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傳(二)
在《甄嬛傳》那個世界裏,溫實初為了讓甄嬛假死和允禮一起離開,製了一種假死藥,人服用此藥之後,會有七天呈現死亡狀態。七天以後,才會恢複。
胤礽上輩子作為允禮,當然拿到這個藥了,還仔細地研究了一番,弄出一個假死藥也是可以的。關鍵是怎麽讓弘晳相信自己,聽自己的話服下這個藥。如果是胤礽自己,也會猶豫的,更何況是居於鄭家莊的弘晳。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找到了當年在老爺子和糟心弟弟們圍攻下存下來的最後一點力量。
隻是這人弄懂他是誰之後,當場就暈了過去。
胤礽:“……”
當然這也怨不得這位碩果僅存的暗樁如此驚恐,從康熙五十一年他被圈禁到雍正二年他病逝再到現在,乾隆三年,馬上就要乾隆四年了,多少年了,他居然奪舍到二阿哥永璉身上。
由於時間緊,胤礽沒和他多說,隻讓他聯係弘晳,讓他小心些,乾隆在找他的麻煩,把後果給他說了一遍。
等胤礽收到弘晳的回信時,宮裏麵嘉嬪已經生下了四阿哥。原著中他這個嫡子病逝,四阿哥的出生帶給皇帝莫大安慰,但是現在他這個嫡子還在,四阿哥的分量自然輕了不少。
純嬪、啊,是純貴人和海常在還處於禁足期間,皇後一黨獨大。胤礽在阿哥所也能感受到大阿哥和三阿哥在排斥他,孤立他,也樂得自己一個人,好歹還能考慮些事。
除了弘晳,還有以後的路要怎麽走。
在這個話本子裏,弘曆在位六十年,又做了幾年的太上皇,在太上皇期間還在處理朝政。繼任者永琰居毓慶宮,民間不知有新帝。
比老爺子還長壽,對他來說不是個好事。
真要等到弘曆駕崩,那他那時候也是古稀老人了,再說永璉的身體並不好,說不定還會走在弘曆前頭。
即便他能活過弘曆,也不想等下去,他可沒忘老爺子是怎麽對他的。等永璉年紀漸長,就是另一個愛新覺羅胤礽。
所以,還是造反吧!
造反之後,他當然會將仇人繩之以法;會保護皇後和弟弟妹妹,也會做個明君。
那什麽,承乾他爹就是他胤礽的榜樣!
現在,先定個小目標,把弘晳這事給解決了!
弘晳給他的回信十分深情,對阿瑪死而複生的欣喜激動,同時也對他所說的產生懷疑。很明顯,弘晳並不相信他說的弘曆會向他動手。
胤礽無奈,隻得再勸,並且把藥給他送了過去。然後就聽到消息,皇帝看上了伺候大阿哥的宮女魏氏。
胤礽知道這是誰,不就是後期那個令妃魏嬿婉嗎?害死了五阿哥十三阿哥五格格六格格的女人,居然還被皇帝升為皇貴妃了!
這皇貴妃也太不值錢了吧!
什麽時候一介包衣也能做皇貴妃啊?
很快他就得知,皇帝收了魏氏,封為官女子。
原著中,有個珂裏葉特氏挑撥,純嬪將人趕去花房,現在無論是蘇氏還是珂裏葉特氏,都在禁足中,沒人能阻攔皇帝。魏官女子給皇後請安時,皇後及其黨羽當然發現她和進了冷宮那位長得很像,十分忌憚,慧貴妃還向皇後進言除掉魏氏,皇後心動,但也在猶豫。
她仍舊記得永璉的話,“母債子償,這是報應”,她不怕自己出事,但她怕永璉出事。永璉一出事,她自己和富察氏的榮耀都沒了。
想到這裏,她製止了高貴妃的話,回去之後又抄了些經書,隻求能超度那幾個枉死之人,讓他們別再纏著永璉。
後宮也謠言紛紛,說純貴人為求解禁,不惜獻上兒子身邊伺候的宮女。
這樣的謠言令太後十分不喜,下令純貴人繼續禁足。
太後就是鈕祜祿甄嬛。
胤礽在養病期間也收到她送來的補藥,他也派人傳達了自己的感激,太後是皇帝名義上的額娘,一個孝字壓下來,麵子上總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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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人府上奏弘晳與莊親王允祿等人結黨謀逆的時候,胤礽正在圓明園寫字,聞言,氣得撕了今天寫的全部字。他召來圖柱——弘晳費盡心機安排在他身邊的人——拿著鞭子指著他說:“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回去告訴理親王,如果他不想連累永琛,就乖乖吃藥去!”
胤礽生氣,一改往日裏矜貴高傲的二阿哥形象,嚇得圖柱瑟瑟發抖,忙不迭將消息傳給那邊的主子弘晳。
弘晳一直半信半疑地把藥帶在身邊,到了宗人府他也知道皇帝這回是來真的了——宗人府令審問的話都帶著陷阱,一不留神,就會陷進去。他無路可走,被抓到宗人府的七天後,他服下了阿瑪給的藥。
理親王的死被認為是畏罪自殺,皇帝革除他的王爵,“人都沒了”是個好理由,他沒有再追查下去,也沒有讓其子永琛繼承王位,反而讓理密親王的第十子弘為降等承襲,為理郡王。鄭家莊王府被收回,於京中賜了一座理郡王府。
地方小,屋子破。
皇帝考較功課時,胤礽恨不得拿硯台打爆他的頭。混賬東西,敢欺負爺的兒子!
還好他忍住了,決定篡位之後,就把他弄殘,再把他的政績全部推翻,惡心死他。
弘晳的“屍身”被還給其家人,永琛帶著弟弟們一頓哭嚎後下葬了。然後等夜深人靜,他再帶人把他阿瑪挖出來——弘晳入宗人府之前,把全部事情都告訴了他,包括胤礽回來的事,隻是沒告訴他胤礽現在的身份。
弘晳醒了之後,收到了胤礽的信,讓他去江南,胤礽認為那裏天高皇帝遠,他可以隱姓埋名好好活著。同時他也承諾頂多二十年,等他掌控大權,定還他一個清白,為了他們父子還有再相見的一天,讓他努力活著。順便還說一句,他不介意弘晳再給他多生幾個孫子孫女。
看前麵還有些傷感,看到後麵,他都可以感受到阿瑪的戲謔,什麽感動都沒了。
叮囑永琛,讓他照顧好家裏,弘晳踏上了去江南的路。
胤礽也安心地繼續一百二十遍讀書寫字法中。
京城裏,莊親王允祿等人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們也挨罰了,但是好歹命還在,王爵也在。
乾隆五年,純貴人和海常在獲釋,很快,海常在就傳出喜訊,晉升海貴人。
皇後氣憤,認為這二人謀害她的兒子,皇帝怎可放她們出來。胤礽倒是沒那麽大的氣憤,珂裏葉特氏必須得出來,不然永琪要怎麽出生啊?至於皇帝,嗬,那麽個色令智昏的能有什麽可說的,魏氏謀害十三阿哥,都被降為答應入了慎刑司了,他還能把人放出來!
對這種人有什麽好說的,還不如去找他這輩子的舅舅傅恒呢!
重陽節那日,太後將葉赫那拉氏永綬之女意歡獻給了皇帝,皇帝封葉赫那拉氏為舒貴人。
雖然不明白為何堂堂滿洲貴女,又是葉赫那拉氏的出身,為何要用這種方式而不是通過正經的選秀入宮,但是她的出現還是讓胤礽難以平靜。她是明珠的曾孫女,納蘭容若的侄孫女,葉赫那拉氏,胤禔!
提起赫舍裏氏就會想到太子胤礽,提起那拉氏就會想到大阿哥胤禔,這是康熙朝眾所周知的事。
而對於胤礽來說,提起胤禔就會傷懷己身。
他倆的命太像了,前半生爭鬥不休,後半生雙雙落敗圈禁餘生。令胤礽吃驚的是,胤禔那家夥,竟然和他死在同一天。
雍正二年的臘月十四,廢太子逝。
雍正十二年的臘月十四,廢直郡王逝。
胤禔,彌留之際,你是在想,終於贏了爺一回?還是想,和爺死在同一天,怪惡心的?
胤礽的傷感沒對重陽節的喜慶造成半分影響,永璉同母妹三格格璟瑟和收養在富察皇後身邊的和親王弘晝之女璟瑤來到他身邊,分別拿著兩種糕點,讓他評價哪種好吃。
胤礽能說什麽,隻能說各有千秋。
三格格很不滿意,拉著胤礽說他偏心,胤礽哭笑不得之際,李玉匆匆趕過來,說冷宮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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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看一下原著中魏嬿婉的描寫:
【1】如懿聽他言語間似是受了那女子極大的委屈,本就很是瞧不上那樣薄情寡義的女子。眼下聽那醉漢竟拿這樣的女子與自己渾比,雖然她如今淪落成冷宮裏一個被廢的庶人,卻也容不得被人這樣比了下、賤去。
【2】海蘭輕聲道:“這丫頭這麽晚才回來,不知上哪兒去動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了。”
純妃含著壓抑的怒氣:“妹妹方才說的可都是真的?”
海蘭秀麗的雙眸輕輕揚起,清澈而澄明,蘊著十足十的關切:“純妃姐姐覺得妹妹編得出這樣的謊話麽?妹妹想著,皇上如今常來姐姐這兒,怕是已經對那小丫頭留上了心思,若再被那小丫頭狐媚幾下子,宮中可又要添新人了。純妃姐姐您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榮寵,難道要被這狐媚子分去麽?”
純妃咬了咬唇,苦惱道:“可是皇上要喜歡她,本宮能有什麽辦法?再說皇後病著,嘉嬪才出月子不能伺候皇上,怡嬪也歿了,後宮裏統共就隻剩下了這麽幾個人,皇上要納一個新人,咱們也沒有辦法呀。”
“就算皇上要納新人,也不能出自姐姐宮裏。純妃姐姐您細想想,您已經有了兩個皇子,若嬿婉得寵,旁人必定以為是姐姐舉薦的。這本是無心事,落在有心人眼裏便以為姐姐趁著皇後病重私下勾結,迷惑皇上,要捧高了三阿哥爭寵。姐姐倒也罷了,那三阿哥不就成了眾矢之的了麽?”
純妃大驚失色:“那怎麽行?本宮自己不要緊,但不能害了自己的兒子!”
海蘭烏黑的眼眸微微一轉,道:“法子自然是有的,而且能徹底絕了皇上的心思。”
純妃又驚又喜,笑紋裏都是舒展的笑意:“妹妹真有把握?”
海蘭笑著彈了彈指甲,低聲道:“姐姐是第一天認識我麽?”她附耳低語幾句,純妃喜上眉梢道:“可心,去傳嬿婉過來。”
嬿婉即刻便過來了。她低眉順眼地請了個安,顯得格外恭敬。純妃本來覺得她清秀可人,眉眼間隱隱有幾分親切,可此時看著她,即便是一身青碧的素色宮裝,亦覺得她妖妖調調的,大不成個樣子,不覺皺起精心描摹的春柳眉。海蘭不動聲色地碰了碰她的手肘,取過一枚橙子,用並刀慢慢切著。
純妃揚了揚絹子,緩緩道:“嬿婉,你伺候大阿哥伺候得很好。本來本宮是想讓你留著繼續伺候大阿哥的,但今日欽天監過來替大阿哥算流年,本宮拿你的生辰八字和大阿哥的一合,發現不僅和大阿哥犯衝,和皇上也犯衝,這就不大好了。所以本宮思量來思量去,為了皇上和大阿哥,隻好委屈你了。從今日起,你就去花房伺候花花草草吧。如此,也不會再有犯衝相克之事了。”
嬿婉本聽純妃誇獎,顯是分外器重。想著日後若是在皇帝身邊,想來純妃也不會反對了,卻不承想純妃驟然說出這一篇話來,簡直如五雷轟頂一般。那花房本在後宮最偏遠之地,除了幾個花匠便是宮人,事務繁重,想要出來亦不能了。沒想到自己剛有轉機的人生,竟然又如此被人摁到了底處,沒有翻身的餘地。
她聽著純妃口氣雖然客氣,但卻決絕到底,求情必定是無用了。想來想去,隻得磕頭謝了恩道:“奴婢謝純妃娘娘恩典。隻是大阿哥一時還離不開奴婢,能不能請娘娘稍稍通融,容奴婢和大阿哥交代幾日再去。”
海蘭慢悠悠道:“既然命數相克,多留又有何益?趕緊去了,免得生出什麽意外,那就不是去花房能了
嬿婉死死咬著嘴唇,忍住眼底泫然欲落的淚水和喉中的酸楚欲裂,磕了個頭道:“奴婢遵命,奴婢即刻就去。”她緩緩站起身,看見海蘭將切好的橙子遞到純妃手中,笑臉盈盈:“姐姐嚐嚐。並刀如水破新橙,便是這種滋味了。”
嬿婉望著那被剖成八瓣的橙子,自己的腔子裏幾乎要沁出血來。她無望地想著,自己的人生,何嚐不是如那隻橙子,由著人肆意劃破、剖開,半分由不得自己,也從來由不得自己。
葉心小心翼翼地替她按摩著手指:“小主不喜歡嬿婉在皇上麵前那股子水蛇身段妖媚勁兒,借著純妃娘娘的手三下五除二便把她料理得一幹二淨了,小主也可以安枕了。”
海蘭秀麗的眉峰微微皺起:“怎麽?連你也覺得嬿婉不容輕視麽?”
葉心仰起臉笑道:“奴婢就不信小主看不出來,除了那股子妖妖調調的嬌媚勁兒不像,嬿婉那丫頭的臉容,長得倒與冷宮裏的如懿小主有兩三分相似呢。”
海蘭本拿著雪白的熱毛巾擦手,聽得這一句,將手裏的毛巾“啪”地往水裏一撂,濺起半尺高的水花來,撲了葉心一臉,她怒聲道:“作死的丫頭,嘴裏越發沒輕重了。如懿姐姐雖然在冷宮裏,可她是什麽身份,豈是你能拿著一個低賤宮女渾比的?下回再讓我聽見你說這樣的話,仔細我立刻打發了你出延禧宮,再不許進來伺候!”
【1】中淩雲徹已經與魏嬿婉分手,因為魏嬿婉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成為包衣,如懿認為這樣的女人薄情寡義,下/賤。有一種何不食肉糜的感覺,如懿出身滿洲貴族烏拉那拉氏,先後娘家,自幼錦衣玉食,她不用為前程為一日三餐發愁,她可以想著愛情。但魏嬿婉不能,她隻是個宮女,宮裏的生活如何,誰都想過好生活,皇帝他都給她提示,前朝也有孝恭仁皇後烏雅氏,也有良妃衛氏,為什麽魏嬿婉不可以去爭?
【2】看完這一段,可以理解魏嬿婉想要往上爬的心思了,她是花了錢才可以調到宮妃那裏幹活的,隻因為長得像如懿,海蘭的一個不喜就被調走了,去的還是花房,事務繁重。後來的淩雲徹說魏嬿婉手上已經長了凍瘡了。換成誰能高興?
換成是什麽炮灰逆襲小說裏,這就是日後準備打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