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七章 噩夢
最後,容珏便來了手術室。
當然,是黑著一張臉來的。
慕輕歌在手術室里看到他黑著的臉忍不住笑了,「琰兒吃飯吃晚一點都不會像你那樣鬧脾氣,你都這麼大了,你也好意思?」
容珏一聽,臉色更黑了,站在門口抿著漂亮的薄唇一言不發的將他看著。
唉!
這樣都不反駁一句,看來是生氣得很嚴重啊!
慕輕歌手揣在白褂子的兜里,從裡面走出來,放輕聲音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容珏哼了一聲,顯然對她這個解釋不滿意。
但是,他起碼肯出聲了,慕輕歌也鬆了一口氣,伸手摟住他的腰肢,在他懷裡笑盈盈的道:「就知道我夫君寬宏大量,不會生我氣的。」
「我什麼時候說我寬宏大量了?」容珏也不推開她,其實在她抱上來的那一瞬間他整顆心都軟綿了,臉色便柔和下來了,看著在他懷裡討好的蹭啊蹭的腦袋,嘴上卻道:「我還很生氣。」
慕輕歌自他懷裡抬起頭看他,皺眉:「你還生氣呢,我在動手術之前明明就跟你說過這個手術至少是要兩個時辰的……」
容珏抿唇睨著她:「如果我沒記錯,你用完早上之後,從進手術室到出來手術室,早已經超過了三個時辰了。」
「我是說手術需要兩個時辰,手術前自然是要準備一些工作的……」
「但在我看來,你就是花了三個多時辰在裡面,況且,我記得你好像信誓旦旦的和我說過,你午膳定然能按時出來吃的。容珏越說臉色樂晨,「然而,我等了一個多時辰。」」
慕輕歌掩面嘆息,忽然之間不知道怎麼反駁為好。
的確,她是這麼說過的。
因為她擔心容珏不答應,所以只說了手術所需要的大概時間。
手術前後加起來,她用了三個時辰,比之前和容珏說的足足多了一個時辰,這突然多出一個多時辰,也就是兩個多小時,也難怪容珏會如此生氣。
「好吧,我錯了!」慕輕歌也不死撐了,一手摟住他的腰,一邊眨著眼對他舉起另一隻手,信誓旦旦的道:「我下次……!」
「下次?」容珏漂亮如清泉的眸子危險一眯,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
「沒有下次,絕對沒有!」慕輕歌見容珏這樣,當真有些擔心,連連笑著保證道。
容珏看著她乖巧淺笑的模樣,緘默。
「誒呀,王爺你到底想怎麼樣?」慕輕歌見容珏好像還是一副怒氣未消的模樣,不禁有些頭大,容珏以前她撒一下嬌就什麼氣兒都沒了的,今天異常不好說話。
當然,也足以知曉他是有多生氣。
容珏:「你說我想怎麼樣?」
「我……」
慕輕歌話還沒說完,肚子便咕嚕嚕的連續不停的叫了起來。
呃!
抱著肚子,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容珏,果真發現他的臉色好像比剛進來的時候還要黑!
她欲哭無淚,覺得自己肚皮真的很不爭氣,什麼時候叫不好,偏要這個時候叫!
她臉上堆出一抹笑,正要和容珏說話,肚子又咕嚕嚕的不停的叫了起來,於是容珏的臉好像更黑了,冷冷的看著她:「慕、輕、歌!」
慕輕歌頭皮猛地一麻!
這還好是容珏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她覺得叫得挺好聽的,但是,也忒可怕了……
她心裡發苦,急得厲害,不知道怎麼哄他,正在苦惱的時候,管家便來了,小心翼翼的看著兩人道:「王爺王妃,菜肴準備好了。」
「那快些端來啊!」慕輕歌忙道:「我和王爺都很餓了!」
「為何要端來這裡?」容珏看著她討好的臉蛋,漂亮靈動,心裡的氣消了一些,但是還是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這裡一股葯和血的氣味!」
對了對身體都不好!
慕輕歌被他掐得痛得厲害,不過不敢反抗,笑道:「我們就在這裡吃,不進裡面。」手術室裡面,哪裡能隨隨便便進去吃,消毒起來可是很麻煩的!
容珏:「在走廊上吃飯像什麼樣,你……」
慕輕歌伸手揪住他的衣袖扯了扯,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容珏瞬間說不出話來了,但是一張臉冷得厲害。
雖然如此,管家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管家動作很快,不過半刻鐘,就讓容珏和慕輕歌一起坐在了一張桌子上吃飯。
一張桌子上,擺滿了精緻講究的菜肴。
但是,慕輕歌看著擺在自己跟前的兩碗藥味濃郁,油脂……豐富的葯湯,就苦了臉。
之前和容珏談過之後,她便許久未喝過這些東西了,今日她推遲一個時辰用膳,這個湯藥又出現在她跟前了。
葯湯是管家親自端給慕輕歌的,末了還說了一句:「王爺知道您手術辛苦,才特意讓廚房熬制的。」
所以,慕輕歌不得不將兩碗極其油膩的葯湯給喝完了。
喝完葯湯,她不放心容擎之,找了個借口跑進去看了看他的情況,發現沒什麼再跑出來繼續吃飯。
其實慕輕歌懷孕了,本來就吃得比較多,而這一次手術她消耗太多了,更是餓得不行,這一次吃的量比平時還要多上三分一,容珏看著才滿意一些。
看著她逐漸好看起來的臉色,他整張臉都回暖了。
吃完飯,容珏便要慕輕歌回去歇息,慕輕歌將情況說了,容珏咬牙,「也就是說,你要一刻不停的守他一天?!」
慕輕歌其實很怕容珏生氣,有些人什麼都縱容你,什麼都讓著你,但是,這樣的人,一旦跟你真正的生氣,是挺嚴重的。
況且,她並不想容珏生氣難過。
他其實已經操心的夠多,夠累的了。
「王爺,你真的不要生氣了,我知道你擔心我什麼。」慕輕歌抓住容珏的手,很認真很正色的解釋:「但是,人好不容易救回來了,這一天一夜是最關鍵的,如果我就這樣走開了,萬一發生了什麼,那……」
容珏不說話,唇瓣還是緊抿著的,不過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像是下了一個決心似的,忽然伸手將她抱到懷裡來了,「我最近經常重複的做著一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