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他的溫柔他的殘忍
大年夜，城市遠看燈火通明，卻比往日寂靜許多，連馬路邊都少有人穿梭。
沈崇岸將車子開到極快，夏晚晚感覺自己才坐穩，車子已經將醫院甩到老遠，如美劇中的賽車一般，可偏偏身旁的男人氣定神閑，毫無超速之嫌。
夏晚晚一會看看車窗，一會看看前面，感覺自己坐的似乎不是汽車，而是飛船，全程漂移。
「怕嗎？」感覺到夏晚晚的反應，沈崇岸側頭微微勾唇。
「還好。」夏晚晚也以為自己會害怕，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車子極速的飛奔，竟然不但沒害怕難受，反而有種隱隱的興奮感。
「不錯。」沈崇岸略顯意外的挑眉，每年燕京什海都會放煙花，尤其在零點時分最為盛大華麗，現在十一點三十分，既然帶晚晚去看，他自然希望這丫頭可以看到最美的。
車子如過無人之境，穿越在城市的燈火里，夏晚晚覺得他們像是某個電影的情節，時不時的側頭去看身邊的男人，帶著少女的悸動。
直到車子進入什海，人群才多了起來。
節日里，這裡聚集了城市大半的年輕情侶，此刻都仰頭看著海邊散落的煙火。
沈崇岸和夏晚晚下車，快速的擠進人群。
「跟緊我，別擠丟了。」人太多，沈崇岸伸手牽住夏晚晚的手，邊走邊說。
夏晚晚再次感受到屬於男人的溫暖，乖乖的跟上，烏黑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前面的男人，隨著他的步伐進入人群中,像是眼前上百上千對戀人中最普通的一對。
嘭！
嘭嘭嘭！
就在兩人往前走的時候，海上的煙花突然綻放，沈崇岸和夏晚晚同時站住，仰頭看天。
那色彩斑斕的花火在夜空中開出各種各樣的模樣，那麼美，那麼短暫，絢爛奪目。
夏晚晚伸手拽了拽一旁的男人，有些雀躍有些難以自持的喜悅，看著那煙火就在自己眼前綻放，久久凝視著。
沈崇岸側頭，正好看到身旁的人專註的看著天空中盛開的煙花，黑亮的眸子彎成月牙，里映出斑斕的色彩，一張有些圓潤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嘴巴成好看的心形，此刻在這花火的襯托下，竟有種別於裴玥的美。
不驚奇沒有新鮮感，是每個人身上都有的淺淺溫暖，甚至平凡，但也是最可靠的秩序，那種美，讓沈崇岸想到了孩童時最厭煩的童話故事，而夏晚晚就是那俗套故事裡的一定會跟王子幸福的公主，沒有任何意外，卻是所有人都想要捍衛的心中世界。
這一刻，沈崇岸看著夏晚晚，她乾淨、清澈、美好，明明沒有特別好看，甚至個性也不突出，卻讓他不由自主的注視著。
嘭嘭嘭！
又是一波煙花盛放，照的身旁丫頭的臉越發明亮，沈崇軒的心也跟著一起閃爍，卻不自知，只當是那煙花太美。
夏晚晚側頭看沈崇岸的時候，男人已經專註的在看天空，那冷峻的側臉在明明滅滅的花火中也柔和下來，看的人痴迷。
想親。
腦海里突然冒出這個想法，讓夏晚晚的臉不自覺的紅了，突地又想起來時那個聲音的話。
想辦法留住他，不擇手段。
下意識的搖頭，哪知道就在這時，有人向前擁擠，一腳踩到夏晚晚，疼的她輕呼一聲，接著整個人朝旁邊栽去。
「沈崇岸！」眼看要撞上陌生人，夏晚晚下意識的喊了聲沈崇岸，下一刻腰上一緊，整個人便被攬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小心點。」沈崇岸將人攔腰扣在自己懷裡，低聲提醒，卻對上受驚后夏晚晚無辜慌亂的眸子微微愣住，裡面全是對他的依戀和信賴。
夏晚晚也沒想到沈崇岸會這麼抱著她，本來就悸動的心不受控的加速，接著耳廓也跟著紅了起來，看到男人那好看的桃花眸就那麼看著自己，受到蠱惑一般緩緩閉上了眼。
沈崇岸看著女孩緊閉的雙眸，那臉上邀請的痕迹太明顯，讓他不由自主的湊前，唇一點一點的靠近。
嘭嘭……
就在兩人的唇馬上相觸的那一刻，煙花再次盛放，周圍一片歡呼，沈崇岸的理智回籠，薄唇從夏晚晚臉頰擦過，冰涼柔軟，伸手將人轉過去看向什海，有些掩飾的低語，「快看！」
「噢。」夏晚晚回過神，輕輕的噢了一聲，仰頭再看煙花卻沒了最初的興奮，暗暗的伸展開手心，裡面一層薄汗。
剛才差一點，就差一點。
忽地就失了興緻，晚晚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最後全海邊的人一起倒數新年，她才稍稍找回些魂，接著煙花結束，兩人隨著人潮離開。
一路無話。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的時候，夏晚晚突然側頭看向一旁清冷的男人，有些忐忑和不確定的問道，「我……晚上可以睡在沈宅嗎？」
「嗯？」沈崇岸嗯了一聲，帶著問號。
「我想曜天，不過你要是覺得太晚，那我明天再過去。」生怕沈崇岸拒絕，夏晚晚一聽他的語氣，趕忙改口。
沈崇岸蹙了蹙眉，沒理會夏晚晚，直接掉頭。
夏晚晚看著車子往沈宅的方向開去，心中感激，「謝謝你。」
「不用每次跟我說話都小心翼翼，你在怕什麼？」終於沉默一路的男人發話，帶著滿滿的不悅。
他不喜歡夏晚晚唯唯諾諾的樣子，非常不喜歡。
「有嗎？」晚晚有些自嘲的反問，怕的很多，可他能明白嗎？
「你覺得呢？」沈崇岸反問。
「可能是性格吧，你也知道我性格不好，一直很自卑。」夏晚晚低低的掩飾的回答。
「你在怕我重新提離婚，對吧？」
轟！
夏晚晚以為今晚自己能避開這個話題，卻發現她錯了。
在新年才開始的一個小時里，她再次要面對這個艱難的問題。
「我不會離婚。」夏晚晚想都不想的回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要依仗身邊的男人，還是真的已經愛他愛都卑微，只是不知為何，他一提離婚，她的心就如同被人插上利箭，痛的慌張。
「婚我們一定會離。」沈崇岸在看到夏晚晚略顯偏執的目光時，有片刻的怔忡和猶疑，但轉瞬而逝，想到對裴玥的承諾，下一刻很殘忍的扔出事實，「我再給你一個月，條件任你提。」
「我不離婚。」這次夏晚晚不由自主的提高音貝，在安靜的夜裡有些突兀和尖銳。
沈崇岸不再說話，那之前對女人的疼惜瞬間支離破碎，猛踩油門。
夏晚晚被這突然的加速重重摔了下，疼的皺眉，卻用力咬唇，僵硬的坐在副駕駛，一言不發看著男人極速飆車，心裡越發堅決，她不會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