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人要認命
「好。」
一個好字,彷彿用盡畢生力氣。
宮雲海唇角的笑意一點一點擴大,最後終於化作勝利的微笑。
「我會讓人將合約交給你。」從知道只有自己的腎臟和晚晚配型成功后,宮雲海就讓陳宇去擬定合約。
他根本就沒計劃讓步,也篤定沈崇岸最後會答應自己。
沈崇岸聽到宮雲海的話,眼底的譏誚更深了,卻也知道做了的決定就沒有再反悔的餘地。
「沈少,人有時候要認命,晚晚不屬於你,就是你的命。」見沈崇岸不動,宮雲海卻仍不罷休,那話語如利刃一般刺進沈崇岸的心臟。
「宮雲海,別忘了算計的再多也算計不了人心,你可以得到她的人,卻不一定可以擁有她的心。」沈崇岸一顆心被擊打的血肉模糊之後,忍著痛淡淡的低語。
即便是此刻,沈崇岸依舊相信,晚晚在心底深處愛的是他。
雖然她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但愛卻是真實存在過的。
「我會向你證明,她最後愛的人是我,也只會是我。」宮雲海扔下這句扭頭向病房走去。
正好賈子桓做完了檢查,看到一前一後回來的兩人,「你們合計好了?」
「是。」宮雲海愉悅的開口。
賈子桓不置可否,「我會讓護士通知你手術時間。」
「謝謝賈醫生。」
「職責所在。」跟宮雲海寒暄了幾句,賈子桓將目光落到沈崇岸的身上,「三少放心,你太太會沒事的。」
沈崇岸聽到這話,猛然抬頭,卻見賈子桓已經收回目光,朝著另一邊走去,整個人有些發懵,賈子桓這是什麼意思?
可沒一會他就自嘲的嘆了口氣,醫生的話能有什麼意思,不過是說晚晚的身體會沒事,他這是怎麼了?還在奢望什麼?
就在沈崇岸情緒起起伏伏的時候,陳宇已經將一份合約遞到了沈崇岸面前,「沈總,麻煩您簽字。」
「交給元翔吧。」這種合約的條例,他不想都知道是什麼,又何必再自虐。
陳宇猶豫了下元翔卻已經走到了他面前,將合約接了過去。
快速的將裡面的內容翻看了一遍,然後在沈崇岸耳旁低語,將內容大致說了一遍。
跟沈崇岸估算的基本無差。
「沈總,麻煩您簽個字。」陳宇見沈崇岸已經知曉內容,又重複一遍。
沈崇岸不快的抬頭掃了陳宇一眼,卻仍舊沒動。
陳宇為難的看向另一邊的宮雲海。
宮雲海重新將目光落到沈崇岸身上,「三少不會是想反悔吧?」
「我怎麼能知道你的腎臟能不能救活晚晚?說不定是你在報告上做了手腳。」沈崇岸在做垂死掙扎。
「你放心,除了你想要晚晚活著的另一個人就是我,我不會做那麼愚蠢的事情。」宮雲海輕笑一聲說,卻在最後補充,「我還沒那個能耐在賈子桓的眼皮底下做手腳,你要實在不放心,可以在手術室盯著。」
說完這些宮雲海頓了頓,「但前提是你必須簽字。」
沈崇岸盯著宮雲海好一會,終於開口,「我簽。」
這兩個字擲地有聲,卻也讓事情再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不過有了這份合約,晚晚的危機暫時解除,他們不再擔心腎源,開始操心起手術。
宮雲海按照慣例開始做全身檢查,只有所有數據達標,才能捐贈。
沈崇岸難得不再跟宮雲海作對,反而積極的盯著宮雲海的各項指數,確認可以手術。
一天後結果出來,可以手術。
賈子桓將手術的時間約到了兩天後。
而宮雲海則安排了半個月後去米國的私人飛機,他要帶晚晚離開。
只有徹底離開沒有沈崇岸的世界,晚晚才能真真正正的屬於他一個人。
宮雲海一邊處理醫院的事情,一邊暗中繼續推進移民計劃。
沈崇岸因為和宮雲海簽訂了條約,雖然可以去看晚晚,卻再什麼都無法告訴她。
偏偏宮雲海卻可以。
在故意讓陳宇將他捐贈腎臟的事情告訴晚晚后,晚晚第一時間就將宮雲海叫到了病房裡。
沈崇岸站在外面,一顆心都繃緊了。
他太害怕了,明明已經答應宮雲海讓他帶走晚晚,可每次一想到晚晚或因為感動而愛上宮雲海,他整個人就像是被貓爪似的,難受的坐立不安。
病房。
晚晚臉色仍舊不好,見宮雲海進來,深深的嘆了口氣,「雲海,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腎臟的事……」
「沒什麼好商量的,賈醫生已經安排好了手術時間,他是國內外科的標杆,你要相信他的醫術。」宮雲海打斷晚晚,他不想她拒絕自己。
相反,人與人之間是要相互虧欠的。
虧欠的越深,彼此越是無法分開,他要晚晚欠他一顆腎,就是要讓她心中永遠都有他。
「雲海你知道我想說什麼?這腎我不能要。」這一天晚晚雖然還是沒有理清楚自己和沈崇岸之間的關係,但卻清楚的明白宮雲海對她撒謊了。
她想搞清楚一切,可如果她拿了宮雲海的腎,又有什麼資格再跟他攤牌?
「字我已經簽了,手術也會按時進行,之後我會帶你去米國,我們的原定計劃不變。」宮雲海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可他絕不會任由事態繼續發展下去。
「可是……」
之前晚晚答應宮雲海結婚,是以為他們之間真的有婚約,可現在她知道了,他們之間並不是宮雲海說的那種關係,婚禮也沒有舉行成功,那麼之後的計劃都沒了前提。
可她才開口,宮雲海再次打斷她,「晚晚沒有可是,你相信我,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我要讓你幸福,而這份幸福只能由我給。」
「雲海……」
「安心等手術。」說完這句宮雲海不等夏晚晚接話,就轉身出了病房。
晚晚躺在病房上,一時間滿眼茫然。
想到沈崇岸,還有他說的兒子,從病床的枕頭下抽出那張相片,在頭痛欲裂的時候,她都沒忘記死死攥著這張照片。
望著上面的一家三口,晚晚有些怔忡,試圖去再回憶,頭又開始疼了起來,而這痛感還伴隨著虛汗,讓她難受的在床上扭動起來。
沈崇岸見宮雲海出了晚晚的病房神色不好,有些擔心,朝著裡面望了一眼,仍覺得不放心,悄然推開門,想要看看晚晚什麼情況,就看到病床上痛苦低吟的人兒,慌忙上前,「晚晚你怎麼了?」
「救我,救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