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我真的只是一時糊塗
沒有再繼續表演下去,潘玲玉努力的撐開哭得有些發紅的眼睛,問道:「辰山,你——你這是知道了?」
見她經不住嚇就承認了,顧辰山滿腔的心思,滿腔的懷疑,像是忽然找不到支撐點似的,繃住了。
「你――那些事——真的是你做的?」顧辰山顫抖的手指著潘玲玉,眼神凜冽的像是要把她掐死似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潘玲玉又一次哭了,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朝顧辰山撲了過來,用力的跪到在他的面前,抱住了他的腿。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我錯了,我一時糊塗,辜負了你對我的信任,辰山,你原諒我,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潘玲玉哭得很大聲,她柔軟的胸脯剛好抵在了顧辰山的小腿上,若是以往,顧辰山一定會很興奮,但此刻,他卻沒來由的一陣厭惡。
她承認了!她竟然承認了!
她何其只是辜負了他,她還辜負了南笙,辜負了這麼多年對她的信任與寵愛啊!
強忍著滔天的怒意,顧辰山狠狠的掐滅了手中的煙頭,伸長了腿用力的一踹,緊繃的臉,面無表情的問道:「你錯在哪兒了?說!」
潘玲玉被這一下子踹得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後背都磕到了茶几上,生疼生疼的。
可是,她卻不敢哭,只是隱忍的咬著嘴唇,可憐兮兮的看著顧辰山,承認道:「辰山,我真的知道我錯了,我不該針對夏初心,我不該呀!」
「怎麼針對了?說清楚點!」顧辰山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子,居高臨下的逼近了潘玲玉,雙腿一屈,膝蓋就剛好抵在了她的小腹上壓住了她,另一手,狠狠的揪起了她的衣領。
在潘玲玉回來之前,顧辰山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怎麼開口說這件事,沒想到,潘玲玉竟然經不得嚇,主動承認了!
可是,她怎麼只承認針對夏初心了?
針對夏初心?這是怎麼回事?還有其他的,到底又是什麼回事?
顧辰山沉著臉,心裡著急得跟貓在抓似的,可表面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他想把在商場上用的那一套,全都用到潘玲玉的身上來,對於這個寵愛了近三十年,卻不甚了解的女人,他倒是想親眼的看看,逼一逼,她又還能吐出些什麼來!
對於顧辰山這番繃緊的模樣,潘玲玉哪裡看不出來,他什麼都知道了,也開始懷疑了,卻半點都不說,這也是在對自己耍計謀呢!
可是,從男人對自己毫不憐惜的態度中,潘玲玉也知道,如今的自己,是極其危險的,稍一不慎,就會引來更多的懷疑。
想到這裡,潘玲玉更是小心,她心裡慌得很,卻也知道此時的自己已經沒有了逃避的餘地,在男人的威勢下,她直接了當的承認了。
「是我的錯,我不該針對夏初心!」精心組織好的語言,精心設計好的表情,潘玲玉強忍著心裡的驚慌,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該因為一時的嫉妒,就對夏初心下手,先是想害她毀容,還想置她於死地!」
「什麼!」終於得到了想要的,又似乎是不想要的答案,顧辰山的心,不受控制的顫了一下。
那些事,從顧南驍那裡聽說,這是一回事,畢竟,那個時候的他還有些不信,只是隱隱約約有些懷疑,也不願承認自己的枕邊人真是這種蛇蠍女人而已。
但是,此時此刻,見潘玲玉真真正正的承認,顧辰山的心,被強烈的差別干衝擊著,他的臉色,也難以用言語來形容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強烈意外的情況下,顧辰山氣得連表情都開始破功了,他猙獰著臉,瞪著眼,齜著牙,悻悻的抬手,卻又沒有落下去,似是想狠狠的打她,打死她,可到頭來,卻又有些猶豫。
看穿了顧辰山眼裡那難得殘存的一點心軟,潘玲玉更是心中一喜,可表面上,卻還只能裝作非常愧疚的模樣,哭泣著說:「我,我真的是糊塗啊!我當時不知道是自己是怎麼想的,我只想著跟了你這一輩子,你對我好,我對南驍也愧疚,我就不爭,可我兒子結婚,我總想爭取一下,這些年,我總覺得欠了南笙的,就想給南笙風風光光的辦個婚禮,可是,我原本計劃好的一切,卻被夏初心打破了,從南驍結婚開始,夏初心這丫頭一直就攪和進來,把我們顧家攪得家宅不安,我心裡生氣,就想給她點顏色瞧瞧,一開始,我也沒想要她命的,於是我讓人給她下毒,只想讓她一時臉被毀,參加不了明天的婚禮,能安心下來休養一段時間,卻沒想,那晚的宴會竟然躲過了,她竟然躲過去了,我從收買的小混混那裡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我一時激動,就越陷越深——」
說到這裡,潘玲玉像是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同時也開始愧疚的模樣,哭得幾乎是不能自己。
「真的只是這樣?」冷眼看著她的這番模樣,顧辰山卻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中。
只是這樣嗎?不,潘玲玉承認的,和南驍說的有出入啊!
如果只是這樣,那麼,之前的郵輪爆炸案,還有車禍,又是怎麼回事?
或者,真的只是兩起簡單的意外,而是顧南驍為了報復,為了添加罪名,然後把這些都強加進來?
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自己什麼都沒說,也沒給任何提醒,潘玲玉是驚嚇之下自己主動承認的,她也沒道理欺騙自己啊!
還是,她還有所隱瞞,有些該吐出來的沒吐出乾淨?
一時間,被強烈的差異感衝擊著,顧辰山心裡亂得很,他不敢相信顧南驍,也不敢相信潘玲玉,他誰都不敢相信了。
顧辰山的心情,潘玲玉自然是知道的,她也沒指望短短的三言兩語就能打消這個男人的疑心了。
想到這裡,她嘴巴一扁,更是哭著說道:「辰山,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相信我,懷疑我騙你嗎?可我一個普通的女人,除了找到個小混混幫我去辦這件事,我還能怎樣?已經都被你發現了,除了向你坦白,我還能怎樣?難道都這個時候了,我還敢騙你嗎?」
這麼多年,潘玲玉最會的就是溜須拍馬了,這會兒,她也是簡單幾句話就把顧辰山捧到了一個極高的地位上,對他示了軟,不得不說,這一套對於顧辰山來說,還是很受用的。
顧辰山眉頭皺了皺,隱隱舒展了一些,但還是沒有吭聲,潘玲玉見狀,也是哭得更凶,一邊哭,一邊自責的道歉說:「辰山,你相信我不好,我真的只是一時糊塗,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覺得自己就跟瘋了一樣,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眼淚滂沱而下,很快就花了潘玲玉臉上精心裝扮的妝容,而顧辰山,在一番糾結與權衡之後,臉色到底還是緩和了一些,沒有繼續僵持下去,而是臉色冷了冷,問道:「什麼小混混?把話給我說清楚!」
「好,我說,我這就說!」見顧辰山終於開口,潘玲玉也不敢再哭下去了,她抬手抹了抹眼淚,抱著顧辰山的腿,一股腦的說:「辰山,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你對我肯定是有幾分了解的,我出身不高,再加上當初和你是婚內認識的,所以這些年,我從來就謹遵自己的身份,不敢過多要求。可是,泥人也有三分血性啊,我不過想替我的兒子要一場婚禮而已,卻總是被破壞,我一時糊塗,就走了歪路。可是,就算我心思再歪,我也不過是個雞都不敢殺的女人啊,腦子也不太聰明,我哪裡敢做這種事啊,只好花錢去找人幫我辦了!」
說到這裡,潘玲玉哭得頓了頓,接著說道:「其實,今晚我偷偷去見那個人了,可是,那個小混混見事情敗露了,就拒絕見我,還威脅把我供出去,我又驚又怕,再加上回來之後你又這樣對我,我還真以為小混混把我供出去了,我就——」
說到這裡,潘玲玉更像是嚇壞了似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辰山,你相信我啊,該坦白的我都跟你坦白了,你要怎麼懲罰我,讓我給夏初心道歉也好,把我抓起來也好,我都沒有話說,我做錯了事,我就認罰,我再也不想戰戰兢兢活著了,好嗎?」
潘玲玉一副非常無辜,非常大義的模樣,看著她這副模樣,顧辰山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在不知道該相信誰的情況下,他明明不應該聽信任何的讒言,可是,他見鬼的竟然想試著相信潘玲玉一下。
深吸了一口氣,顧辰山冷著臉,順著潘玲玉的話題,問:「那,你為何要換衣服出去?」
「我――我——」潘玲玉哭得更凶了,她哆嗦著手從包里拿出手機,找出一張自拍呈到顧辰山的面前,無比痛心的說:「我不是都說過了嗎?我這輩子都沒經歷過婚禮,我就趁著沒人在的時候,穿得漂漂亮亮的偷拍張照片,辰山,你難道不信我了嗎?」
潘玲玉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她穿著這件裙子在婚禮場地上自拍的照片。
聽到這番解釋,還有親眼看到這張作為證據的照片,顧辰山的心一下子就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