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前奏曲

  小柒不是第一個數據化的生物，當然更不是最後一個。


  楊森的全心投入沒有白費，他終於換來了小柒作為數字生命的成功歸來。


  坎貝爾很高興，她甚至和小柒的投影進行了親吻禮。


  當然還有個問題就是，小柒並不打算更換他的皮膚和語言包，每次都聽到他以「汪」結尾，總能讓人忍俊不禁。


  抹了抹再次流出的眼淚，坎貝爾終於明白了先行者的偉大。


  她曾經認為先行者只是宇航技術上的絕對領先，見到奇迹號和企業號之後這個想法就徹底碎了。


  她以為生命有可能會就此消逝，結果她看到了小柒重生。


  先行者們總是在以創造性的技術改造這個世界，給予人類無限的希望。


  或許這才是艾米帶自己來的目的，這是自己臨行前的第一堂課。


  莉也很高興，她的小柒叔叔又回來了。


  撒潑打滾是少不了的，但這都是小柒要頭疼的問題。


  安吉麗娜幫坎貝爾叫了輛計程車，畢竟小柒所在的醫療研究所和坎貝爾的旅館相距甚遠。


  艾米沒有告訴自己具體計劃是什麼，只是是時機未到。


  但坎貝爾總是心急如焚，距離大災難不遠了，她實在太擔心。


  思緒萬千之時，怪異的引擎轟鳴，不遠處，一輛摩托車沖了過來。


  坎貝爾煩透了，這是她第二次碰見飆車黨，這個地方到底怎麼管理的？艦內是沒有報警電話的，坎貝爾正要聯繫安吉麗娜，出租就到了。


  暫時壓住心中的不滿，坎貝爾還是先上了車。


  「企業號內的飆車黨很多麼，我剛才又看見一個。」


  坎貝爾最終還是連接到了核心主機，問了一句。


  「多呀，哎，管不了，沒有授權。」


  安吉麗娜也嘆了口氣，有些事兒太麻煩，不好辦。


  「嗯？沒有授權？皮蓬不是艦長么？」


  「他上面還有議會，各有各的關係，地球上那群亂七八糟的都給搞到太空來了，愁人。」


  「好吧，我還以為皮蓬懶得管呢。」


  鬆了口氣，坎貝爾心中的疑慮打消了，看來艾米一家還是很可靠的嘛。


  回到了旅館，發現皮蓬和泰勒倆人在看書，看起來他倆還挺上心的，坎貝爾一本滿足。


  莉也很高興，消失了好幾天的小柒叔叔又回來了，陷入沉眠的她偶爾還興奮的蹬蹬小腿。


  呃，等等，她又不是闖了什麼禍了吧。


  算了，這個自己真管不住，該是誰的鍋誰來抗。


  坎貝爾可恥的匿了，她為自己找了個學習的借口。


  話說回來，艦長的活兒並不輕鬆，看看今天皮蓬萎靡不振的樣子就知道了。


  雖然每搜浮島的第一任艦長都是先行者委派的，可坎貝爾她不想被人說成是「關係戶」，閑話的威力她早就體會過了。


  戴上頭盔，開啟內網連接模式，星光閃耀過後，坎貝爾發現自己貌似是在一個指揮室內。


  「尊敬的坎貝爾艦長，您好，我是您的教學副官安可，您將和我進行為期三天的星艦管理學課程，希望您好好學習，不要掛科。」


  一個年輕漂亮戴眼鏡的女性副官出現在自己身邊，手中還拿著教鞭，看樣子不是什麼善茬兒。


  「你好，安可，哎」


  坎貝爾隨隨便便打了個招呼，就接到了「有愛之鞭」，疼的哎了一下。


  「請注意，坎貝爾艦長同學，在這裡你要稱呼我教官。」


  說話輕飄飄的，打人狠狠的，坎貝爾感受到了來自安可教官的濃濃惡意，但好漢不吃眼前虧，她立刻慫了，跟虛擬教官較勁也太沒品了。


  「是，教官！」


  坎貝爾打了個立正，兩年的服役經歷讓她可以很好的忽悠這個呆傻的副官。


  「很好，那麼我們開始進行今天上午的課程，戰艦的分類！」


  見新學員表現優良，安可忍不住點點頭，開始了她的課程。


  「在先行者艦隊家族中，有性能和規模兩種分類方法，按照規模，僅僅可以分為四等，大型艦船，中型艦船，小型艦船，微型艦船，那麼問題就來了，我們所在的企業號是歸屬於哪一類呢？」


  「報告教官，是大型艦船！」


  啪，坎貝爾直接挨了一鞭子。


  「錯誤，是最小的中型艦船！」


  坎貝爾委屈極了，誰知道50公里半徑的太空浮島竟然只歸屬於小型艦船啊。


  「現在繼續講解，按照性能，目前先行者的艦船分為戰列巡洋艦、堡壘艦、護衛艦、驅逐艦、運輸艦、殖民艦、搜索攻擊艦以及逃生艙等等，那第二個問題就來了，你乘坐的亞歷克斯號應該算是什麼類型的艦船呢？」


  「報告長官，是逃生艙？」


  啪


  「12580沒告訴你，她擁有者三級引力遮蔽器和強化電磁隱蔽器么？怎麼可能是逃生艙？是搜索攻擊艦，你個笨蛋！」


  安可好像被氣壞了，教鞭的另一端頻頻的落在坎貝爾的頭上，差點讓她抱著腦袋哭出聲來。


  真疼啊！

  「這還是簡單的戰艦類型，還有作戰武器以及電磁護盾配比充能、彈射裝甲和彈道計算學，你要學的還多著呢，新兵！」


  彷彿看到了不上進的學生，安可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痛心模樣，作為機械副官也是沒誰了。


  「是！教官！好的！教官！」


  坎貝爾也疼的厲害了，有什麼就說什麼，趕緊應付著。


  柳憶玉以前海寧師大的學生，現在是海寧師大的助教。


  她陪著海寧師大走過了十個年頭，現在卻又到了不得不分別的時候了。


  來自上面的緊急通報，所有在長江附近的人員必須緊急撤離。


  她搞不清楚是因為什麼，可她真的捨不得走，她捨不得那塊黑板。


  她守護了這塊黑板10年了，她真的很想繼續守護下去。


  這是楊森僅存的手跡之一，這是海寧師大的驕傲。


  「主任，必須要撤離么？到底出了什麼事？」


  「別問那麼多，上面的要求，必須撤離！」


  戴眼鏡的男人一臉剛毅毫不遲疑，他猜道了一些真相，但不敢說出來。


  「主任，可那塊黑板怎麼辦？」


  柳憶玉的心都快碎了，沒人維護，萬一？


  主任原地轉了兩圈，也是一籌莫展，他也知道這塊兒黑板代表了什麼，可真沒地方了。


  平京的文物都沒地方放了，何況一塊兒黑板？


  轉到第三圈的時候，他跺了跺腳，一咬牙。


  「搬！」


  這塊兒黑板或許才是海寧師大的護身符，因為黑板，太空人的戰機就從來沒在海寧的上空飛過！

  現在，寧可自己的行李不要，也要將這塊黑板護送好，這是一段傳奇。


  楊森唯一演講過的地方，也是楊森宣布他改變世界的楊森方程的地方。


  「搬！」


  第二個聲音傳來了，柳憶玉沿著聲音看過去，喜出望外。


  「校長好！」


  「別客套了，我特意申請了一輛懸浮卡車，一定要保護好這塊護身符，或許這才是我們真正的立校之本。」


  被稱作主任的男人覺得校長的評價有點過了，幸運符和護身符不假，立校之本就有點誇大了吧？

  「馬寧，你看看，申請搬遷物品的人越來越多！」


  「搞什麼？要錢不要命了？」


  在一間辦公室里，負責運輸工作的馬寧正在罵街，許多人舍不下家產，大包小包的非要帶著，氣的人不行不行的。


  「說的是呢，怎麼辦啊，現在的撤離速度太慢了！」


  「啟用強制措施吧，沒辦法，管吃管住還不撤，那就真沒轍了。」


  「還有個更離譜的呢，海寧師大那邊要徵調大型懸浮車，要將一塊兒黑板運走。」


  「這群老書獃子想幹什麼，咱們運力這麼缺乏，他們還要胡搞？」


  「是啊，說什麼一塊兒楊森演講寫過的黑板，就當個寶貝了，也真是沒救了。」


  「卧槽，你說啥？」


  馬寧差點沒暈過去，他想起來了，楊森在海寧師大做過演講！


  「就是啊，一塊破黑板，還當寶貝，我直接給拒了。」


  「大爺的，你坑我！」


  馬寧上來就給了這個白痴副手一個耳光！


  麻吉，那是楊森的真跡，擦，保管好，必須要保管好！

  沒準哪天先行者那幫外星人一高興，直接把自己接到太空都市去享福也說不定！

  「姓馬的，你幹什麼？」


  「你傻啊，楊森是誰，用你那松仁兒腦子好好想想。」


  「呃，我擦，您說的是先行者那個楊森？」


  「加派一輛護送，出了問題你就死定了！」


  河津，付村。


  這裡也開始撤離了，為了躲避即將到來的嚴寒。


  魏建民的歲數已經不小了，但他仍然是付村村長，一直沒變過，大家都稱他是付村的定海神針。


  楊森的傳奇故事早已傳頌開了，雖說付村原址已經成了先行者的工業區，但仍架不住遠道而來的參觀者，特別是星盟成立之後。


  現在，寒冬將至，付村的村民們卻慌了神。


  「個人物品一律放棄，帶好隨身衣物，剩下的星盟管委會會全部承擔！」


  宣傳是這麼說的，但很多人都無動於衷。


  雖然過了很多年，信用體制也經歷了艱難的重建，但有些事情依然很傷。


  全村人都在禮堂集結，他們想聽聽村長大叔怎麼選擇。


  但這一次，老魏真的沒了主心骨。


  先行者的那片工業區早就人去樓空了，權利的更替，新上任的咕海首領他們也不太信任，任何原因讓傳統的國人放棄個人財產都是很困難的，沒有足夠的理由，老魏也很難說服大夥。


  會場上鴉雀無聲，老魏也閉口不言。


  咚咚，


  場外傳來敲門聲，一切都顯得那麼詭異！


  老魏以為是區里又來人了，輕咳了一聲。


  「進來！」


  「喲，魏叔，找你可不容易呀，哎，大夥都在呀，那正好，魏叔，我們老大讓我問問您，願不願意去天上住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