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萬年羈絆
因為有姬鳳歸這句話，我才忍著再繼續看下去。
洛神在我身後，看見了影像之中的夢，小聲的對著柳澀說：“想不到大魔王小時候，過的怎麽慘。”
柳瑟沒說話，不屑理會洛神，一直都站在我身後守護我。
一個穿著襤褸的老人，在幼夢抱著我的時候，手裏端著一個破碗，碗裏有半碗米飯和青菜，顫顫巍巍的向著我和幼夢走了過來。
“孩子，來，再吃點飯。”
從前的我，瞬間就看出了這老人就是西天靈山之上的尊者，姬鳳歸的化身！
在姬鳳歸將碗遞給夢的時候，我立馬牽著夢站了起來，將夢攔在了我的身後，對著老者十分不客氣的問道：“你想幹什麽？！”
“我隻是想給孩子一點東西吃。”
姬鳳歸對我溫和的說。
在十萬年前，姬鳳歸就已經非常溫潤，盡管化成一個老年人，可是他身上的氣質難掩，哪怕胡須長滿了他那精致的下巴，可卻並沒有半絲邋遢頹廢之感。隻不過這些都是我現在的感受，十萬年前的我，看見姬鳳歸忽然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對他的出現，顯得十分的反感。
“我的孩子不吃任何人的東西。”我沒好氣的回答了一句姬鳳歸，而幼夢也依舊膽怯的躲在我的身後，露出一隻小眼睛緊張的看著姬鳳歸。
姬鳳歸在聽到我說這話之後，也不再理會我，蹲下身，將飯菜端到幼夢的麵前，溫和的將飯菜向著幼夢遞過去，再慈愛的對著幼夢說：“來孩子，吃碗幹淨的飯吧。”
雖然是碗素菜，但是這幹淨的菜和白花花的大米飯，恐怕是幼夢從小到大都沒吃過的，一個小小的饅頭怎麽能讓一個饑餓了好幾天的孩子吃飽，幼夢雖然躲在我的身後不敢出來，但是他的眼睛卻有些移不開姬鳳歸手裏端給他的飯菜。
“來，吃吧。”
姬鳳歸繼續引導著幼夢。
姬鳳歸他是西天最尊貴的神，他能親自降臨西天凡間，說明一定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需要他來完成，而他現在又親自給幼夢送飯，難不成還在幼夢小的時候，姬鳳歸就已經知道了幼夢的身份？
從前的我，看著姬鳳歸這麽做，並沒有阻止，十萬年前的我，更像是一個被設定了程序的木偶，或者說機器人會更合適一點，外表永遠是溫柔細膩，但是嘴裏，卻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出最惡毒的話，跟我現在，還是有區別的，而我現在可能是因為用著人的身軀，用著人的大腦，所以有了梗複雜的情緒與追求。
幼夢一開始是拒絕姬鳳歸的請求的，但是畢竟是一個饑餓的孩子，是一個生理能操控意識的低等動物，在饑餓的情況下，在姬鳳歸慈愛的誘導下，漸漸地送開了拽著我裙子的手，慢慢的向著姬鳳歸手中的碗伸過手去，將姬鳳歸給他的飯菜，端在了手裏，但是沒有我的同意，他也不敢吃。
看著幼夢眼巴巴看著我詢問我是否同意的眼神，那時候的我依舊用一種十分溫和的目光，注視著幼夢，對幼夢說：“夢兒你怎麽不聽話了？娘親不是讓你不能任何陌生人的東西嗎？”
“吃吧孩子，你要是願意跟我走，我帶你上靈山，每天都讓你有飽飯吃，不會再有人欺負你。”姬鳳歸對幼夢說道。
果然是被我猜中了，那時候的姬鳳歸，應該是已經知道夢將來會成為魔王，所以影像裏他特地來找幼夢，就是為了把幼夢帶回西天神山，如果當時夢跟著姬鳳歸走了，恐怕如今發生的這一切，全部都要改寫！
“你真是靈山上的神仙嗎？”夢聽到姬鳳歸說靈山的時候，神情有些激動，畢竟在從前的時候，隻要是在西天生存著的物種，都會知道靈山是整個西天最尊貴的存在，隻要上了靈山，那邊是能受到西天百姓供奉的尊神，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永遠都能被百姓頂禮膜拜。
“嗯。”姬鳳歸伸手去摸幼夢的頭
“那能帶我娘親去嗎？”幼夢怯生生的問了一句姬鳳歸。
那個時候，姬鳳歸的修行已經數十年，而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孩子。這一老一少一婦的畫麵出現在我的麵前，看著也確實讓我想起了一些從前的瑣碎事情。
“可以。”姬鳳歸回答夢。
“那到了靈山之上，我還能和我的娘親在一起嗎？你們也會給我娘親飯吃嗎？”
夢小時候，和他現在那幹脆利落的性格完全不一樣，他小時候更像是一個喜歡囉嗦的話嘮，心思敏感細膩，明明是個屁大點的孩子，卻像是個大人似的，在做一個決定之前，不僅要考慮他自己，還要連帶我一起考慮。
“會，到時候我們也會把你娘親安排好，隻不過你娘親有她該去的地方，你們可能不能在一起。”姬鳳歸如實的回答夢。
而夢聽到姬鳳歸的回答之後，原本那有些激動的小臉，忽然就平靜了下來，看了眼他手裏端著的菜碗，然後十分不舍的將碗還給了姬鳳歸，繼續抱住了我，將小臉埋在我的腿上，小聲的說了一句：“我隻想和娘親在一起，娘親不在，我哪裏都不想去。”
“可是你跟著你娘親，她不會保護你，你也會激發起更多人的惡，他們會更變本加厲的欺負你。”姬鳳歸對著夢道。
“我不怕，隻要能和娘親在一起，就算要死，我也要死在娘親懷裏。”
幼夢說完這話，雙臂緊緊的圈住了我的腿。
當姬鳳歸聽到他這幅話的時候，不再勸說了，輕輕歎了口氣，從地上起身，在他起身的時候，逐漸了恢複了他本來的樣貌。
屬於神的光暈，在他身後懸浮，一身象牙白長袍，肩披條碧綠色金絲披帛，頭上帶著墜著長長薄紗的玉製的鬥笠。笠上的薄紗墜落在他寬闊的肩上，風吹來，薄紗隨風飄揚，露出他那被薄紗掩蓋的臉龐來。
一張精致白淨如瓷的臉，被一麵金色麵簾微微遮蓋，眉間點著一顆細細的象征著高貴的紅色寶石，目光祥和，雖然看不見全臉，但是看著他那露出來的眉眼，依舊能感受到姬鳳歸那盛世的風華絕色。
就姬鳳歸這張臉，哪怕是在十萬年前，當我*看見他容貌的時候，哪怕十萬年前的我的情感表情有多麽的單調，但是在看見姬鳳歸的那一刻，我的目光，還是一直都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很久，唇眼之間，滿是淡淡的微笑，而這種微笑不同於我對幼夢的微笑，對幼夢的微笑，就是木偶被雕琢成了微笑的模樣，而麵對姬鳳歸時，似乎在那個時候，我的某種情感，就已經在我的意識之中，發出了點嫩芽。
“你的目的達到了。”姬鳳歸對我說：“他隻忠誠你一個。”
姬鳳歸的目的，就是要帶走夢，而他剛才的舉動，是他對幼夢的關懷，對天下的挽救，而我對幼夢不動聲色的態度，是為了試探幼夢對我的忠心。
我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姬鳳歸的身上，微微對他低了下頭，表示對他的尊敬，回答他說：“你也不賴，讓他接了你的碗。”
一個婉約溫柔，一個高貴華美，在一起應該是天造地設。而肮髒的幼夢在這兩人之間，卻明顯的成為了最礙眼的存在。
“娘親。”小小的幼夢，看出了我看著姬鳳歸的眼神與他的不同，便轉身向著我和姬鳳歸中間插了過來，從我的身前抱住了我的腿，為了打斷我看著姬鳳歸的目光，便對我說：“娘親，我腦袋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