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皮開肉綻
進來之人,第一次前來看華懿然的,都呆了一下。
端木流月仰頭哈哈哈一笑,笑聲詭異的沉啞,「……哈哈哈,當真夠狠啊的啊!」
皇甫凌天一雙冰眸寒冷刺骨,抿著唇一言不發,轉動輪椅靜靜的走到一個角落去,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慕容書彥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床榻邊去,拉了一張凳子靜靜的坐了下來。
華懿然到底是容珏,他倒沒有表現出什麼,容色極淡。
男女授受不親,到底是女子的閨房,他沒有走過去,而是走到房間里的桌子旁坐了下來。
慕輕歌向床榻邊揍了幾步,將華懿然身上的傷看得更徹底一些。
華懿然在睡著,她睡得好像不太安穩,眉頭顰氣,唇瓣青紫,乾燥的抿著,臉上脖子都冷汗岑岑的。
華懿然平日里多朝氣,膽子多大啊,如今這個樣子,當真是讓人不忍心看。
她的臉紅腫不堪,臉上有縱橫交錯的血痕。
慕輕歌看過傷口無數,一看那血痕的特點,就知道是用麻鞭抽出來的!
有一種麻鞭,是特別製造出來作刑具的。
麻鞭抽出來的血痕不像刀等利器劃出來的傷痕,利器劃出來的傷痕是平整直接的,傷痕乾脆利落,深度纖細,最易見骨!
而麻鞭則是鬆鬆散散的,有稀稀疏疏的麻毛,一鞭子抽下去,傷痕不算深,卻是面積大,衝擊力強。
當然,這樣的麻毛鞭子擺放在刑部里,通常不會就這樣簡簡單單的給人揮兩鞭子。
這種麻毛極吸水,用刑之前都會先用辣椒水進行泡浸,在用刑時,鞭子下落速度極快,麻毛入肉,辣椒水滲進骨肉,痛楚足以撕心裂肺!
這樣麻鞭鞭打對皮肉傷害的疼痛,遠比刀等利器划割還要痛苦!
而華懿然的臉上,慕輕歌數了一下,足足有五六道鞭痕!
難怪容珏也說情況不太好,華老今天見他彷彿老了好幾歲,原來華懿然在刑部竟然是受到了這樣的對待!
慕輕歌深吸一口氣,「然然受的傷,應該不止臉上這些吧?」她的臉尚且如此,她身體應該更加難受才是。
「身上有更重的傷。」慕容書彥道。
「更重?多重?」
慕容書彥輕笑一下:「皮開肉綻!」
慕輕歌抿唇,「可全部都是鞭傷?」
慕容書彥頷首。
「可都處理過了?」
「御醫前來處理過了。」
「御醫?」慕輕歌嗤笑了一下,從錦被拉出華懿然的手,在上面輕輕的把脈,「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么?」
將人傷了,在人接回去后竟然派出御醫前來看傷,皇帝的做法當真是喜怒無常啊!
慕輕歌說話直接,在場幾人對望一眼,竟然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點點頭,「應該吧,這一招非常好用不是么?」
「好用是好用,收買人心嘛!」慕輕歌撇嘴冷笑,「只不過,御醫也有分級別的吧,然然受傷定然很重,現在在發著高燒,卻沒給指出來。」
「發燒?」慕容書彥溫潤的臉閃過驚慌,「葯才喂下去不到半個時辰,藥效應該已經發揮了才是,之前都沒發燒,為何現在會發燒?」
「所以說御醫也分級別啊。」慕輕歌抿唇,一個御醫,受了這麼重的傷,最容易發高燒了,而御醫在開單子的時候,竟然也不在藥單子里加一些消炎的葯!
這是醫術有待提高,還是……故意為之?
不想華懿然好起來,想她高燒燒死,傷口發炎而死?
「也就是說葯不行是么?」慕容書彥臉色白了一下,「珏王妃,你……」
「不要再根據御醫給的單子抓藥餵給然然了,將單子扔了。」慕輕歌說時,轉一個身,道:「我重新寫一個單子吧。」
慕容書彥笑了一下,連忙吩咐人備好筆墨紙硯。
慕輕歌抿著唇,抓筆飛快的在紙張上揮毫,寫了一張單子,就交給慕容書彥,道:「按照這個來抓藥,一天三頓。」
「好的,謝謝珏王妃。」慕容書彥真誠的道:「珏王妃開的單子甚於萬金,書彥很是放心。」
「你別謝我,等然然醒來,讓她親自上門道謝吧。」
端木流月聽著日,若有所思,「小歌兒以後或許會成為我們的救命草啊,小歌兒日後還是小心些好。」
說時,他瞥了一眼皇甫凌天和他雙腿,再看看慕容書彥,「日後我們要依靠小歌兒的地方只多不少啊。」
容珏聞言,擰頭過去冷冷清清的瞥了他一眼。
「活閻王,要不要給小歌兒安排一些暗衛護著?」
容珏不語,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扣動桌面。
皇甫凌天見容珏沒應,微微蹙眉,卻也不多說什麼。畢竟,慕輕歌是容珏的王妃,她如何他們不宜關心太多,也不應該操心不應該操心的。
慕輕歌自然聽到了端木流月的話,瞥了一眼幾人,沒好氣的道:「你們還是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危吧,我的就不勞煩大家了,我自己可以保護自己。」
慕輕歌話罷,回到床榻邊,沉吟一下,轉頭對其他人道:「我要給然然看看傷口,你們迴避一下吧。」
端木流月,容珏和皇甫凌天對望一眼,對慕輕歌的話很是配合,點點頭,齊齊走了出去。
「當真出奇呢。」慕容書彥眼底溫潤如水,看著三人的背影道:「珏王爺,忠勇侯和端木世子都是極難琢磨之人,有時候對皇上的話都置之不理,如今卻對你言聽計從,當真讓人詫異呢。」
慕輕歌眨眨眼,「男女授受不親,他們沒理由呆在這裡啊。」
「三人非常出色,皆難得一見的不近女色,他們不會有所僭越的,這樣的場合他們通常會轉身避而不看。」而不是挺慕輕歌的吩咐離開。
慕輕歌不置可否的一笑,瞟一眼慕容書彥,「奇怪了,我要替然然醫治,你為何一直坐在這不走?」
慕輕歌這個客人這是當面下趕客令了。
慕容書彥搖搖頭,「我可以留下來的。」
「但是……」華懿然對他不是成見頗深么?
「無礙的,我當真可以留下來的。」慕容書彥看似溫和不爭,說話溫和輕柔,但是如今卻毋庸置疑的堅決。
慕輕歌沉吟一下,笑了一下,「好,那就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