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泄漏風聲
程先生這一句話，讓慕輕歌揣測了一番。
程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程弈城跟程先生見面定然是說了一些事的，程先生知道是她救了暗流碉堡少主，但是這個救有很多種救法。
慕輕歌不知道程弈城是否已經和程先生說過她懂醫術的事。
她模稜兩可的道：「其實，救的過程並不重要，重要是如今人沒事了。」
「話是如此說，但……」
「暗流碉堡對先生有恩是么？」慕輕歌打斷他，淡淡問。
「是。」
「可否請先生幫一個忙？」
「珏王妃請說。」
「素來朝廷和江湖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出手救人之事，還希望先生無論知曉多少，都不要說出來可好?」
程先生一頓，沒有應聲，只道：「暗流碉堡乃白道正派，忠肝義膽，結交朋友並非壞事，王妃對暗流碉堡其實不必太過避忌。」
慕輕歌笑了笑，不置可否。
這個程先生還真挺搞笑的，人家暗流碉堡好歹也救他一面，她如今救了暗流碉堡的少主，開口求他應一件事，他竟然也做不到！
程先生可真有將暗流碉堡堡主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上？
還是說，只有暗流碉堡的堡主的面子他才給？
其實慕輕歌並不覺得自己的要求有多過分，只是對一件事守口如瓶而已，普通人如果請求，也能應許吧？
不過，程先生不應，她也沒辦法。
不過，對於程先生的話她有些不解，管家說暗流碉堡是黑白均沾的，只是名義上站在白道這一邊而已，而他竟然直接說暗流碉堡是白道正派？
他是太崇尚暗流碉堡了，還是對暗流碉堡知曉並不多，才如此認為？
「先生言之有理，不過，朝堂素來忌憚江湖玩弄風雲，有些事能少點接觸還是少點接觸為好，對雙方都有利不是么？」
程先生儒雅頷首，「這倒是。」
「程先生，你如今還是住在宮裡么？」
「不是。」程先生含笑道：「蒹葭公主的傷好轉得快，程某半個月前便不住在宮裡了，不過每天都會進宮一趟。」
「我聽說，先生的醫學堂牌匾是皇上親自御賜呢，醫藥堂在皇城雖然才短短的兩三個月，但已名聲大噪，無數人慕名而來求學，如今已經是弟子廣雲了。」慕輕歌笑道：「恭喜先生了。」
「客氣客氣。」程先生眼底的笑意濃了一些，「珏王妃當初也曾想來學堂，有空也可以前來坐坐。」
慕輕歌眸子精芒一閃，「先生盛情，本王妃有空了一定前去。」說時，轉了話題，「如今也要出宮了么？」
程先生從順如流，「王嬤嬤的傷比較嚴重，這兩天程某也要幫忙診斷。」
宮裡那麼多御醫，怎麼一直叫一個宮外的大夫醫治？
太后是關心王嬤嬤的傷勢沒錯，但是她這樣做又將宮裡的御醫置於何地？
「程先生辛苦了。」慕輕歌覺得好笑，扯扯嘴角，告辭道：「程先生，我還有些事要做，便先行離宮了，希望程先生醫治之路一直順利。」
「承珏王妃吉言。」程先生拱手，笑著道別：「珏王妃，希望下回我們有機會可以好好研討一番醫術。」
慕輕歌剛轉身的腳步一頓。
研討醫術？
原本她還不知曉程弈城對程先生說了多少她的事，看來，程先生知曉的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
程弈城啊，那個大嘴巴！
慕輕歌暗暗咬牙，當初容珏來得急，她走得也急，竟然忘了交代此事的保密性了。
保密了那麼久，竟然就這樣被人發現了……
慕輕歌心情複雜。
「珏王妃，怎麼了？」程先生見慕輕歌忽然頓步，問道。
「無礙，我先走了。」慕輕歌對程先生笑笑，便移步離去。
程先生看著慕輕歌的背影，若有所思。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慕輕歌出宮之後，還是去了一趟別宅。
暗流碉堡的人明顯很緊張他們少主，幾個人哪裡都不去，竟然一同守在這個簡陋的下人房裡。
看到慕輕歌，幾人紛紛起來，「珏王妃！」
慕輕歌頷首，她一進來就看到程弈城了，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然後再轉頭看向床上躺著的病人。
病人身上的毫針已經被移了下來了，被整整齊齊的擺好在盒子里。
慕輕歌自然記得自己之前的吩咐，對程弈城道：「謝了。」
「珏王妃客氣了。」程弈城臉有羞赧之色，看到慕輕歌顯然是欣喜的，「我聽說您進宮來，還以為今兒見不到您了呢！」
慕輕歌不答，反道：和他「我方才在宮裡碰著程先生了，聽說你昨天和他碰面了，說了我救治你們少主的事是么？」
旁邊的管家不知曉這一件事，只覺得慕輕歌從宮裡出來之後便若有所思，原本他只以為是慕輕歌在宮裡受氣心裡不舒坦，也沒在意。
聽她這麼一說，他有些緊張，「王妃，這，這事被外人知曉了？」
程弈城不知曉管家為何緊張，聞言笑得赤誠：「是啊，珏王妃您一出手，弈城便甘拜下風！這麼久以來，珏王妃的醫術還是弈城見過最獨特最高明的，昨兒見到小叔，壓抑不住興奮，和小叔說了一番。」
慕輕歌扶額，無言以對。
管家臉色沉了下來，冷冷道：「我們王妃懂醫術之事沒有任何一個外人知曉，事出有因也有意隱瞞，此次出手相救本來就有很大的風險，你們少主行蹤本來就詭異，在皇城出事也相當兇險，此事不是越少人知曉越好么，為何如此快便宣揚出去了？」
暗流碉堡的人愣住了，紛紛看向程弈城。
程弈城愣了，獃獃道：「懂醫術是好事不是么，而且……我，我以為珏王妃懂醫術的事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了……」
「誒呀，程大哥，我昨晚就覺得你不應該去找你小叔的！」蓮降皺巴著一張好看的小臉，快言快語：「這下可好了，對不起人家了！人家救了我們少主，我們卻恩將仇報了！」
程弈城臉色漲紅，一臉追悔莫及，「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