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卑微的請求
我都懷疑是不是我的耳朵聽錯了，姬鳳歸竟然要和我從頭再來？
“你收回你的法力吧，你快熬不下去了。”
姬鳳歸再次和我說著，清澈的淚，混夾著他臉上血，向著蒼茫的雪山之巔滾下去。
我看著我雙手已經湧滿了鮮血的手，我的身體已經在劇烈的顫抖，那些被流影複製過來的魔兵，還在吸食著我的元神，因為消耗量過大，連我的視線都開始的模糊，我連我眼前的姬鳳歸，都有些看不清了。
“你快住手，再這麽下去，我們就沒命了！”
流影也在我的身體裏製止我。
流影雖然與我同體，但主導權還在我的手裏，隻要我不願意，他就根本就沒有辦法控製我。
看著我麵前姬鳳歸模糊的身影，我殺不了他，如果我愣是要硬撐下去的話，死的就是我。
這種無奈與絕望，向我席卷而來，我鬆開了我手裏的劍，收回了法力。
我身後所有的魔兵，在我收回法力的瞬間，消失不見，我的身後，是一片幹淨又蒼茫的低矮天空。
“我都這麽做了，你還想讓我怎麽樣？要是我能殺了你，你早已經死了，你還要和我重新來過嗎？”
我留著眼淚對姬鳳歸說出這些話，我實在是不懂姬鳳歸他到底在想什麽，我讓他吃了他自己的骨肉，他竟然還想與我從頭再來過，可是我實在是又不想看見他的臉，看這他，就讓我想起禦九歌，我是親眼看著他把禦九歌的殺死的。
“我的一切都給了你，對我來說，沒有什麽比你還重要。”
姬鳳歸失魂落魄的對我說著這些話，完全沒有了半點從前的身為明王的氣勢，就像是街邊一個苦苦哀求的乞討者。
仙宛在他身旁，看著姬鳳歸，眼淚洶湧。
可是我不想再跟姬鳳歸糾纏下去了，拋開夢給我們之間製造的恩怨來講，是我害死了我自己的孩子，我也害了姬鳳歸，我隻想讓這場鬧劇早點結束，哪怕結束之後，我即將麵對死亡。
“你放過我吧，我們之間，到此為止吧。”
我說完，側身坐在了饕餮身上，失望的準備離開。
但是在我欲走時，我的手被一隻冰涼的手給拉住，一個帶著濃鬱的血腥的胸膛，向著我臉前覆蓋了我過來。
“要走的話，請和我一起，我什麽都不要你的，隻希望你能原諒我，哪怕是當你的坐騎，你的武器，我都願意。”
當我聽到姬鳳歸對我說這話之後，我再一次愣住了。
我從來就沒有聽過別人對我說過這麽卑微的話，更沒想到，這種卑微的話，竟然是從原本高高在上，令我敬仰的姬鳳歸口中說出來的，我更難以想象，愛一個人，真的可以愛到這種程度嗎？！
不僅是我，就連站在姬鳳歸身後的仙宛，也哭著對著姬鳳歸大喊了一句：“吾王，您別再執迷不悟了！白柔她毀了我們的明王宮，她不愛您，您這樣，又是何苦呢？！”
姬鳳歸沒有回答仙宛，隻是用力的用他的手臂，緊緊的將我向著他的懷裏圈進去，他的整個身體，顫抖的厲害，仿若是若是不抱緊我，他將會從整個高空之中摔下去。
“你要和我在一起也可以。”我回答姬鳳歸：“但是你得什麽都聽我的。”
如果是姬鳳歸他自己的想法，按照我從前對他的了解，他根本就不會去殺禦九歌，但是如果有夢的參與，那就不一樣，夢他能將一點點的欲望，擴大到無數倍，越在乎某樣東西，這種蠱惑的效果，就會越強大，姬鳳歸他會入魔，姬鳳歸他會變成現在這般落魄模樣，全都是拜夢所賜，我們這一切，夢才是幕後的真正主謀。
“我願意。”姬鳳歸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他的雙臂幾乎要將我的背給掐斷，臉也深深的埋在了我的發中。
“那你上來。”
我抓住了姬鳳歸的肩，讓姬鳳歸與我一起，坐在了饕餮的背上，而饕餮因為我在它的身上又多加了一個人，它的整個身體，又大了一圈。
明王宮已經被毀，我們也不可能再呆在明王宮，我得下凡去找夢，如今禦九歌死了，我隻想拉著那些該死的和我一起下地獄，給禦九歌陪葬！
“你和我一起回凡間，我們去找夢，你要配合我殺了他。”我麵無表情對著姬鳳歸吩咐。
姬鳳歸坐在我的身後，閉上眼，對我點了點頭。
仙宛看著姬鳳歸對我唯命是從的模樣，目光無比的絕望，哭的滿臉是淚，向著姬鳳歸的手拉過來。
“吾王，您清醒一點好嗎？您怎麽能聽白柔的？您堂堂明王，西天的尊神，您怎麽能在一個女人身上墮落成這般模樣！”
“你要是接受不了，那就走，以後別跟著我了。”姬鳳歸強硬的冷著語氣，對仙宛說道。
“吾王！我是仙宛，我跟了你兩百多年的仙宛啊，難道我的話你就真的一點都不考慮嗎吾王！”
姬鳳歸不答仙宛，仙宛又朝著我哭喊道：“白柔，你把堂堂明王害成這樣，你滿意了嗎？你滿意了嗎？！”
我沒有什麽滿不滿意，我隻想為禦九歌報仇，姬鳳歸他什麽選擇，是他的事，我的一切善念與情感，仿佛在禦九歌走了之後，我莫名的就變得冷血了很多，除了我自己，除了禦九歌，我就不想去在意其他人的任何想法。而現在我心裏隻想著的是禦九歌死了，靠我一個人，絕對不是夢的對手，我要借助姬鳳歸的力量，他有魔軍，在十萬年前，夢是他的手下敗將，他有和夢的交手的經驗，等把黎陽和夢都殺了，我再和姬鳳歸秋後算賬也不遲，我們是死是活，由天算。
“烏殺，我們走。”
我拍了下饕餮的頭，也不顧仙宛，與姬鳳歸一起向著昆侖山之下飛了下去。
從前按照烏殺的法力，它根本就不可能能來明王宮，但是現在，它似乎隨著我的法力變高，它的能力也隨著加強，帶著我十分輕鬆的從山上向著山上跑下去。鳳歸摟住了我的腰，山上風大，將姬鳳歸身上的白袍，長發，全都向著空中飄飛，像極了一朵盛放之蓮，又我的身上纏卷而來，似乎要將我裹進一個虛無世界。
在去找夢之前，我心心念念的還惦記著禦九歌的屍體還在山野，於是在去找夢之前，我去了一趟禦九歌逝世的地方。
此時已是傍晚，那整個著火的密林之中，火勢已經減少了大半。
我按照記憶，去找禦九歌的屍體，可是翻遍了整座山，我也沒有看到禦九歌屍體的半點痕跡。
難不成是被火燒了？
想到這裏，我好不容易稍微緩和的心情，心裏又十分背痛起來，眼淚又控製不住的往下掉。
“我知道禦九歌的屍體在哪。”姬鳳歸抬臉，低聲的對我說了一句。
就是姬鳳歸把禦九歌殺了，此時姬鳳歸再和我說這話，又將我對他憎恨的情緒，又勾了起來，但是想到我們還得合作對付夢，我又忍了下來。
“誰？”
“黎陽。”
果然是黎陽，這個女人，真是讓我厭惡透了頂。
“那你知道她在哪裏嗎？”我問姬鳳歸。
“我可以幫你找。”姬鳳歸回答我。
我考慮了一會，點了點頭，在要找夢算賬之前，我要再最後看一眼禦九歌，然後再把黎陽給殺了。
禦九歌的死，和黎陽有不少的關係，若不是她配合夢的計謀，禦九歌也不會死在姬鳳歸的手裏。以前禦九歌活著時，我對她百般忍讓，但是現在不一樣，禦九歌死了，我做任何事情都沒有了任何忌憚，她以前對我怎麽樣，是怎麽害死禦九歌的，現在我都要讓她一一償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