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通靈
陰十二點點頭，在徐洋額頭上畫了一道符，我也不知那是什麽，反正他把符打到徐洋頭上之後，徐洋就再也不動了。
陰十二指著徐洋，對我說：“你把手放在他手上，這樣就能和他通靈了。隻不過你要小心，他把你當做殺死自己的凶手，對你充滿敵意，所以在共情時，他極有可能吞噬你的意識，你一旦發現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一定要及時退回。”
我問：“我要怎麽退回？”
陰十二說：“鬆手即可。”
“哦。”
聽起來還挺簡單的，我暗暗記牢了他的話，把手放到徐洋手上。
閉上眼，我便像是被一道漩渦一般，卷入了一個陰暗的地方！
不是陰暗。
而是灰暗。
也許，這就是死人的記憶，所以所有事物都染上了灰色。
我看見徐洋泡在藥水裏。
水下，他還有下半身，這時候，他還是活著的。
泡了一會兒，有個人湊了過來。
因為那人是從背後走過來的緣故，我與徐洋通靈，他不轉頭，我也就看不到那人的樣子，隻覺得那人步履輕盈，不像男人那樣豪邁，便覺得應該是個女子。
那人把手搭在了徐洋的肩上。
是雙白嫩小巧的手掌，確認是女子無誤了。
“姐姐，是到時間換水了嗎？”徐洋開了口。
溫如歌？
那人笑了一聲。
那笑聲……？
聽起來竟然像極了我！
“羅昕？！”徐洋大吃一驚，變得不安起來，想要轉過身去，無奈腰身剛縫起來，微微一扭，就讓他臉上露出了痛不欲生的表情。
“你不死，我走不了。”那女子說，聲音和我一模一樣！
徐洋驚恐地問道：“羅昕你想做什麽？”
那女子沒說話，默默地繞到了徐洋麵前，彎下身，長發垂落，擋住了麵容，但依稀可以看到她臉上戴了口罩，是故意把臉遮起來的，但是她的發型和我一模一樣，衣服……也是我的！
我這次到徐洋家，當然是帶了行李來，但這次發生太多意外，走的時候匆忙，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帶走自己的東西，她肯定就是偷了我的衣服穿，假扮成我的樣子，來害死徐洋！
“羅昕你到底想做什麽？”徐洋大聲地問！
女子不說話，隻是發出陰毒的笑聲。
木桶裏的藥水水位，漸漸地低了下去，原來女子彎腰，是拔開桶下木塞，讓藥水流出去！
當水位低過徐洋的腰線的時候，徐洋的呼吸變得困難了。
而那人，就站在一旁看著，像看戲一樣看著。
想必此時徐洋是痛苦的吧，想殺死自己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麵前，看著自己一點點死去，而自己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等死……
徐洋的呼吸漸漸變得困難起來。
他的胸口用力地起伏著，動作越大，腰身的縫合處漸漸拉扯開，鮮血一絲絲流了下去。
這時候，女子突然踢翻了木桶！
徐洋隨著木桶，倒在了地上。
鮮血流了出來。
讓他更絕望的是，女子竟然動手將他從桶裏拖了出來！
看著都疼！
隨後，女子在他腰上摸索著，他很驚恐，想掙紮，但是現在的他很孱弱，根本無法阻止女子！
女子抽出了縫線。
不是一下抽出去。
而是一寸寸地拉出去。
這感覺我不動，但可能就是刀子慢慢在身體裏磨過去的感覺吧，比一刀殺人還更痛苦！
這女人真狠！
她對徐洋到底是有多恨，才會這樣淩遲他呀！
抽出了縫合線後，她拖著徐洋的下半身走了。
徐洋很痛苦，他用最後的力氣掙紮地想爬出門外去求救。
當他爬到門口時，已經差不多用光了力氣……
我默默觀看這一切，不管徐洋生前對我做過什麽可惡的事情，看到他臨死前的慘樣，我再也沒法憎恨起來了，對他，隻有同情……
“羅！昕！”
一個咬牙切齒的惡毒的聲音突然響起，徐洋突然出現在我腳邊，抓這我的腳，而我腳下也化為木桶，木桶裏不再是治傷的藥水，而是鮮紅的血水！
他要把我拖下去！
我嚇一大跳，奮力掙紮，但是徐洋卻纏得我很緊，手臂上癢癢的，是他那些腸子纏上來了！
就在我快要被徐洋拖入血水中的時候，耳邊出現了陰十二的聲音：“鬆手！”
聽了他的話，我也不知做了什麽，眼前的徐洋消失了，環境一下從灰暗的小房子裏變成了大自然，我這才明白我剛才是鬆開了徐洋的手。
我通靈前，徐洋的鬼魂已經被陰十二施法鎮住了，但現在他已經突破了那個法術，變得歇斯底裏，正如我通靈時看到的最後一幕，顯然是回憶起臨死前的痛苦、絕望和憤怒，百感交集在一起，令他發了瘋。
但陰十二始終比他厲害多了，見施法鎮不住他，就索性將他吊在了樹上，那半截身體在樹枝上一晃一晃的，看起來淒慘極了。
“看到殺人凶手了嗎？”陰十二問。
“那人故意整了一個和我一樣的發型，戴了麵罩，偷穿了我的衣服，所以徐洋才會誤會是我殺了他的！”
接著，我把我看到的事情和陰十二說了一個遍，他說他大概已經猜到是誰了。
我問他猜的那人是不是溫如歌？
他沒回答，但我從他臉色上就已經看出端倪來了。
我搖頭和他說：“應該不是溫如歌，溫如歌斷了一隻手，可我通靈時看到殺害徐洋的人是有一雙手的。而且，溫如歌體內隻有一魂，每日清醒的時間很短，大概隻有五分鍾。可在通靈時，那女人看徐洋死，那過程起碼有半個小時！”
陰十二問：“你確定有半個小時以上嗎？”
“是！我確定！”
“那你可以估算出徐洋大概是什麽是時辰死的嗎？”
我說：“按照他母親的性格，是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兒子的！所以，想殺徐洋，那就隻能趁那徐洋母親外出的時候下手。那個時間段應該是徐洋母親送我上山的時間，應該是早上八九點。”
陰十二問：“那段時間裏，徐家除了溫如歌以外，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