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整個醫院都是鬼
我趕緊把眼鏡戴上。
“現在戴上也太遲了，你這小孩怎麽膽子那麽大呢？”梅姨泄氣地搖搖頭，“算了，先去找老莫吧。”
找莫哥？
出事了，不找院長，卻去找保安莫哥？
為什麽？
我小小的腦袋充滿了問號，梅姨也顧不上說我什麽了，快步疾走，我們很快就到了保安室。
推開門，梅姨就大聲說：“老莫！我被鬼上身了！”
我們的到來嚇壞了莫哥，因為……
因為我們來到的時候，他手機裏正在放某種不可描述的片子，雖然他反應極快地蓋住了手機，但是我還是看到了。
呃，我以為他隻是外相猥瑣而已，沒想到其實他表裏如一。
莫哥漲紅了臉，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梅姨的臉色，我想梅姨應該是沒注意到這點小細節的，畢竟她現在實在太緊張了。
“喲，好端端的，怎麽會被鬼上身呢？難道是小昕昕不小心做錯了什麽，連累了你？”莫哥裝作沒事幹一樣，問。
“才沒有。”我小心地說。
梅姨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譴責我什麽，而是把今晚巡夜的事情和莫哥說了一遍。莫哥聽完後，走到我麵前問我，那個鬼上了梅姨的身之後都做了什麽？
我說沒有，就是救了我一下就離開了。
莫哥“哦”了一聲，回頭安慰梅姨說：“梅姨你不用太緊張了，上你身的那個鬼是衝昕昕來了，他應該是昕昕的守護靈之類的，不會害人的。”
“不是我引鬼上身的？”梅姨仍在害怕。
莫哥說：“不是。”
“那、那就好。”梅姨這才放下心來，後來我才知道，梅姨剛進醫院工作的時候，不小心犯了禁，被鬼上身了，幸好發現得及時，被人救了下來，不然她早就死了，而我也不會認識她了。
莫哥說：“你要是不放心，那不如問昕昕，看她知不知道是什麽鬼在保護她？”
其實，在莫哥說是守護靈的時候，我已經想到是誰了。
在陰界，除了陰弢會保護我之外，還有誰會保護我？
而且越想就越覺得附身在梅姨身上的鬼越像是他，最開始的時候我沒認出梅姨是被附身了，是因為他們倆都是一樣的冷麵寒霜，而陰弢看別人的眼神更淩厲，那時的“梅姨”眼神確實淩厲無比——當然是看“別人”的啦，陰弢看我才不淩厲，當然也不會是含情脈脈的，他就是根呆木頭！
不是說好了，他很忙、沒法陪我嗎？這偷偷摸摸地潛伏在我身邊保護我，又算怎麽一回事？
男人，就是矯情！
“好像是我的一個朋友，你們就不用多問了，我已經想到是誰了。”我打消了他們的疑慮，梅姨年紀大了，好奇心不那麽重了，也就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但她很快就恢複本色，開始訓導我了：“你這孩子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在去巡夜之前，我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別和任何人搭話，你怎麽還招惹上人了呢？萬一那不是……”
她突然閉了嘴，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將要說漏嘴了。
我捕捉到即將泄露的訊息：“萬一什麽？”
“沒什麽。”梅姨歎了一口氣，說：“幸好今天什麽事都沒發生，等會兒我送你回病房，今晚上你就把門鎖緊些，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別開門！”
“你在擔心什麽呢？”我歪著頭，打算深掘下去：“我走的時候看到了，鐵網上掛著好多人啊，他們受傷了，要不要請醫生去幫他們看看呢？”
梅姨的臉色頓時再度蒼白！
而莫哥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你、你怎麽看到的？”
“我摘了眼鏡。”我言行一致，把眼鏡摘下了：“我看到的那些都不是人吧？住院部裏住的還是活人嗎？你們醫院其實是看管鬼魂的監獄，是這樣嗎？”
距離真相太近了，我好興奮！
莫哥驚訝道：“你不害怕？”
我搖搖頭。
“也對，你怎麽說也是被全國通緝的變態殺人犯，是個見過大場麵的人了，又怎麽可能會被這點小場麵給嚇到呢？”莫哥說。
我苦笑不已：“我是被冤枉的的！”
不過相比起在我麵前斷成兩節的大活人，那掛在鐵網上的確實是小兒科了，再怎麽鮮血淋淋，也算個“全屍”，是不？
莫哥歎了一口氣，說：“也是時候該告訴你真相了。我們醫院……不是監獄。”
我“咦”了一聲，想起被鐵網圍住的住院部，想起那群魔亂舞的影像，還有那已經被鐵網插得血肉模糊了還努力掙紮著想要逃出鐵網的鬼魂們——“不是監獄，那是什麽？”
“就是醫院咯。”莫哥聳聳肩：“人有瘋子，鬼也有瘋子。不，確切地說，大部分鬼魂都是瘋子！”
what！
莫哥笑了一下：“小羅呀，你以為鬼就不會生病了嗎？他們也會生病。而且他們生得最多的病，就是失心瘋！”
失心瘋……
我抬頭看看天花板，腦子裏飛快翻找詞語解釋，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今天看小粉寫的小說裏正好有段專業解釋：
失心瘋是一種心理疾病，發病於大腦神經，是由心理的承受能力小於外界的壓力，所產生的心理、行動、意誌等的扭曲。
接著我又想起昨晚坐車回來時，半路遇見的那女鬼……
唉，本來沒什麽的，結果越想越覺得那女鬼和我所見到的精神病人們的表現相似度高達99.99%……
“嗯！”我點頭認可了莫哥的話。
莫哥笑著問：“你該不會因為今晚上看得到的，就以為住院的病人全都是鬼了吧？”
“難道不是嗎？”
“如果全是鬼的話，那你是什麽？”莫哥笑問：“你不也是住院病人嗎？”
“呃……”
“所以，其實住院部裏，住的一半是人，一半是鬼。”
乖乖！
這還了得？
如果你聽說一個地方裏全都是精神病人，你可能會很驚訝，但不會恐懼；
如果你聽說一個地方裏全都是鬼，你可能會恐懼，但不會驚訝。
可如果人鬼混在一起呢？
那就是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