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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一章 楚人多奇葩

  祈郎中嘖嘖出聲,對著那朱䴉一臉鄙視。


  「又小人了吧?老夫可是郎中,崔大王身上帶了傷,我又豈能看不出來?我們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么?」


  他說著眼眸一動,沖著蘇筠道,「小王爺,你先來!」


  蘇筠晃了晃手中的長槍,早就兩眼放了精光,他將那長槍往韋猛手中一擱,拍著巴掌就到了崔子更身前,「比武功,我自認比崔二哥略遜了一籌。」


  他說著,下巴一抬,驕傲的說道,「當然了,那是因為我年紀小。今日便不比功夫,我且問崔二哥兩個問題。」


  蘇筠說著,搖頭晃腦的豎起了一個手指,「這頭一個問題便是,段三打仗輸了,你該如何讓她歡喜起來?你們所有越國人,皆可以答,有人答對便算。」


  崔子更微微蹙了蹙眉。


  周遭的人立即起鬨了起來,「說不上來么?」


  那邊朱䴉見狀著急,忙道,「我們大王有多真心,你們還不知曉?信鴿都累瘦了,見天咕咕的抱怨,太重了太重了。」


  「我們越國人可以辦燈會……」


  蘇筠一聽,果斷的打斷了他,「錯!」


  「段怡不會輸」,崔子更淡淡的接道。


  蘇筠一愣,驚喜的笑了出聲,「就是!我們段三怎麼會輸!哈哈!便是你們輸到當褲子,我們段怡也不會輸!傻了吧?」


  朱䴉漲紅了臉,身後的六十騎一個個的那是像是河中得蛤蟆鼓起了臉,若是他們沒有記錯,這蘇筠乃是段怡手下第一的大將,如今執掌禁衛軍。


  這麼位高權重之人,竟是個奇葩!

  蘇筠眼眸一動,第二個問題又來了,「我們段三今日不朝,非要同關老爺子一起去搭橋修路,你該如何勸她?」


  這種問題,一旦想通了關節,便是萬變不離其宗。


  崔子更身邊的護衛們,忍不住搶答了起來,「楚王乃是有道明君,豈會不理朝事?」


  蘇筠頭一搖,看向了崔子更,那個「錯」字已經到了嘴邊。


  崔子更好笑的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腦袋,「不愧……是段怡……」


  蘇筠聽著咧嘴一笑,「就是!我們段怡做大王,就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她覺得今日不朝,要去搭橋修路,那一定就是搭橋修路在那日更重要。」


  「我沒什麼好問的了,段怡喜歡的人,就是我喜歡的人。段怡不喜歡的,就是我蘇筠的敵人。」


  崔子更瞧著笑中帶著認真的蘇筠,點了點頭,「嗯。」


  朱䴉聽著,深吸了一口,他只恨自己的腳不是耙子,不然他定是要刨出一個洞來,將這蘇小王爺塞進去!


  「去去去!你識得幾個字,就出題?」祈郎中恨鐵不成鋼的將蘇筠撥開來,朝著韋猛招了招手,「韋猛你來!」


  祈郎中靈機一動,朝著韋猛擠眉弄眼起來。


  韋猛一頭霧水,「先生眼睛生了膿皰么?我帶了繡花針。」


  繡花針三字一出,祈郎中同崔子更同時臉色一白。


  崔子更深吸了一口氣,朝著身後的玄應軍看了過去,「你們當中有人會繡花么?」


  六十一個腦袋齊刷刷的搖擺了起來。


  衣衫破了個洞,隨便戳兩針縫起來不漏風興許有人會,繡花?即便是你越王,那也不能提這種無理要求啊!

  崔子更心中涼了半截兒,「我也不會。」


  韋猛見狀,搖了搖頭,「不比繡花。大王說我繡花是軍爺中繡得最好的,你比不過我。本來我想比胸口碎大石,但你身上有傷。」


  他說著,有些猶疑,但還是肯定的說道,「那就比蹲馬步吧,教我功夫的老和尚說,兒郎腰腿不能不好,下盤要穩。」


  不等崔子更說話,韋猛便一個馬步扎了下去,不動如鍾。


  崔子更嘴角抽了抽,在韋猛身邊扎了下來。


  他正想著,只覺得眼前一黑,韋猛板著一張棺材臉,像是一隻大青蛙似的,跳到了他的正對面,「我最近在跟歐陽先生學說逗趣的話,要不要我說給你聽?」


  崔子更果斷的閉上了眼睛,謝謝,我不想聽棺材板板講笑話……


  韋猛一臉失望,頓時也不言語了。


  「這馬步要蹲到什麼時候去?韓河池便是將整個襄陽的稻子都收完了,將那棉花紡成了紗,你們也比不完啊!便算做是平局。」


  祈郎中恨恨地看了韋猛一眼,將二人拉了起來。


  他就不該信蘇筠同韋猛這兩個木頭,一個活過了頭的木頭,一個死到底的木頭。


  「罷了!罷了!越王可敢隨莪來?」祈郎中說著,拄著拐杖朝著後院行去,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看向了崔子更。


  崔子更點了點頭,快步跟了上去,見朱䴉等人要跟來,沖著他們擺了擺手。


  祈郎中瞧著,神色緩和了幾分,喚了一旁的宮人,叫他們自引著朱䴉等人去給崔子更安排的院中不提。


  「原本還想著武將考完文官考。可是怎麼想,也想不出比蘇筠更好的問題。」


  「罷了,這也不是我管得了的事情」,祈郎中說著有些懨懨的。


  崔子更亦是罕見的沒有鬥嘴,「先生不信我,也該信阿怡才是。」


  祈郎中搖了搖頭,「也不是不信你……就是……」


  就是老父親光是一想起自己的白菜被豬拱了,就鼻頭髮酸,萬般不是滋味,只恨不得將這廝打得知難而退。


  可棍子掄起來了,又想著這是白菜選中的豬,怎麼著都下不狠手打去,這下子更氣了。


  崔子更聽著,神色柔和了起來,「像當初在錦城一樣,我也給師叔還有阿怡做紅燒肉吧。這番來襄陽,也不光是來看阿怡的。我師父說,他這個人過分的清高,不如師叔能出奇兵。」


  「是以叫我來襄陽城中,瞧瞧你們是如何治國的。北面世家尚存根深蒂固,我出身江南,南地本就出士子,這下子他們更是抖起來得厲害。」


  「新舊交替,京都的局勢遠比這襄陽城中要複雜得多。」


  祈郎中切了一聲,「你師父那是什麼榆木腦袋,這都想不明白,還好意思教徒弟?大周朝能叫那些人蹦躂,是因為周天子式微,軍權分散到了各方節度使手中。」


  「如今這天下兵馬皆在掌握之中,你還憂心個熊?不過都是秋後的螞蚱,誰蹦躂便捶死誰,捶了幾個刺頭兒,自是天下太平了。」


  祈郎中說著,先前的低落一掃而空,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史無前例啊!晏鏡那個老東西,竟是承認自己輸了!要不然的話,怎麼會讓崔子更來偷師!


  崔子更瞧著祈郎中眉飛色舞的樣子,輕輕地勾了勾嘴角。


  這師父不本來就是給徒弟背鍋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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