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追根溯源（下）
楊森的那個大學老師於梅也貢獻了不少資料，可惜都是說楊森學習和生活情感的，用處不太大。
情報一點一點匯聚起來，一些檔案上見不到的細節信息終於得到了初步體現。
比如這一條就很有意思，楊森在10歲那年患上了心理疾病，他的父母也是在後期他看病的過程中因事故喪生的。
還比如楊森的數學成績一直很不錯，大學期間即便是一節課沒上過，期末成績仍然拿到了60分（平時成績40分一分都沒拿到）。
楊森是個所謂的技術宅，比較擅長設計（很可疑？），他設計了很多技術原型，比如同步大炮技術和激光槍技術，但這些圖紙均已丟失。
（同步大炮技術，也稱陽電子炮技術，利用反物質對撞產生的定向超強伽馬射線攻擊敵人。）
楊森曾經開辦早期的開發者論壇所有的技術資料均已丟失，在服務商中的緩存信息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目前只能根據訪問記錄逐個追查，希望外勤小組能找到分散數據（存儲於個人電腦上的數據）。
目前情報匯總來看，楊森是個有嚴重心理疾病的人，一個智商有異於常人的怪胎，但為什麼這個人能創造出先行者公司這樣的超級企業，資料不足，無法推斷。
最主要的機械副官的設計方案也沒有找到，據說這些並不是他在就學期間設計的。
其他小組的報告也是各有各的問題，比如小時候楊森不看恐怖片啊，暈血啊之類的，但都查不到楊森的那些技術來源。
看著一摞又一摞的報告，趙猛很是頭疼，他覺得自己可能沒辦法完成任務了。
可能，上面還是找錯了方向。
~~
關於楊森的信息，大米方面也在追查，但結果極為有限，能得到的信息無非是其就醫記錄還是小時候尿了幾次床，都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對了，至少還有那個雪蓮，但帕科維奇將軍報告稱這個人審訊程度已接近極限，即便是再怎麼使用嗎啡，現在效果也不太好了。
愛德森最不喜歡的還是兔子，誰讓兔子的保密制度過於嚴格，他現在幾乎什麼有價值的信息都拿不到，人整天處在咬碎銀牙的邊緣。
自從三人從奇迹號回來以後，各家開始了深化合作，也開始了經濟競爭。
生產計劃再次翻翻，金融危機？不存在的。
因為對於無盡的星空來說，再怎麼準備，這點東西也是不夠的。
留下來的先行者公司更換了一批管理層，他們之前的那些精英去了太空。
現在負責掌舵的是個叫喬納的輝耀人，相當很難纏，他不接受任何邀請和賄賂，甚至要挾，只會按照據說是賽琳娜留下的時間表辦事，半分差錯都沒犯過。
麻吉，先行者的人都是怪物么？
大米和兔子向先行者公司提供了巨額信用擔保，所有貸款均用於擴建生產。
這就是訛詐，赤裸裸的訛詐，他們就沒想還！
兩家暗罵先行者公司不要臉的同時，各自卻拼了命的以各種形式提供授信。
有的時候，錢什麼都不是。
當然，先行者也不是沒有弱點，生物技術是他們所短缺的，這一點從楊森一直坐著輪椅就能看出來。
不過，還有10個月的時間，呃，投錢，必須加大研製力度。
誰更有用，誰才能笑道最後。
~~
第一天，兔子宣布對醫藥企業減稅百分之百，所有醫藥企業的股票里可飄紅。
第二天，大米在倫理協會的反對聲中宣布為克隆技術提供巨額資金支持，生物板塊立刻漲停。
第三天，兔子設定了全民醫療的最低標準，只要是在醫保醫院內，都設立了監督機制，敢亂搞就直接拍死，受到了全民擁護和好評。
第四天，大米宣布重啟奧黑馬的醫保政策，並承諾將新葯的臨床觀察期縮短50%。
兔子和大米爭相發展生物技術的行動引起了恐慌，有謠言說兔子和大米在爭相製作基因武器。
這種說法只能讓愛德森不斷的苦笑，基因武器要是有用就好了，可對一群機器人用生物武器有個鳥用。
難道楊森還會親自上戰場不成么？
~~
在彎彎，統一的呼聲越來越高，知道奇迹之島真相的人都在恐懼日後的清算，但兔子兩個月的愛答不理簡直讓他們心如死灰。
綠綠們的臉色更他喵的綠了，以前是整天吹牛皮瞎折騰搞獨立，現在給他獨立的機會他們都不敢！獨立之後就是要面對種花家可能的星際戰艦，是不是太卧槽了。
自己的大米爸爸已經徹底和自己斷絕關係了，什麼代表處，神馬第七艦隊，現在還不是要多遠滾多遠了？
兩岸熱線現在每天都是爆滿狀態，蘭蘭們雖然也在害怕，但至少跟兔子還是友好的，不用擔心生命問題，綠綠們則每天瘋狂的向大陸的親戚求救悔過，可數典忘祖的玩意兒誰愛搭理呢。
最後一個上級兔子被煩的不行了，直接來了一句，「我們現在不急，你們先處理好你們自己的事兒。」
什麼情況，我們都認輸了，難道就不能給條活路嗎？
非要我們接受正義的審判，非要我們被暴民打死才甘心？
但好死不如賴活著，熱線必須繼續打，認錯行動還得繼續，至於還想獨立的瘋子，就不太好辦了。
監獄已經滿員了，實在不行就埋了吧。
~~
三個月時間足足讓泰坦星大變樣，完全變成了先行者自己的工業行星。
高聳入雲的鋼體結構，甚至壯觀；巨大的礦坑遍布周圍，無數的輝耀人在忙碌，他們操作飛行礦機攫取礦石，再將將礦石傾倒至軌道列車上。
高溫和冶鍊讓那些金屬安分的變成先行者所需要的單晶狀態，然後這些寶貴的金屬再通過貨運飛船送往奇迹號，補充先前的物質損失。
這裡是先行者的一座礦場以及冶鍊中心的綜合體，這樣的廠區，先行者還有三處，而且新的廠區還在不斷增加中。
這裡不是地球，本來也不適合人類生存，菲菲就沒考慮氣候以及污染問題。
金屬產量不均衡（鎳偏多）以及沒有找到足夠的土壤，生態計劃暫時破產了——地球攜帶來的種子可能不會適應這裡的礦渣（並非所有的植物都能適應無土栽培）。
不過沒有關係，生態只是為人類去準備的，那麼在建的這艘星艦就先辛苦下輝耀人好了。
巨艦大炮才是正義，沒有奇迹號，楊森甚至會死於蘑菇蛋的爆炸之中，這讓楊森下決心讓輝耀號武裝起來。
帕瓦格電磁護盾技術，重力牽引技術，巴米揚迴旋脈衝炮以及一系列的常規火炮，這些都是奇迹號上沒有的設計。
楊森已經決定，用大炮搞定一切了。
~~
皮蓬作為家屬和金屬材料磚家，他現在負責著2號冶鍊廠的監視工作。
他終於明白了，艾米所說的末日船票是什麼意思，心中無限感慨之餘，更是忍不住后怕。
現在，能夠在地球之外進行行業內工作，這是以前想都沒想過的，當初被分配任務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會像普通人那樣通過幻境頭盔去操作機器人干苦力呢。
先行者製造的冶鍊塔自動化程度太高了，自己每天就是蹲在控制室里無所事事，很無聊，也很尷尬。
室外的情況很差，零下200度的低溫，要穿的配件太多，真心不如讓那群船員駕駛機器機體方便的多。
（皮蓬：話說為什麼自己沒有機體，是因為分工的原因么？）
先行者公司的免費配額里不含奢侈品的，皮蓬先前答應了每天送鮮花給艾米，現在即便是咬著牙也得工作賺錢買鮮花，上帝不喜歡半途而廢的孩子。
（皮蓬的考察期延長了，因為協定的原因，考察期延長至1年半。）
~~
今天是梁靚和許明的休息日，他們倆約定一起去看看同事。
和輝耀人打過交道才知道，其實他們人都還不錯。
比如某個愛打架的霍克，他僅僅是看曾經的對頭，那個食人魔巴扎爾很不痛快，現在，因為是酒友的關係，他和許明都快成兄弟了。
地上已經逛的差不多了，梁靚和許明這倆準備去地下世界探險，看看許明的那個好朋友霍克究竟是什麼樣的。
生態居住區沒有通往地下的電梯（沒有開放，楊森覺得人類應該還沒有和機械種族了解的足夠徹底。），他們倆得去交通中樞去中轉。
由於他們倆目前都在礦區工作，身份秘鑰中的許可權包括進入下層區域，一切都很順利的樣子。
「這就是下層區呀！」
梁靚又拿起相機開始邊走邊拍，記者是她的本職工作，相機和鋼筆就是她的飯碗，但徐明還是小心的提醒了她，這裡有人不喜歡閃光，特別是那些幻境世界的食人魔。
梁靚也曾經被食人魔的稱號嚇壞過，但逛論壇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完全被騙了，什麼食人魔嘛，長的怎麼跟怪物史萊克差不多。
而且現在大家又都是工友，抬頭不見低頭見，頂多也就人格信息被定義成食人魔而已了嘛。
看到梁靚根本不聽勸，依舊我行我素，許明只好在虛擬社區中不斷的說著打擾了，抱歉之類的話。
先行者下發的規定是，可以隨意在虛擬社區的競技場打架，超過限定範圍就是罰款、罰款、再罰款，但一旦在現實中動用機體，靈魂就會被送到勞教所，冰封起來。
所以在虛擬社區中，兩旁的異類只是呲牙咧嘴，他們的機體卻一動不動，靜靜的怪嚇人的。
出了異類區就到了一級凡爾賽區域了，這裡密密麻麻的排列著幾十萬具機體，甚為壯觀，畢竟在王都之亂中死亡的平民和士兵太多了。
許明和梁靚溜溜達達的走了半天，發現在霍克說的位置，機體位是空缺的。
很尷尬，許明並沒有跟霍克約定，他一直以為只要不出工作，霍克就會和其他人一樣泡虛擬社區的。
「沒什麼呀，挺好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下層世界呢，我們再溜溜吧，這裡很有意思呢。」
梁靚想得很開，自己的男朋友就很不靠譜，認識的工友一定不靠譜就是了，找不到人，找到一大堆素材也很不錯。
「你開心就好，拍了這麼多照片，你存的下么？」
許明假裝輕鬆的聳了聳肩，內心處缺十分著急，小聲讓冬冬趕緊幫忙找找霍克這個酒鬼。
「你不知道么，最新版的智能眼鏡存儲容量超過10T呢，相機拍攝的照片都被紅A拉走整理了。」
「我去，真的假的，我一直都不知道，眼鏡又升級了？」
「嗯，據說是更換了存儲介質，要不然我能咔嚓的這麼開心么。」
「還是你厲害，對了，冬冬找到霍克了，他竟然跑到上層生態區去了。」
「他去上層去幹嘛？」
「東東說是蹲在酒吧門口發獃~」
「他喜歡人類美女？」
梁靚忍不住抱了抱肩膀，好像碰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不，他只是看別人喝酒，望眼欲穿罷了。」
許明忍俊不禁，這傢伙大概只能回爐了。
~~
再次回到上層區，許明果然在安琪兒酒吧門口找到了蹲著流口水的霍克。
梁靚看著這個粗獷的漢子，輕輕的推了推許明。
「這不是人類么？」
「他是嫌棄原本的那個四臂機械工人的機體，因為曾經跟他一組的那個食人魔也是的這個機體。」
「這個定製的機體很貴的吧？」
「誰說不是呢，菲菲找了各種理由扣了他大半年薪水。」
「咦~，他們也有薪水？」
「當然，和我們一樣的，先不說了，霍克~~！！回回神，我們來了。」
許明揮了揮手，發現這個酒鬼一點反應都沒有，便放大了動作逐步靠近，直到許明的手完全蓋住了感測器，霍克才反應過來。
「啊，許明，我的好兄弟，你什麼時候來的。」
霍克尷尬了一下，發現是許明，便向往常那樣，張開雙手準備擁抱一下，沒想到許明滋溜一下子閃開了。
「少來啊，我沒錢了，錢都上交了，不要以這種方式訛詐我。」
「怎麼可能呢，呵呵！」
霍克打了個哈哈，其實他就是想這麼乾的，望酒止渴的他已經忍了很久了。
「霍克先生吧，我是許明的女朋友，我叫梁靚。」
梁靚大大方方的伸出了右手，準備和許明的同事禮節性的握一下，但她忘了，霍克是輝耀人，根本不懂握手是幾個意思。
「哎呀，是弟妹呀，我兄弟真是好福氣呀。」
霍克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眼，忍不住讚歎道。
「別在這蹲著了，咱們找地方坐坐吧。」
許明心疼梁靚，今天已經走了不少路了，鞋底都快磨破了吧。
「大兄弟就是痛快，今天又請客呀。」
「請個毛線！」
~~
三人找了個露天的石桌，各自坐了下來。
「大兄弟，酒啥時候上來呀。」
霍克又調皮了，上次的獎金雖然沒有被菲菲剋扣，不過據說還了欠款也都差不多了。
許明：「你的機體又沒有味覺系統，喝什麼酒啊，別鬧，我女朋友對你們比較感興趣。」
霍克：「哈？少見啊，竟然有藍星人對輝耀人產生興趣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呀，滋滋。」
梁靚：「霍克先生說笑啦，不知道霍克先生之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霍克：「我，就負責在北地打打野蠻人，然後就是整天吃苦，凡爾賽的那個老頭不想看到我，我也就不想看到他。」
（霍克做過將軍的事兒，沒怎麼對外說。）
梁靚：「哦，凡爾賽的老頭？算了，霍克先生的性格一直都這麼樂觀么？」
霍克：「不知道你說的樂觀是啥意思，但我天生就這樣，北境很苦的，不這樣堅持不下來。」
梁靚：「也對，相關的資料我也看過，那裡經常是極寒天氣，大雪紛飛，一般人熬不下來呢。」
霍克：「是啊，熬不下來的都死了。不過熬下來也沒用，還是死，北境就是一條死亡之城。」
梁靚：「但是您包圍了凡爾賽的安全，是個大英雄呢！」
霍克：「我才不算英雄，要說英雄，那個瑟琳娜才是，據說她平定了野蠻人的入侵，還做了很多的大事兒，很可惜，她還是死了。」
梁靚：「瑟琳娜公主並沒死啊，不是說她接受了晉陞，現在以天選者的身份帶領著你們輝耀人負責很大的項目呢。」（很吃驚的樣子）
霍克：「沒死也可以來到這個世界？」（更吃驚的樣子）
梁靚：「當然啊，兩個世界是互通的嘛，裡面的人當然可以到這邊來了。」（理所當然的表情）
霍克：「算了，不想了，公主殿下活著就好，這樣凡爾賽就更安定了。」（嘆了口氣）
梁靚：「霍克先生很可愛呢，跟我的那個同事不太一樣，他總是十分正經的樣子，我還以為輝耀人都那樣呢。」（噗嗤一笑）
霍克：「貴族吧，那群傢伙就喜歡假正經。」
梁靚：「是不是貴族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說他叫安東尼，王都人呢。」
霍克：「誰？安東尼？那個混蛋么？我要見見他！」（急促，差點掀翻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