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蘑菇娃(四)
得知進忠去尋欽天監監正,胤礽不禁暗罵了一聲:“狗奴才!”
為了你的姘/頭,竟敢暗害中宮嫡子!
胤礽暗暗決定,日後等他能做主的時候,就把這狗奴才千刀萬剮!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胤礽幾乎把皇後給保護得滴水不漏,連一碗入口的茶都要經過三四個心腹的檢查。
不要怪他大驚小怪,萬一那炩妃還弄了別的法子呢!再說了,對於一個懷孕的婦人,還是一國之母來說,怎麽謹慎都不為過。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盯上了愉妃的侄子紮齊,一個好賭之人。愉妃是皇後戰隊的死忠,況且愉妃還算是個有腦子的人,胤礽沒想在這時候斷皇後的臂膀,於是派人看住了紮齊,省得他日後沒腦子汙蔑自己的親姑姑。
同時,又讓紮齊隔幾天給家裏寫信要錢,做出一番在外玩樂的樣子。
愉妃得知消息,恨鐵不成鋼地罵了幾句,但還是顧念情分,給送去了銀子。不到兩個時辰,這錢就落在了胤礽手裏,他雙手翻了翻銀票,小胖臉樂開了花。
雖然已經決定日後把這錢還給愉妃,但還是不妨礙他這個時候數數過把癮。
大把銀票在手的感覺真不錯。
就是沒想到,那麽會教育兒子的愉妃,在娘家侄子的問題上竟然屢屢犯錯。既然愉妃力有不逮,那胤礽就決定代替愉妃好好地教導那孫子。
也算是回報愉妃對皇後的忠心。
至於愉妃能不能理解,胤礽表示:誰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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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姥姥在踏進翊坤宮的那一刻,就覺得四麵八方有無數隻眼睛在盯著她,那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心裏想起炩妃的吩咐和到手的五百兩銀票,暗下決心,走進了翊坤宮的暖閣。
撲麵而來的暖意讓她渾身都哆嗦了一下。
皇後那個摳門的婦人正坐在榻上,身旁還大馬金刀地坐著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那娃娃身穿一件四開叉箭袖石青色常服,脖子上帶著鑲玉的瓔珞,手裏抓著一塊糕旁若無人地吃著。
田姥姥偷看了一眼這娃娃,不料卻被這娃娃抓住狠狠瞪了一眼,忙低下頭去請安。
心想:按這娃娃的年齡,又能坐在皇後身邊,除了皇後所出那位十二阿哥還能有誰!
氣勢可真大!
她剛剛粗粗估量了一下,就這娃娃戴著的瓔珞,都能夠她女兒吃上一年的藥了。她滿是惡意地想:得意什麽,等皇後失了寵,炩妃娘娘上了位,這娃娃可就慘了!
皇後對這娃娃的寵溺可見一斑,連田姥姥給她看胎,說起胎位不正,都沒讓這娃娃下去。也不知這娃娃聽不聽得懂。
田姥姥說出了一早就想好的說辭,“回皇後娘娘,龍胎在您肚子裏的位置有些偏轉了,奴婢怕您生的時候要吃苦,所以得替您摩挲摩挲。”【1】
話音一落,田姥姥隻覺得落在自己頭上的目光又多了一道,抬頭一看,皇後身邊的那個十二阿哥不知何時已經把他手裏那塊糕吃完了,正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田姥姥出了一身汗。
但她並不在意,她知道這件事還是得由皇後做主。
皇後詫異道:“偏轉了?”
田姥姥神色不自然,頂著滿屋子人的目光,答道:“是。”
皇後又問:“怎麽摩挲啊?”【2】
田姥姥多了幾許鎮定,說道:“就是奴婢輕輕摩挲您的肚子,讓龍胎順著力量轉過來。而且娘娘您不能再走動了,一走動,奴婢怕龍胎的位置再偏了!萬一生產的時候龍胎頭朝上,腳朝下,您生得可就要艱難了!”【3】
田姥姥說完這話,用餘光看見十二阿哥把手伸向了茶碗,旁邊的小太監連忙替他拿茶碗。他接過茶碗,卻沒有喝,隻是拿在手裏聽她們談話。
好像一副能聽懂的樣子似的,田姥姥腹誹道。
皇後和容珮麵麵相覷,皇後問道:“隻是江太醫診脈的時候,沒有說這胎有問題啊?”
田姥姥的眼珠轉了轉,又眨了幾下眼睛,這才有些結巴地說道:“回皇後娘娘,這太醫是男人,他隻能給娘娘診脈,他不能碰娘娘的肚子。所以,這胎偏了一點半點兒,他是看不出來的。”
還有幾個嬤嬤也接連附和。
田姥姥又說:“每日兩次,奴婢都會來給您摩正胎位的。”
皇後於是說道:“那就有勞田姥姥了。”
大功告成,田姥姥心下大/安,忙不迭地應道:“是!”
然而緊接著,一碗熱騰騰的奶茶就潑在了她臉上,燙得她“哎呦”一聲,跪倒在地。
這一變故讓屋內所有人都驚訝萬分,都看向扔茶碗的十二阿哥。皇後也驚訝道:“永璂?”
胤礽端了半天的茶碗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他坐在榻上,手指著跪在地上的田姥姥,“言辭閃爍,左顧右盼,心思不正!”顯示了一把自己的才學,他又對著皇後說道:“這婦人明顯是在說謊,皇額娘怎可聽信她的話?!”
田姥姥大驚,在地上猛地磕頭,“奴婢說的句句屬實,皇後娘娘明鑒啊!十二阿哥年紀小……”
“小林子,把她的嘴堵上!小安子,帶人去搜她的住處!三寶,去看看江太醫有沒有來!”胤礽接連一陣吩咐,然而,除了三寶還愣愣地看著皇後,小林子和小安子都已經動了起來。
皇後急忙拽住胤礽,“永璂,你這是做什麽?你為什麽認為田姥姥說謊?”
胤礽看著被按著跪在地上的老婦,他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皇額娘,您為什麽不信忠心耿耿江太醫,反而要信這麽一個沒見過幾麵的接生嬤嬤呢?”
皇後愕然,她看向滿頭大汗的田姥姥,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胤礽又接著說道:“兒子覺得,兼聽則明,偏聽則暗,一個人的判斷很可能不對。皇額娘還是要多找幾個人來多看看才好!弟弟的安危,皇額娘就要托付於這樣一個貪財的女人手裏?”
真是要氣死太子殿下了。
今天他賴著不走,從頭聽到尾,本來還想在皇後生產之時把這姓田的婦人抓個正著。但是一想要真讓她把皇後的肚子摩挲來摩挲去,這十三阿哥還能出生嗎?
就是沒想到,皇後這個沒腦子的,別人說什麽她信什麽!忠心耿耿的江太醫不信,反而信這個沒見過幾麵的接生嬤嬤!
就算你信了她的說辭,那你能不能多找幾個人好好看看,就當是保險啊!結果呢?直接一句“有勞”!
更別說,那田氏說起理由眼神閃爍,眼珠子亂晃,擺明了是心虛!
十三蛋啊,你死得可真冤!
胤礽沒給皇後回答的機會,就算今天有暴露的風險,他也得好好給皇後提個醒。直接讓人把這幾個嬤嬤拿下,都按在牆角跪著,誰敢哭喊的話,容嬤嬤,上大耳刮子!
不多時,江太醫匆匆進了翊坤宮。
半個時辰後,皇帝的禦輦火急火燎地進了翊坤宮。內務府送去的接生嬤嬤們被堵著嘴送入慎刑司。
這消息瞬間傳遍了後宮。
永壽宮的炩妃得知消息,惴惴不安,難道是田姥姥出了什麽差錯?
正當她想讓身邊的王蟾去探聽消息時,李玉帶人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去了翊坤宮。若不是顧及她有孕,李玉都想把她強行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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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受了驚嚇,蓋著“綿綿瓜瓞”的被子,靠在大抱枕上。皇帝在一旁安慰她,“好在永璂聰慧,及早發現,你和孩子都平安無事。”
愉妃端過來一碗藥,“姐姐,江太醫開的安神藥,你趁熱喝吧!”
皇後喝了幾口,問道:“永璂怎樣了?沒嚇到吧?”
皇帝向外看了看,不由笑道:“他哪裏嚇到了?這孩子不愧是朕的嫡子,膽大心細,勇救額娘和未出世的弟弟。”說到這裏,皇帝覺得好笑,“這孩子還沒出生,他就認定是弟弟,朕怎麽都說不過他。”
末了,還不忘說:“永璂是個好孩子。他這次可真是救了你們娘倆啊!”
這時,李玉趕過來,說道:“炩妃娘娘並不認罪,還說要麵見皇上和皇後娘娘。”
炩妃早在給田姥姥錢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如今就是不認賬。她現在有孕在身,就等於有了一塊免死金牌。因此,一進翊坤宮暖閣,她就跪在地上,“皇上,皇後娘娘,臣妾真的不知道發生何事,真的不知道啊!”
事關皇後和祥瑞之子,皇帝很是重視,他直接扔過去一茶杯,“你還敢狡辯!朕問你,你為何要那田姥姥去你的永壽宮?又為何給她五百兩銀票?”
炩妃挨了一茶杯,身上茶水茶葉俱是,但她顧不上擦,“皇上,皇上!臣妾有孕在身,召見田姥姥,想聽聽生產經,為日後做準備有什麽錯嗎?至於銀票,臣妾隻是想讓田姥姥以後盡心盡力地給臣妾接生龍胎啊!”
皇帝神色稍霽,卻又問道:“那為何田姥姥說你給她銀錢,是讓她謀害皇後腹中之子呢?”
炩妃大驚失色,連忙爬上前給帝後磕頭,“臣妾不敢,臣妾真的不敢啊!臣妾真的不知道啊……”
“炩妃!”皇後忽然截道,“有件事情,本宮一直想問你,上回慶嬪用淑嘉皇貴妃【4】賞的料子做衣服,聽慶嬪說是你攛掇的;讓永璂穿上沾有杜鵑花水的紅色衣服,也是你先提議的。你在這件事情上麵,是何居心?”
炩妃臉上一副受傷的模樣,“皇後娘娘怎可、怎可憑空汙蔑臣妾?慶嬪妹妹想要討好皇後娘娘,卻苦於無門。臣妾不過出了個主意,再說,十二阿哥適合穿紅色,皇後娘娘不是也認同嗎?”
這倒是真的,十二阿哥長得白,穿起紅衣服就像年畫裏的娃娃。
皇帝臉上不由得出現讚同之色。
炩妃見狀,再度說道:“那次的事,臣妾也遭罪了啊!不知塗了多少藥才再度獲得皇上恩寵,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臣妾身份雖低微,但也是滿心歡喜地期盼孩兒降生的啊!”
愉妃怒道:“那為何田姥姥隻說是你指使的她?!”
炩妃繼續抱著肚子哭,“臣妾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皇帝不耐煩,將從田姥姥那裏搜到的五百兩銀票扔到炩妃臉上,“你還敢說冤枉,看看這銀票的票號,正是上次朕賞給你的!”
炩妃狐疑地撿起銀票,然而在看到銀票的那一瞬,她臉色大變。皇帝以為找到證據,怒問:“無話可說了是吧?你這賤/婢!”
不料,炩妃卻像抓住最後一棵救命稻草般,大聲說道:“皇上,有人汙蔑臣妾!這銀票,臣妾早就給了臣妾額娘補貼家用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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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了更文了
【1】【2】【3】原劇台詞。
【4】金玉妍已死,文中懶得提。
我隻想說:五公主和十三蛋死得真冤。
五公主的事
問:華妃賞給曹琴默料子,曹琴默做了衣服給朧月,甄嬛會不會給朧月穿?
如懿:我不知道我婆婆會不會,但我知道我會。(比喻不恰當,但意思相同)
十三蛋的事
問:接生嬤嬤說甄嬛的龍鳳胎胎位不正,你猜她會不會找溫太醫或者衛臨好好看一下?
如懿:有勞姥姥了。
觀眾:……哪來的傻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