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死於意外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到徐媛媛的鬼臉上：“廢話！你死之前都是我在照顧你，鼓勵你，你當然看到我了！”
她可憐兮兮地眨眨眼，嘀咕道：
“對的，我死之前，是你在照顧我，鼓勵我堅持下去，我好感動，想聽你的話，努力撐下去……”
“可是，過不了多久，你就離開我了。我感覺到你在我身邊走進走出，但就是不再抱我、不再理我、不再和我說話了……”
“我好害怕……”
“你給了我支撐的力量，可是很快，你就收走了它……”
“當你離開的時候，我好想抬起手，想叫你不要走……”
“可你還是走了……”
“我就看著你的身影，一點一點地消失在我的視野裏……”
“當你徹底消失不見的時候，我就好像陷入了一個冰冷黑暗的世界裏……”
“我很害怕……”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我想到的，就是你抱著我的體溫，鼓勵我的聲音，那是唯一能夠拯救我的力量……”
“所以我掙紮著從那黑暗的世界裏逃出來，隻想找到你，我臨死前最後見到的人……”
聽完徐媛媛的自述，我無比震驚。
對我來說，救她隻是我的盡力而為，可沒想到，就那麽點事，竟然成了她的希望，也成了她的絕望；而萬萬沒想到的是，我竟然變得那麽重要，明明隻是萍水相逢而已……
難怪，老人們都說，千萬不要和瀕死之人對上眼，不然就會被纏住的。你看，我這不就是被徐媛媛纏上了嗎？
我歎了口氣，無奈地：“那你為什麽要害車上的人？”
徐媛媛委屈地說：“我沒有。”
我憤怒地叫道：“你差點讓車翻了！”
她一下子僵住了，許久，才低低地說：“我……我隻是想留下你而已……”
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眼前的這個無辜又可憐的亡魂，傻站了半天後，才撓撓頭，對她提出了實際的解決方案：“但你纏著我也不是個辦法呀。要不這樣，我告訴你，你是被誰害死的，然後你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你去找你的仇人，別纏著我，行嗎？”
徐媛媛迷茫地抬起頭：“是誰？”
“徐洋。”
“半山腰包仙婆家的那小子？”
我吃了一驚：“你認識他？”
“嗯。”
我這才想到，徐家寨又不是什麽大地方，都是鄉裏鄉親的，誰還能不認識誰呀？
徐媛媛看了我一會兒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說道：“我想起來了，你是徐洋娶的那個新媳婦！這次你竟然沒死，而是他死了？？”
我：“？”
剛生出一絲疑惑，就聽徐媛媛自言自語道：“應該的，應該的，徐洋那小子毛都還沒長齊，就禍害了那麽多個姑娘，寨裏人都說了，像他家這麽個禍害法，遲早是要遭報應的！哈，這次結婚，那小子還和全寨子的人說，這是他最後一個媳婦了，絕對不會再發生像以前那樣的意外了。要是再發生跟以前一樣的意外，他就不再娶媳婦了！呸，也不想想，他娘給他找了那麽多媳婦，從寨子裏找到外麵，到後麵，這方圓百裏，哪一個村不知道誰家女兒嫁了他們家兒子就得死呀？他也隻能跑到外省去找媳婦了！”
沒錯，我就是那外省的“媳婦”！
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我蹲下來，好奇地問道：“我記得徐洋家有12個媳婦，她們是為什麽死的呢？”
徐媛媛貌似嘲笑般地問道：“你就是知道了徐洋那小子娶過12個媳婦，而且全都死了，才會想要逃出來的吧？”
我不否認：“她們究竟是怎麽死的？”
“意外，全是死於意外。”徐媛媛說，“也不知道包仙婆家裏究竟是中了什麽詛咒，她帶回家裏的女孩都活不過3個月，就出意外死了。”
我疑惑地問：“真的……全是意外，不是人為？”
徐媛媛說：“有誰會去害那些孩子呀？最小的那個出事時才十歲大呢！”
“可是，死了那麽多人，怎麽可能是偶然呢？一定是有人蓄謀害死她們的吧？”
徐媛媛好笑道：“難道你以為是徐洋母子倆聯手害的？”
“難道不是嗎？”
徐媛媛搖頭道：“包仙婆早年死了丈夫，就隻有一個兒子，她總怕自己某天會突然暴斃身亡，所以才會那麽著急著幫兒子找媳婦，就是為了在自己死後能有個人照顧兒子。所以她幹嘛要逼死自己辛辛苦苦找來的兒媳婦們呀？”
“可這……也太巧了吧？所有媳婦都死了。”我依然無法接受這個反轉信息。
徐媛媛說：“確實很巧，但那些女孩真的就是死於意外，被毒蛇咬死的、走路摔進溝裏死的、上山砍柴被狼咬死的……意外多了去了。每死一個媳婦，包仙婆就哭得比死了老公還慘，她那頭發就是這樣一點點白的，一隻眼就是這樣活生生哭瞎了去。
“她是真心想要喜歡那些女孩，我記得她為了不讓意外發生，還拿了鐵鏈把一個媳婦鎖在屋子裏，可是也沒什麽用，那媳婦為了拿一個擱置在高處的蜜糖罐子，搬了板凳去拿，結果突然就摔死了。唉……！
“包仙婆懂一些法術，她自己也懷疑自己家是不是被小人下詛咒了，所以占卜問卦，卜算了多年，始終沒有一個結果！像她這樣神神道道的仙婆都卜算不出什麽，那看來真的是意外了。”
我無比震驚，但仍然不敢相信這個訊息：“但……但她煉屍啊！”
那地下室！
僵屍老頭！
死人媳婦們！
那割舌頭割手指的！
光是想想就頭皮發麻，這樣的人，怎麽可能不是壞人？
我不知道徐媛媛知不知道這些事，但她就是神色平靜地說道：“那有什麽辦法？仙婆不收屍，那難道把人家姑娘還回去？她收來的兒媳婦們呀，不是跟那些不想養女娃兒的家庭要來了的，就是跟人販子買來的，她帶回自己家，就不可能再把人送回去了。那她也就隻能是幫她們收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