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7章 論道（下）
第2287章 論道（下）
聽到尋道子的問題，周凡淡然一笑，並沒有回答，反而問道。
「師尊，你以為與天爭命，修鍊成仙，靠的是什麼？」
「呃……」
尋道子怎麼也沒想到，他這個曾經站在尊聖巔峰之人，居然被周凡主導了思路。
不過他倒沒有生氣，還仔細想了想才回道。
「修鍊無外乎意志堅強，堅持不懈，如果資質上佳的話會更容易些，要是再有高級的功法就更好了。」
周凡很認真的看著他問道：「真的只需要這些嗎？如果這麼簡單，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做不到？天道有為什麼會降下天劫？」
尋道子剛才已經思考過，直接就給出了他的答案。
「當然是不可能什麼人都能做到，不然哪會有那麼多平民的存在；至於天劫就是天道對修仙之人的考驗，這一點毋庸置疑吧。」
周凡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想到曾經的尊聖巔峰的想法居然也這麼簡單。
不過這其實也很正常，畢竟大部分人都是這種想法，雖然人云亦云不一定準確，但是這種說法也的確是最流行的。
「師尊，這種說法的確很普遍，而且趨向於定論，但我覺得並不准確。」
「誠然，在修仙這條道路上，有很大一部分人難以企及巔峰，但是這不是一個定理。」
「其實我之前所說的平衡用在這裡應該準確一些，前期算是末尾淘汰，渡劫的確是天道給與的考驗，但是這個考驗並不簡單。」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仰望著虛空說道：「天道，何其公正，就是因為它沒有感情，一切都依照固定規律辦事。」
「師尊所渡過的天劫可曾一成不變？這些又是以什麼為依據，這些師尊都考慮過嗎？」
「呵呵……」
尋道子輕笑了一聲，「這個我還真的曾經想過，從凡界渡劫進入仙域，最簡單的天劫只能成為人仙，之後每增加一個境界天劫的強度就會隨之增加。」
「這其中必然有著天資的因素，另外就是境界的不同，畢竟同為渡劫期，實力也不盡相同，天劫也會隨之發生改變。」
這套理論也是最普遍的認知，只不過尋道子理解的更透徹一些。
但是這依舊不是周凡想要的，他輕聲說道。
「師尊，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在相同境界，相同實力，資質也相差無幾的情況下，天劫的強度依舊不同？」
「這個……或許是有其他因素吧，我總不能掌握所有的情況，那我豈不成了天道的化身。」
說實話，這個時候尋道子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他怎麼感覺周凡這是在說教自己，好歹他也是曾經的尊聖，你說你一個道聖初期在這裡裝什麼大尾巴狼啊。
周凡也發現了他的心理變化，這次不再問問題，而是開始闡述自己的觀點。
「師尊，我以為天道降下天劫還與另外一個虛無的介質有關，那就是因果。」
「善因善果會得到天道的照拂，天劫威力會適當減弱，業力加身則會受到懲罰，天劫威力會為止增加，不知師尊可認同？」
「哦？」
尋道子被這套理論給吸引了，講真，這些是混沌始祖經歷了無數輪迴總結的經驗，可不是誰都能感悟到的。
就算是尋道子曾經站到過仙域的最頂端，也沒那麼容易理解。
畢竟這算是一個全新的領域，以前他從來就沒注意過這種情況。
皺著眉頭思索了半晌，他才疑惑的問道。
「周凡，你的意思往簡單了說，是不是做好事天道會降低天劫的難度，反之就會增強？」
周凡點了點頭，「可以這麼理解，但是這其中肯定還有更複雜的關係。」
「就比如你突破道聖這個難關，就不是光靠積累能做到的，不是嗎？」
「呃……」
尋道子愣住了，他之所以轉世重修也是因為大限將至，如果再不突破也會身死道消，進入下一個輪迴。
但是以那種方式進入輪迴，他就會變成一個全新的他，不可能再出現鴻天超聖。
尊聖的壽元不能說與天地同壽，但是也是以百萬年為單位，一次閉關都可能百年、千年，足可以證明他積累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但就算是這樣，依舊還差那臨門一腳，這就說明不是積累底蘊就可以突破，還需要有另外的機緣。
再結合周凡剛才說的理論，難道是自己的好事做的不夠多？
這特么的……怎麼感覺這麼彆扭？
難道自己是個壞人？
看到他的表情越來越古怪，周凡輕笑一聲道。
「師尊，我這也只是一個猜測，畢竟我對天道的了解不是很多，你可千萬不要陷入誤區。」
尋道子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天道對你那麼照拂，你對天道還不了解？」
周凡無奈的聳了聳肩，「就算這樣，我對天道的感悟也並不全面，不然我也不能說只是一個猜測了。」
好吧，尋道子有些被他打敗的感覺，不過他說的這套理論的確有可能。
簡單的好與壞也不是那麼容易區分的，不是說你殺了人就是做壞事。
如果你殺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傢伙，雖然對他的親人、朋友來說你是壞人，但對於更多的人來說你就是好人。
如果將天道規則的作用定義為平衡，那麼你做這件事就是在結善因，結了善緣天道自然就會照拂你。
反之的話，天道就會懲罰於你。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尋道子將兩世的經歷回憶了一遍，總算大概想清楚了一些想不明白的關鍵點。
而且越將那些事往周凡的理論里套，他就越覺得有道理，甚至有些追悔莫及，當初自己怎麼就沒想通。
這也無怪周凡為什麼說當初開闢了三十三重天，卻沒把握好那次機會。
如果當初自己不那麼自私，或許結局就會不一樣吧。
可惜，就算他曾經站上過仙域的最高峰，也沒辦法轉換時空回到過去。
時空乃是最難突破的屏障，或許達到更高的境界，有可能做到這一點吧。
想到這裡，他長嘆了一口氣，將胸中壓抑的心情吐了出去，這才輕聲說道。
「周凡，你果然不簡單，居然在這種境界就已經感悟到了這麼多，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周凡笑著搖了搖頭，「這算不得什麼，只是多了些機緣，想必師尊也有所感悟吧？」
「嗯，我需要閉關一段時間，剛好你諸位師兄也需要時間休養，我便在這裡叨擾一段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