有道和築基修士的戰鬥對其他人來說驚險至極,但對他們二人來說,無異於小兒過家家。


  “啊!”


  一聲慘叫,眾人再一次震驚!

  那築基修士的另一條手臂也被砍了下來。


  秦有道畢竟是和周安通硬剛過的男人,在初時的適應後,很快調整了狀態。


  當然,能砍下他另一臂也有靈念的功勞。


  靈念見秦有道不顧危險替她出頭,心裏也沒了顧慮,加入了戰圈,也正是因為她的突然加入,讓築基修士分了神。


  秦有道就是抓住他分神的間隙,一刀功成。


  這下,在場的吃瓜群眾傻了眼,第一次可以說是偷襲,但第二次卻是實打實的正麵殺,哪怕有靈念的亂入成分,依然證明了秦有道的實力。


  同時,一個概念在眾人心裏形成,築基修士也會被練氣殺死。


  失去雙臂,那築基修士猶如一條人棍,他驚恐的看著靈念直刺而來的劍已至胸前,而同時腦後一陣陰風~

  秦有道的刀也將砍向他的脖頸。


  他們真敢殺二等宗門的修士?

  這一幕似乎定格,眾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


  靈念的劍,秦有道的刀,都已觸及了那築基修士的皮膚,但卻都無法寸進。


  二人停頓一刹那後,仿佛被大力拉扯一般,向反方向狼狽彈開。


  二人踉蹌幾步站穩,都看向走過來的莫姓中年人。


  二人看似狼狽,實則並沒有受什麽傷害。


  秦有道心裏反而鬆了口氣,若在一個無人的地方,二等宗門修士殺了也就殺了,但在人家長輩眼皮子底下,還真不敢殺,除非他嫌自己命長了。


  而他之前的動作,也無非為了逼二人關注和製止而已。


  剛才那一刹那,他自己心裏也沒底,萬一自己真把人殺了,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好在千鈞一發之際,自己賭對了。


  小鬼難纏,隻有大人物出麵才有活路。


  “前輩準備以大欺小嗎?”秦有道怡然不懼,先發製人道。


  本來已經醞釀好話的莫姓中年人一愣,沒想到自己會被反將一軍。


  “師伯替弟子做主啊。”


  這時,被幾個同門攙扶住的築基修士喊道。


  莫姓中年人眉頭一皺,嘴裏輕哼一聲,“丟人現眼的東西。”


  明明隻是說了一句話,那築基修士像是遭受了重擊,狂吐一口血,臉色也變得蠟黃。


  中年人不再看他,轉向秦有道,“你可知罪?”


  秦有道心裏也緊張到了極點,一個應對不好,自己恐怕就交代了,不過他也打定主意了,情況不妙就進洞天,哪怕冒著被發現秘密的風險也在所不惜。


  “不知,不過前輩非要說我有罪,我也沒有辦法,任憑前輩處置。”


  中年人淡淡道:“難道我還冤枉你了?”


  “前輩,我們本來就沒錯,你們二等宗門對我們三等宗門從來都是欲需欲求,欲打欲殺,什麽時候有過公平?”


  靈念忽然插話,她說的更直接。


  以她的情商,能說出這話,不難理解。


  但是秦有道心裏一顫,這話該說,但順序不對呀,也不該這麽直接,要循序漸進才行,這下怕不是要起反作用了吧?


  靈念的話一下把二等和三等宗門之間的遮羞布揭開了,劃做兩個陣營。


  在場之人基本都是三等宗門弟子,像是深有體會一樣,紛紛向那莫姓修士側目,現場仿佛霎那間彌漫起一股難明的氣氛。


  那莫姓修士皺了皺眉頭,好像和自己預想的有點不同。


  秦有道心裏一動,這變化給他打開了新思路,讚賞的看了靈念一眼。


  “你們雖然是三等宗門弟子,但統屬我昊天宗管轄,我們一榮俱榮,你們於我昊天宗弟子又有何異?


  我昊天宗對待轄下宗門從來都是一視同仁,不曾區別對待任何一宗,你這話又是從何聽來的?你的師門長輩這樣說的?”


  莫姓中年人不說還好,他這樣說了,反而起了反效果。


  不區別對待,就是統一對待,統一低人一等的對待。


  這是眾人的心聲。


  而最後一句話明顯帶上了威脅的味道。


  原本,以莫姓中年人的實力地位是不需要說這麽多話的,但他端著昊天宗的架子放不下來,似乎想要以理服人。


  而靈念之前的話無意中讓眾人的情緒產生了共鳴。


  眾人沉默,不代表沒有意見。


  感受著現場氣氛,莫姓中年人忽然有些把握不定起來。


  正是這種沉默讓他有些不適應,在昊天宗多年,何曾有過這種感覺?


  而在場之人基本輻射到了轄下所有宗門,如果處理不好,絕對夠昊天宗頭疼很久。


  靈念張嘴想要否認莫姓中年人的話,秦有道及時製止了她。


  “前輩融稟,她身為此次事件的受害者,心情悲憤,難免有些口不擇言了。”


  秦有道回頭看了靈念一眼,又繼續道:“我非常認同前輩的話,我們也願意遵守昊天宗的規矩,而且我等的終極目標也是以進昊天宗為榮,但是……”


  秦有道頓了下,又看了看眾人的神態。


  “小鬼難纏啊,昊天宗煌煌大宗,但是的規矩卻被有些人給破壞了,成了他們肆意欺壓我等三等宗門修士的工具。”


  秦有道這句話將在場之人都代入進去,先是肯定了昊天宗的地位,接著轉移了矛盾點。


  而他的話,像是給眾人打開了一道宣泄的閘門,現場頓時就嗡嗡議論開來,一股壓抑了許久的情緒也蕩漾開來。


  秦有道心裏暗喜,第一步計劃完成。


  這個變化讓莫姓中年人心裏再次一緊。


  本來想著先打壓下秦有道的氣焰,再示好,畢竟為宗門發現好苗子也是他該做之事。


  哪曾想搞成了二等宗門和三等宗門對立的矛盾,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受傷的築基修士。


  包括受傷修士在內的幾個築基修士,臉色都很惶恐,畢竟秦有道拿耙子摟草,將他們一窩摟了。


  秦有道並沒有見好就收,而是又加了一把火,他看向那群弟子。


  “我等三等宗門弟子本規規矩矩的接受檢查,服從昊天宗的規矩,但是你們又在做什麽?

  將我們當做豬狗嗎?”


  秦有道語氣陡然升高,張口不離三等宗門字眼,尤其是最後一句話,侮辱性極強,更是將所有人的情緒都帶動起來了。


  那幾個築基修士像是要反駁,有人欲言又止,最終麵對煌煌大眾沒敢開口。


  秦有道看向莫姓中年人,行禮道:“前輩,我有些話對這幾人說,還請應允。”


  莫姓中年人心裏鬱悶,你不是一直在說嗎?


  其實他有心阻止,但是看了看已經開始群情激憤的眾人,最終點了點。


  “我昊天宗光明磊落,豈能禁人言?說便是。”


  秦有道立馬道謝,他這個請示雖然有些多餘,但也是為了向莫姓中年人表明態度,畢竟他還沒傻到把人得罪死。


  得到授權,他膽氣又大了幾分,看向幾個築基修士。


  被他看到的人心都是一顫,不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麽,他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害怕一個練氣修士。


  秦有道的臉變得很快,馬上換上了悲憤的表情。


  “你們真是該死。”


  僅第一句話就讓眾人心裏有了提氣的感覺,經常受這些弟子剝削,何曾這麽痛快過?

  秦有道繼續道:“若隻針對我們男修也就罷了,你們竟然對我三等宗門的女修當眾搜身,你們是如何下得去手呢?

  又將我等姐妹的尊嚴置於何地?

  虧你們還妄稱仙道門徒,敗類還差不多。


  而且,我看搜身是假,色膽包天才是目的吧?

  我等修士以天地立心,追求大道,本心純淨,但卻要受此辱,這無異於執念入心,他日必成心魔,還求個屁的仙道。


  你們這麽肆意妄為,難道就不怕引起眾怒?

  就不怕我等三等宗門修士群起而攻將你們撕碎?

  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們不敢?

  你們聽著,我們敬畏的昊天宗,而不是你們。


  還有,難道你們不知道法不責眾的道理?

  殺了你們又如何?


  難道昊天宗還能為了你們幾個宗門敗類向我等所有三等宗門宣戰不成?”


  秦有道越說越激昂,他每說一句,都仿佛重錘一般砸在那幾個築基修士心裏。


  同時也如醒世之言般,灌進了眾多三等宗門弟子的心裏。


  法不責眾在無數人心裏呐喊。


  這個道理很簡單,簡單到人人都懂,但人人都不敢出頭,現在既然有了人出頭,徹底引爆了全場。


  終於,有人叫嚷起來,最後連城一片。


  還有幾個之前遭受到搜身侮辱的女弟子更是痛心疾首,羞愧難當。


  忽然一個練氣七層的女弟子忍受不住,縱深躍向空中,仰天悲憤一吼,一掌拍斷了自己的心脈,噴血而亡。


  場麵為之一靜。


  在那女修倒地的那一刻,莫姓中年人的心境竟然產生了動搖。


  他看到仇恨。


  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一群螻蟻般的修士,竟然會讓他這個金丹修士感到心慌。


  秦有道說的情況他並不是不知道,但一直以來弱肉強食的理念讓他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現在,他有些後悔讓秦有道說話了,但一切都晚了,這個場麵徹底脫離了他的預想和掌控。


  不斷有人從三層下到四層,人越聚越多,人多了,從眾心理和起哄心裏雙重作用下,場麵隱隱有些失控的趨勢。


  或許有人喊個殺字,還真的會發生一件三等宗門弟子向二等宗門反殺維權的驚天動地的大事。


  那幾個築基弟子此刻也已嚇傻了,惶恐不安的看向莫姓中年人,而那個受傷的修士早被眾人棄之一旁,生怕和他近了被誤傷。


  麵對這種情況,莫姓中年人也懵了。


  修為越高並不代表著閱曆越高,相反,常年閉關修煉,人情世故有時候還真不是他的強項。


  而另一個與莫姓中年人對弈的黑袍男子,原是想過來看看熱鬧,但眼下的情景,他也被嚇了一跳。


  他原本隻看好秦有道表現出的驚豔之姿,誰知他的挑事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強。


  是很強。


  所以,他選擇了苟在原地,以免被誤傷。


  “妥了!”


  秦有道心裏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和靈念基本不用死了。


  眼下情景大大超出他的預期,尤其是自殺的那個女修,除了有些可惜外,簡直是神來之筆。


  秦有道決定一會兒好好安葬她。


  但是,秦有道沒有馬上進行下一步,有句話叫讓子彈飛一會兒,等待場麵進一步醞釀之後他才再次開口。


  隻見他向眾人擺手示意,神奇的是,場麵果然漸漸安靜下來,這一刻,他仿佛化身成眾人的精神領袖。


  作為當事人且被漸漸忽略的靈念,對秦有道的表現崇拜的無以複加。


  可能在她心裏,從來沒有將秦有道當做一個練氣修士看待吧。


  “前輩。”


  秦有道向莫姓中年人躬身行禮。


  莫姓中年人眼睛一凝,他雖然擔心秦有道再說出讓場麵失控的話,但他畢竟是金丹修士,表麵的氣度還是有的。


  “你還有何話說?”


  秦有道深吸口氣,誠摯的大聲道:“請前輩為我等做主,將這些宗門敗類繩之以法。”


  莫姓中年人聽了,心裏反而一鬆,他雖然不諳人情世故,但畢竟金丹了,靈竅通達,馬上意識到秦有道在給他送台階。


  讓他從一個對立麵,又變成了可以主宰場麵的審判者。


  但是被逼到這個境地,讓他這個金丹很氣悶,如果他的修為再高一些,不用太高,元嬰就行,他相信,在場的低階修士絕對不敢像現在這樣放肆。


  當下,他冷哼一聲,“他們是不是宗門敗類豈能由你評判?我昊天宗又不是沒有執法長老。”


  他看了一眼在場之人的神情,心裏一緊,又道:“不過,此人的所作所為我亦看在眼裏,正要有所懲戒,你卻冒了頭。”


  秦有道低頭稱罪。


  而那斷臂修士惶恐的喊道:“師伯我~”


  莫姓中年人瞪了他一眼,後者將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不過,我既然看到了,不罰不足以服眾,我昊天宗最講公平,這一點毋容置疑。


  至於其他人,先以待罪之身繼續負責此間事務,待回宗後,交由執法長老查明其罪再做處置。”


  說完後,他手輕輕一揮。


  “噗”


  隻見那斷臂修士的頭顱衝天而起。


  這突然的變故,讓在場之人,臉色狂變,直到這時眾人紛紛意識到眼前之人還是一個金丹大修士,而那幾個築基修士也被嚇得瞬間出了一腦門子汗。


  莫姓中年人滿意的看著眾人情緒變化,心裏微鬆。


  不過這次,也是實打實的打臉,打的是他的臉,也是昊天宗的臉。


  “我這麽處置,你可滿意?”


  莫姓中年人沒有問其他人,而是單單問的秦有道。


  秦有道也沒想到這莫姓中年人會這麽殺伐果斷,他的本意是當眾懲戒一番,讓眾人被勾起的情緒有個宣泄之處。


  現在他直接殺了那個築基修士,見了血,這下,估計很多人都應該清醒了,氣氛也不可能再被他搞起來。


  當下不敢大意,“前輩處事公平公正,我等心服口服。


  莫姓中年人想將秦有道和其他人區分開來,但秦有道可不敢隨了他的意,偏偏將自己和其他人綁在一起。


  說完後,又轉向眾人,大喊道:“難道你們對前輩的處置不滿意嗎?”


  離秦有道近的幾個修士紛紛罵娘,急忙表態。


  一時間,恭維莫姓中年人的聲音此起彼伏。


  莫姓中年人皺著眉頭看了秦有道一眼,他不得不承認,這招確實很管用,讓他的麵子又回來了一點。


  秦有道之前種種對昊天宗的名聲損傷極大,若不是大庭廣眾之下,殺了也不為過,相比於人才,宗門的名譽更重要。


  但也不能就這麽算了。


  莫姓中年人看向秦有道,淡漠道:“我昊天宗行事你看到了,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如今我懲戒了犯事弟子,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交代?”


  秦有道心裏一稟,還以為自己安然無憂了,沒想到這人還是個記仇的人,他心裏升起一股憂慮,人家都當麵殺了昊天宗弟子,足以震懾在場之人,自己如果再想鼓動人心,卻是不可能了。


  “前輩,您想要我們什麽交代?我二人可是受害者。”


  莫姓中年人搖搖頭,“不,她是受害者,你不是,而且你先動的手。”


  秦有道一直死死拉著靈念,阻止她說話,不是擔心她受牽連,而是怕她一根筋的性子起來,胡言亂語一通,再把眼前這個大好局麵給破壞了。


  “前輩,我也是被迫動手,他欲對我朋友行不軌,我想在場隻要是個男人都不會袖手旁觀無動於衷,所以我不知自己需要交代什麽。”


  這次他失望了,在場之人,雖然有感同身受,有同情他的,就是沒有響應的。


  莫姓中年人自然也在關注場麵變化,他冷笑道:“事出有因,這個因我已懲戒了,所以我隻看結果,結果就是你對昊天宗出手了,你不知該交代什麽,我告訴你,你犯了以下犯上之罪。”


  這個罪名~

  秦有道頓時啞口無言。


  而在場的眾人也是心裏一稟,昊天宗畢竟是二等宗門。


  這一刻,莫姓中年人才找回些身為昊天宗修士的優越感。


  當然,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真的把秦有道殺了,誰知道又會引發什麽影響呢。


  “以昊天宗的規矩,以下犯上者死。”


  他說完這句話,場麵還真的出現了不安的氣氛,畢竟兔死狐悲,尤其是之前起哄的人,誰都怕下一個會輪到自己。


  秦有道更是做好了隨時遁入洞天的準備。


  至於靈念,好自為之吧。


  他這麽想並不是為了保密。


  當眾進入洞天本來就意味著把洞天的秘密公之於眾。


  既然都公之於眾了,還怕多一個靈念知道嗎?


  將靈念帶進洞天苟幾百年暖床不香嗎?


  實在是他做不到,修為太低,帶條狗和兔子都讓他覺得很勉強,何況是人呢。


  莫姓中年人眉頭皺了皺,他又道:“當然,我昊天宗也不是不講道理,雖然事出有因,但你以下犯上也是事實。


  所以,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秦有道心裏一動,也不再反駁,“多謝前輩活命之恩。”


  “別急著謝,這是有條件的,如果你做不到,該有的懲罰一樣不能少。”


  秦有道知道他要給自己出難題了,能理解,換作自己可能做的比他更絕。


  “請前輩示下。”


  莫姓中年人雖不爽,但是對他的態度還是很受用。


  “以一月為期,你需要在四層獲取五百顆四品靈獸的獸晶,其中至少要包含十顆四品高階靈獸獸晶。”


  五百顆四品靈獸獸晶,即便假丹修士都不一定能完成,何況還有四品高階,在場之人誰都知道這是在有意為難他,看秦有道猶如看死人一樣。


  人就是這麽奇怪,如果莫姓中年人當場將秦有道殺了,可能會發生不可預料的後果,但換一種殺法,眾人反而覺得昊天宗的做法無可厚非,畢竟人家把機會給你了。


  秦有道心神凝重,但還是毫不猶豫的應了,眼下沒有別的選擇,要麽生要麽死。


  四品靈獸他殺過,兩腳爬蟲這個級別的湊夠五百之數應該不難,問題的關鍵是十顆四品高階靈獸的獸晶。


  這時,在一旁苟了半天的黑袍男子走了過來,他先是給了秦有道一個友好的眼神,然後對莫姓中年人道:


  “莫道兄,他隻是一個練氣九層修士,這般要求是不是重了?”


  “哦?田道兄這是惜才了?”


  莫姓中年人也沒有托大,而是平淡道:“此子雖練氣九層,但能硬撼築基,還勝了,豈能當一般練氣弟子看待?”


  尼瑪……


  秦有道在心裏罵了一聲。


  黑袍男子還要說什麽,莫姓中年人直接打斷他道:“田道兄,這是我昊天宗的家事。”


  黑袍男子一頓,點了點頭,對秦有道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秦有道感激的向他點了下頭,不管出於什麽目的,人家總歸是幫自己說了話。


  然後大聲道:“前輩,我同意。”


  莫姓中年人不奇怪他這個選擇,是個人都會答應,畢竟不用立死。


  “好,那我便在此等你,現在你可敢報上你的名號?”


  秦有道身子挺的筆直,大聲道:“有何不敢,我七尺男兒頂天立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通幽門毛不吹。”


  沒辦法,在莫姓中年人問出那一刻,秦有道就想到了通幽門那個帶給他同類氣息的憨厚男子,同類相殺嘛,現在不坑一把,留著他過年啊。


  靈念詫異的看了秦有道一眼,她沒想到他會報假名字。


  她被秦有道這一波慷慨激昂的操作給鎮住了,還以為他會毫不猶豫的報名。


  不過,她也能理解秦有道的行為,沒人想死,換作以前,她或許不會這麽想,遇到這種情況會毫不猶豫的報真名,但現在,她不確定了,可能也會像秦有道一樣吧。


  這應該就是近墨者黑。


  正想著,她發現莫姓中年人又看向她,心一緊,我該報誰的名呢?

  “前輩,她乃我的好友,羽仙宗風曉芙,但此事我願一力承擔,不關她事。”


  很多人鄙夷秦有道的行為,嘴上是護著靈念,實則把人家的底子都漏了。


  人的忘性就是大,僅一會兒功夫,就忘了之前秦有道是替誰出的手。


  當然,在場之人還有另一種表現,那就分屬於羽仙和通幽門的修士,有的詫異看著二人,有認識毛不吹和風曉芙的人則是震驚的看著二人。


  就這麽不把我們當人嗎?


  答案是~~對的。


  秦有道對在場之人早就摸透了,看穿又如何,這是陽謀,你們不服可以站出來啊。


  事實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舉報二人。


  “羽仙宗,通幽門,嗬嗬,好啊。”


  莫姓中年人淡漠道:“關不關她事,由我評定,而不是你,去吧,從今日算起。”


  秦有道沒有動,而是問道:“前輩,如果我完成了,除了免我之罪,還有沒有別的說道?”


  莫姓中年人眼睛一眯,仔細的打量著秦有道,他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麽這麽多問題,難道自己金丹修為還不足以鎮住他?

  “哼,你還想要什麽說道?”


  秦有道賠笑道:“前輩勿急,我是想說,我若得到五百顆獸晶,是完成了前輩的任務,可抵消我之罪沒錯吧?”


  莫姓中年人有些不耐的點頭。


  秦有道有道:“那隻是,我是不是能用那五百顆獸晶向昊天宗換取靈石?”


  莫姓中年人:……


  眾人:……


  ……


  秦有道得到了滿意的答複,不理眾人奇怪的眼神,拉著靈念出了門戶,向不遠處的群山極速跳躍而去。


  在秦有道走後,眾人像是失去勇氣般,一個個呆立當場,安靜的有點可怕。


  莫姓中年人頓覺無趣,他向幾個築基修士擺擺手,幾人頓時再次就位,場麵頓時恢複如初。


  隻是他很隱晦的向兩個人使了個眼色。


  那兩個築基修士心領神會,眼中出現一絲陰狠,追著秦有道的方向而去。


  他們的行為被所有人看在眼裏,但大家都集體無視,好像這才是正確操作。


  隻有黑袍男子遲疑道:“莫道兄,這又是何必?”


  莫姓中年人冷笑道:“與他,給他增加些難度罷了,是金子,怎麽都會發光。”


  黑袍男子沒有問出你把人得罪殘如何如何,因為他知道,秦有道二人生還的可能性不大。


  追過去的兩人可不是築基兩層,而是築基八層。


  心裏暗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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