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雨大了
晚晚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的雨越來越大,最後形成一道雨幕,有模糊的身影筆直的站在不遠處的別墅台檐下,她想要細看,車子卻已經衝過雨幕,駛出別墅區。
「怎麼了?」宮雲海聽著平和的聲音下壓著強烈的擔憂。
「雨大了。」晚晚答非所問的應了一句。
宮雲海一愣,「是啊,雨大了。」
說完也看向了窗外。
比起最初的淅瀝瀝,這會的雨才像夏日的雨,如斷了線的珠子,比剛才更大了,哪裡還看得清外面的景物。
宮雲海那顆懸著的心也暫時放下了。
……
「他走了,你有什麼打算?」在宮雲海的車子離開后,元翔上前低問。
「既然他這麼費盡心思,說明晚晚安然無恙,我也可以稍微放下心來。」沈崇岸望著雨幕下離開的車子,聲音平和。
晚晚安然無恙,沈崇岸感覺自己心裡的一顆石頭都放了下來。
之前雖然堅信那具屍體不是晚晚,可畢竟DNA的結果擺在那裡,他面上越是堅定,心裡越是沒底。
但現在不同了。
他可以百分百的確定晚晚活著,而且就在宮雲海手裡。
且沒有離開燕京。
只要他耐下心,一定可以找到晚晚。
想到手機上的那兩組照片,離開時的確是紀凌風,可回來的卻不失紀凌風。
偏偏紀凌風是去燕京郊外取晨景。
又偏偏昨天他找到燕京郊外之後,宮雲海突然出現在機場,還正好被他的人發現了。
如果這一切的一切不是巧合。
那麼晚晚應該是在燕京郊外某處無疑了。
望著越來越大的雨珠,沈崇岸的眸色帶著前所未有的沉著。
元翔看的微愣,他猜到崇岸應該已經有了眉目,神色也放鬆了些,「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吩咐。」
「幫我盯著裴家那邊,還有裴玥……」在元翔面前提到裴玥,沈崇岸還是有些顧忌,不過見他說完元翔沒什麼反應,便繼續道,「她現在狗急跳牆,正是方寸大亂不擇手段的時候,你要小心。」
「我會的。」元翔點頭,比起沈崇岸他怕更了解裴玥。沒有了引以為傲的容貌,被裴家放棄,還要面臨服刑,她肯定不會甘心。
沈崇岸輕嗯一聲,轉頭看著『晚晚』的靈堂,深呼吸吐了口濁氣,將今天的戲繼續演下去。
只是雖然『晚晚』的這場葬禮保密,但還是被一些有心的媒體捕捉到了。
網上也有了議論。
好奇夏晚晚怎麼會猝死。
裴玥看著上面的消息,陰翳的笑了笑,只是沒了美貌加持,她的笑容看起來惡毒又陰森,將李醫生嚇了一跳。
他被裴玥連累,現在還在停職調查中,聽說了裴玥從社區服務那邊失蹤,心中就打著鼓,沒想到她果然找上了自己。
可李醫生預料到了裴玥會找他,卻沒有預料到她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如果不是之前非常熟悉,又聽出了裴玥的聲音,他怎麼都不敢相信眼前的醜八怪是當初那個美的讓人矚目的裴玥。
「你想做什麼?」看到裴玥這個神情,李醫生警惕的問。
裴玥則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自顧自的用一個新註冊的小號在一個大V下評論,什麼猝死,明明是吸毒過量而亡。
李醫生一看就急了,「你幹什麼,這個號是用我的身份證註冊的,會被查到的。」
「查到有什麼關係,我說的可是實話。」裴玥才不在乎。
可李醫生卻不一樣,「如果被沈崇岸查到,那我就真的完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是你對我說話該有的態度?」李醫生一著急,半低吼半質問的對著裴玥喊,結果裴玥臉色唰的陰沉下來,狠厲的問。
李醫生被裴玥的眼神駭到,「你……你……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合作關係,你不為我想想也該為你自己想想,把我暴露出去對你可沒什麼好處。」
「哦,知道了。」見對方態度軟化,裴玥不在意的哦了一聲,可卻沒有聽李醫生的勸告,反而又在評論下加了一把火。
而晚晚吸毒過量而亡的消息也開始在媒體和網路間漸漸散播開來。
有的人甚至跑到晚晚的微博下面去問。
等周森發現的時候,這些消息已經有了熱度。
「老闆,我已經通知公關部去壓了。」等葬禮結束,周森立馬彙報給沈崇岸。
「查到最開始的ID了嗎?」沈崇岸聲音里聽不出太多的喜怒。
「在瑞安醫院附近。」周森略略頓了下繼續說道,「裴玥在李醫生那裡。」
「讓史蒂夫速度加快點,這麼久了一個停職調查還弄不完嗎?」沈崇岸的聲音里有些不滿。
周森點頭,心中卻腹誹,不是您說那姓李的還留著有用嗎?
但腹誹歸腹誹,周森卻沒敢怠慢。
等這波新聞壓下來,已經旁晚,大雨也漸漸停了。
沈崇岸站在墓地旁,看著上面的墓碑,心情異常的差。
雖然知道葬禮是假的,埋下去的人也是假的。可活人連著辦了兩次葬禮,終究不太吉利,讓沈崇岸也有些煩躁。
他忽然特別的想她。
「老闆,時間不早了。」雨後墓地的風有些涼,還透著絲絲的陰冷,處理完瑣事的周森上前低聲提醒。
「嗯。」沈崇岸點了點頭,望了眼墓碑上的笑容燦爛的女人,深呼了口氣朝著墓園外走去。
周森低聲將剛才發現的一系列事情彙報給他,可沈崇岸卻沒有太多想聽的心思,一路上都在出神。
見此周森只能適時的閉嘴,就在他以為老闆這一路都不打算說話的時候,沈崇岸突然開口,「去燕大。」
「是。」周森不明白老闆為什麼突然去燕大,但還是立馬換了導航。
沈崇岸側頭看著車窗外,雨過天晴,高空中竟掛起一道雙彩虹,他竟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想念晚晚。
想念她還是一個胖子的時候,在學校不是被欺負就是被嘲笑。
那時候她一遇到困難、危險,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沈崇岸救我……
無論是多年後的初次相遇,還是她被欺負羞辱,她看到他第一句總是救救我。
連被人推入舞台慌亂無措的看著他時,都好像在說,求求你救我。
可後來瘦下去后,她好像再也沒有說過這句話,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沈崇岸整個人都陷入了悠長的回憶,周森也將車子緩緩的開進了燕大的校園。
而上午沈崇岸才見過的那輛路虎也恰好從他車旁開過,只是沈崇岸沉溺在回憶中並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