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0章 喝多了
不過百年時間,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誰也不知道舒清和永夜域主是怎麼結怨的,其中內幕,或許只有質問永夜域主或者從「太宇幻海」中找到舒清才能明了。
無論哪種途徑,都要求他至少要有滅境的修為,才能有資格去嘗試。
見班銘沉默著沒有說話,鬼叔轉而問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我說的是眼下的打算。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鬼城……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只是宣稱自己是二城主,大城主的位置一直都為你留著,只不過因為大城主從來沒有現過身,所以很多人都以為這個大城主是我捏造出來的,久而久之大家就都把我當成鬼城之主了。」
班銘頓時瞪大眼睛,這是被嚇到了道:「沒開玩笑吧,我?鬼城城主?」
「當然是你,也只能是你。」鬼叔覺得班銘此刻的表情頗為有趣的樣子,呵呵笑道:「你我之間就不要說什麼謙讓推辭的話了,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都還只是寄生在太極圖中的一隻孤魂野鬼,哪裡會有今天?所以這鬼城之主的位置,非你莫屬。」
班銘呆了幾呆,然後一聲苦笑,道:「怎麼你們一個二個都喜歡往我的身上套頭銜?而且別人不知道你應該知道的,這種事情我真的很不喜歡也很不擅長。」
仔細算下來,他現在已經有了斷罪三當家和飛協會長兩個頭銜,而這兩個別人求之不得的頭銜,前者是舒清半強迫地按在他頭上的,後者是為了阻止新飛行術的推廣而趕鴨子上架坐上去的,都不是他心中所願。
甚至,當初太陽系聯邦成立的時候,他還差點成為軍部大佬。
往事不堪回首就算了,班銘沒想到自己剛回到這個世界沒多久,居然就又成了一域之主?這事兒如果定下來了,那自己應該諸多星域之中最弱的那個域主了。
「沒關係,就跟以前一樣,暫時先掛個名就行了,這事兒你擅長。」鬼叔語氣輕鬆道,隨即神色一整,道:「現在時代不同了,勢力分佈遠比過去要複雜百倍,有身份有勢力的話,很多事情都會變得簡單很多……」
如果放在百年前,班銘未必會將鬼叔這番話太過放在心上,可是現在他卻很有感觸,那舒浩便是因為無權無勢沒有後台,所以言玉琴隨意使了個手段,就讓他不明不白的死去了,她甚至不用親自動手。
權勢的重要性顯露無疑。
「……好吧。」班銘最終應承下來,眼中驀地閃過一道寒光,道:「既然如此,有件事情需要鬼叔你費一下心……」
他將舒浩和言玉琴的恩怨簡單地說了一遍。
鬼叔聽完,就大概知道班銘的意思了,微微側頭,道:「你是想針對言玉琴,還是言家?」
班銘平靜道:「我希望言玉琴受到應有懲處,至於言家,如果該倒,那就倒。」
「明白了,這只是小事。」鬼叔隨口應下。
雖然鬼城的根基並不在銀河星盟,但並不代表鬼城在銀河星盟沒有能量,區區言家在普通人眼中或許是一尊龐然大物,但對於鬼叔而言,也就一兩句話就能決定其命運如何了。
而言家是靠不同文明間的資源貿易起家,以這種方式崛起的勢力,手上都乾淨不到哪裡去。
所以,言家的命運,已然是被決定了。
鬼叔又道:「還是剛剛的話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鬼城?反正,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再記得你,而記得你的人,很多其實都會對你不利。」
「去鬼城就算了,我還是喜歡地球。」班銘表現出典型巨蟹座戀家性格,說道:「我現在有舒浩的身份,在第一軍院也可以安心提升修為,如果去了鬼城,反而可能會暴露在一些人的目光之下。」
鬼叔最終微微頷首,尊重班銘的決定。
之後,班銘又向鬼叔問起陳霄和瘋子的下落。
對於這兩人,班銘很是在意,他有種莫名的感覺,哪怕神話之門降臨,無數人獲得奇遇,但這兩人絕對會成為天地間最為恐怖的存在中的兩個。
誰知鬼叔微微搖頭,道:「這些年來,我也一直有在觀察,不過,這兩個人自神話之門降臨之後,就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
班銘當即眉頭一皺,撇開神秘莫測的瘋子不談,陳霄已經知道是他殺死了武清顏,對他恨之入骨,怎麼會這麼低調?
「我覺得也許有那麼一種可能。」鬼叔忽然微微一笑,道:「也許是因為陳霄始終沒有觸摸到滅境的門檻,所以記憶中已經根本沒有你的存在,自然也就無所謂仇恨。」
班銘聞言眼睛微亮,的確是有這種可能,不過既便如此,以陳霄的的性情,沉寂這麼多年仍然是有些奇怪。
隨即,他心頭一動,道:「也就是說,只有觸摸到滅境門檻的人,才會記得我?」
「不錯。」鬼叔頷首道:「我覺得,神話之門其實並未真的將你在這個世界留下的痕迹徹底抹除,而是遮掩了部分因果。而當我們的武道修為達到滅境,有了破滅天地法則的能力,那一層遮掩也就無用了,自然而然就找回了原本就屬於我們的記憶。」
班銘若有所思地點頭。
之後,他們又談了許久,班銘從鬼叔口中,知道了這百年來的種種世道變遷。
他驚訝得知,現在的混亂星域,居然就是曾經的封神小世界。
神話之門降臨,噴湧出的某些精華物質讓封神小世界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終化為一域。
不過自那之後,封神小世界中的屬於封神時代的天地法則也是被這個時代的天地法則所取代。
經過百年變遷,重新命名為混亂星域的封神小世界成為了人類、妖族以及魔人的混居之地,屬於哪一方勢力都無法干涉的三不管區域。
而混亂星域的統治者,則仍然是那批最早居住在封神小世界中的原住修士。
最後,班銘忽然問起了林墨和羅城間的恩怨。
「這件事情我知道得也不詳盡……」
聽完鬼叔一番講述之後,班銘一顆心像是墜入了冰窖。
他聽到了兩個熟悉的名字。
曹攢,以及許博。
班銘差點忘了許博這麼個人,猶記得當初他初入第一軍院的時候,許博色膽包天調戲夕夢研,被他和夕夢研聯手狠揍,許博因而懷恨在心,伺機報復,後來隨著班銘迅速在第一軍院嶄露頭角,這傢伙突然就改變了節操,哭著喊著要認班銘做老大,結果……一直沒有成功。
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沒有節操的小人物,在神話之門降臨之後,稀里糊塗被一團精華物質砸入體內,更是幸之又幸地成為被一道神子元靈砸中的「輪迴者」,從此之後一飛衝天,修為突飛猛進,成為從第一軍院走出去的最優秀的人物之一。
而在那個混亂年代,魔族肆虐,無數人類英傑遠赴邊域斬殺魔族,第一軍院出身的羅城、林墨、許博、曹攢等人皆在其列。
具體詳情如何,鬼叔也沒有調查清楚,只是知道,在經歷一次極為慘烈的一戰之後,許博和曹攢都死在了邊域地帶的某個星空凶境之中。
而林墨則似乎覺得,這兩人的死,和羅城有關。
只是,恐怕林墨自己都沒有確實的證據,否則恐怕早已經對羅城出手。
說實話,撇開許博不談,班銘和曹攢的交情其實並不算深,但在班銘的內心深處,對於曹攢始終是懷有些許愧疚。
當初,他為了幫夕夢研脫離夕閥,而將夕萱改造成了最適合修鍊「冰封千里」的水屬性九品根骨,如此便使得曹攢和夕萱之間的感情之路橫生許多變數。
雖然班銘一心覺得夕萱並非曹攢的良配,但感情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假如沒有他的插手,夕萱和曹攢未必最後不會幸福。
所以,獲悉曹攢身死,班銘心中難以平靜。
鬼叔並沒有久呆,身形隱沒在空間通道之中。
不過在離開前,鬼叔留了一個保溫瓶大小的金屬瓶給班銘,告訴班銘裡面裝的是從神話之門中噴湧出來的精華物質。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正反面都印有小型陣法的猶如透明肥皂一樣的東西,鬼叔言明這是某種極為稀少的特殊晶礦,他在這裡面封存了一絲精神力,一旦班銘遇到自己無法應對的危險,捏碎這塊晶礦,就能釋放出這道精神力對敵,同時無論多遠鬼叔都能立刻感應到。
哪怕是在舒浩的記憶中,班銘都不知道這世上已經有了這種東西,饒有興趣地打量了幾眼,已然弄懂了其中原理,多少有些感慨今人的智慧。
他將陣法之道傳給舒雪,只是引起上路而已,而舒雪將陣法之道傳遍宇內,卻是結出了更加鮮美的果實。
從頭到尾,鬼叔都沒有提過要指點和幫助班銘修行,因為他知道,班銘已經不需要他指點,雖然現在修為還淺,但遲早會重臨巔峰。
宿舍里安靜下來,班銘回想著和鬼叔交談的內容,一時間感慨萬千。
他錯過的這一百年,真的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楊雅人離開這個世界,舒清與永夜域主決鬥失蹤於「太宇幻海」,還有危及到整個宇內的魔人危機……這些問題想要解決,都必須要有強大的修為做為後盾。
好在,他有《星神訣》。
打開了裝有精華物質的金屬瓶,頓時有絲絲幽香從中傳出,香氣入鼻,班銘頓時感覺一陣神清氣爽,通體舒泰,精神為之一振,目光往金屬瓶裡面看去,只見裡面星星點點,五彩斑斕,宛若一條璀璨星河。
「這就是從神話之門中噴湧出來的精華物質嗎?」
班銘食指大動,抓住瓶子,咕咚咕咚,將這一瓶精華物質都給吞進了肚子里。
如果鬼叔看到這一幕,定然會大驚失色,連叫不可。
要知道,鬼叔給班銘的精華物質雖然僅是這麼一瓶,但精華物質也有品質優劣之分,鬼叔給班銘的,自然是最頂尖的那一種,哪怕是當年神話之門降臨時,噴湧出來的這種精華物質的數量也極為稀少,更遑論是在這個年代?
這麼一瓶,如果物盡其用,足以讓數以百計的人脫胎換骨,哪怕蠢笨如豬,個個都能在數十年內成為道境一重天以上的高手,足以建立起一個大勢力。
故而,這瓶精華物質如果放到市場上去交易,最後的成交價絕對會是一個讓班銘目瞪口呆的天價,而且是有價無市。
正因為這瓶精華物質如此高端,其中蘊含的能量自然是龐然得不可思議。
這種能量本身並不具備攻擊性,是最上等的滋補佳品,但哪怕是人蔘,吃多了也是會補死人的。
而現在,班銘一股腦將可以造就出上百名道境強者的精華物質喝了個乾淨,自然是會發生可怕的後果。
鬼叔也是大意了,以為班銘回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段時間,所以應該對精華物質有所了解,知道該怎麼使用,他卻沒考慮過,現如今精華物質越來越少,以舒浩的身份地位根本接觸不到這種等級的東西,是以班銘很是缺乏對精華物質的認知。
一瓶精華物質下肚,班銘很快就察覺到不對了,剛開始還是渾身暖洋洋的像是泡溫泉一樣很舒服,可是很快溫度上升,渾身燥熱。
不會是喝多了吧?
班銘意識到了不妙,感覺自己越來越熱,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身體里的血液已經像要沸騰起來,連意識也變得有些模糊,思維難以運轉。
「不好!」
班銘連忙坐下,立刻抱元守一,試圖將散入自己四肢百骸乃至神魂的精華物質逼發出來,重新凝聚。
然而,讓他暗呼不妙的是,這些精華物質進入他的身體之後,竟彷彿與他的肉身和神魂徹底融合為一,別說催逼,連感知都感知不到了。
情況在迅速惡化,班銘感覺自己的身體像要燃燒起來,而自己的神魂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壯大起來的同時,意識卻是越發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