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賠禮
“嗯!”我也不敢說出真相,隻好應了,心想那瘋丫頭不知道是站那邊的,但依她那瘋癲的樣子,就算是站出來反駁我的話了,隻要我咬緊不鬆口,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她的話的吧。
“沒事、沒事的……”徐洋似乎受了很重的打擊,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發抖著整理我淩亂的衣服,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他哆哆嗦嗦地說:“我不在乎……我一點都不在乎!羅昕,我愛的是你這個人,雖然……雖然我也很珍重你的第一次,不過……不過這是個意外。是姐姐用手指破了你的身,又不是別的男人破了你的身,都是一家人,沒、沒關係的……”
真大度!
還有,真的是別的男人破了我的身!
但我不說。
隻是,事到如今,我也弄明白了,昨晚的事看來並不是徐洋一家人安排的,而是那瘋丫頭安排的。
一個瘋女人,她究竟想做什麽呢?
正在我打算做個閉嘴啞巴的時候,徐洋母親冷冷地開口了:“阿洋,你不許你娶她!”
徐洋一愣:“為什麽?”
他母親不悅道:“什麽為什麽?你還沒看到嗎?這女人已經破了身!她身體不幹淨了!”
徐洋憤怒地叫了起來:“那是姐姐弄的!羅昕又不是和別的男人亂搞!”
“就算是這樣,她身體也是不幹淨了!”徐洋母親掃了一眼供桌上的牌位,冷冷地說:“你安排一下吧。”
安排?
牌位?
他們要弄死我?
我一個激靈,趕緊撒嬌似地對徐洋開口:“洋,別殺我,我什麽都聽你的!這一切、一切都是你姐姐做的,我是無辜的呀!”
“不準!”徐洋母親完全不給徐洋鬆動的機會,就厲聲喝道,她抬手一掃,就把供桌上的最後一個牌位掃了下來,“這種不潔的女人就該剁成肉醬喂狗!休想進我們家的祠堂!”
“洋~!”我也緊張地叫了起來!
徐洋還是念著舊情的,他下定了決心,站到我麵前,護著我,衝他母親叫道:“媽,夠了!已經第13個了,你還想怎麽著?過去那12個,我滿意了你不滿意,你滿意了我不滿意,都被活活給逼死了!像你這樣的做法,那我們徐家什麽時候才能有後?”
他母親一聽,終於冷靜下來了。
她陰沉不定地打量了我一會兒,我總覺得比起徐洋來,她的眼神更加像劊子手的眼神,於是我有些懼怕地往徐洋身後躲了躲。
也許是這“小鳥依人”的姿勢讓她覺得我還是比較依賴她兒子的,於是她鬆了口:“好吧,折騰了那麽多年,我也累了。反正她昨晚也睡過棺材蓋了,已經是我們家的人了。你們現在就圓房吧!”
“現在?!”
別說徐洋了,就連我也愣了!
這節奏,也太快了吧!
我剛經過一戰,就馬上下一戰?就算賣身的,也要休息的呀!
徐洋母親沒在說什麽,轉身就出去了。
可她出去後,卻把門反鎖了!
那意思,竟然是要我和徐洋就地圓房??
這這這……
你好歹給張床、給張被子,再不濟,把那12個牌位撤掉啊!在人家靈前,想做啥呢??
徐洋無奈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好像有點意思。
他在我身邊跪了下來。
我頓時繃緊了身體。
接著,他把手搭在了我的膝蓋上,我頓時白了臉。不管剛才逢場作戲是怎麽樣的,但身體的反應還是誠實的——我並不願意被他碰!
徐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就失去了興趣,走到了門口,敲敲門,語調溫柔:“晴兒,幫開一下門。”
門哢噠一聲開了。
一陣陰風吹了進來。
徐洋走了出去,並帶上了門。
可我卻看得清清楚楚的——門外哪裏有人幫他開門!是門自己開的!
對了,“晴兒”,這個名字怎麽那麽熟悉?
我抬起頭,朝供桌上看去,掃了一眼,終於在第7個牌位上看到了類似的名字:“方晴兒。”
難道徐洋叫的“晴兒”就是這個死去的“方晴兒”?
剛一想完,便突然有一陣陰風吹過我耳邊,我猛地一抖,四處張望,可這小祠堂裏除了我,就隻有那13個靈牌了。
我安慰自己,應該是自己多想了,可我又很明白,一個密閉的屋子哪兒能來風?
這世上不會真的有鬼吧?
不然,誰給徐洋開的門?
*
我呆了一會兒,見外麵沒有動靜,這應該是個絕佳的逃跑機會了。於是我忍著身上的疼痛,挪到柱子邊,想接著柱子磨掉繩索。
可不知道怎麽一回事,每當我背對柱子,準備要磨繩子的時候,就總有一陣冷風把我吹倒,就好像有人推開我一樣。
剛開始一兩次,我沒當回事,可次數多了,就忍不住心底發麻了,尤其是麵前還擺放著整整齊齊的12個牌位……
該不會是“她們”盯著我吧?
我越想越害怕,突然啪嗒一聲,供桌上末尾的空白靈牌倒了下來!
我嚇了一跳,這時才想起來,溫如歌說過,那牌子是我的,那該不會是徐洋的“前妻”們在給“新來的”一個下馬威?
可過了一會兒,我又覺得好笑,這些女子都是被徐洋害死的吧?她們死後變成鬼後,難道對徐洋就沒有一點怨恨?反而還幫他?
我胡思亂想了一陣之後,祠堂門開了。
徐洋母親和溫如歌進來了。
她們樣子看起來沒什麽異常,徐洋母親仍然是冷漠肅殺的樣子,溫如歌依然是傻笑嘻嘻的樣子。
她們是送飯來的。
溫如歌走在徐洋母親的後麵,雙手捧著托盤,所有飯菜都用飯碗倒扣著,所以看不出她們送了什麽飯菜來。
她們走到我麵前。
徐洋母親柔聲問我:“昕昕,餓了嗎?”
我不寒而栗,立馬說:“不餓!”
徐洋母親卻笑著說:“怎麽會不餓呢?阿洋一頓飯不吃就餓得慌了,你定是餓了,我讓你姐姐燒了些她的拿手好菜給你,權當是為了剛才的事向你賠罪。”
說完,她給了溫如歌一個眼神,溫如歌嘻嘻一笑,掀開了一個碗蓋——
那碗裏,躺著一隻血淋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