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標題黨
瑟琳娜他們被山賊的投誠耽誤了一會兒，加上道路殘破，下午天剛擦黑才到了亞留特。
士兵長沃克已經很不安了，他身邊才有15名衛兵。
公主殿下貌似任性的舉動，給保衛工作造成了巨大難度。
瑟琳娜彷彿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似乎對於自己的安全毫不關心，讓沃克很是頭痛，公主殿下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前鋒沒有專門的通知亞留特進行安排，瑟琳娜覺得擾民不說，還會增加對貴族們的吸引力。
貴族們或許知道自己的路線，但不能確定自己什麼時候到了哪裡。
亞留特是個靠山的村鎮，雖然規模正在往小型城市上發展，但名字和級別都沒有變，大概此地的領主衛斯理想省一些稅款的緣故吧。
此地的墨銅礦山是亞留特的主要經濟來源，墨銅這種較稀有的金屬在王國和帝國的需求量都很大。
當然，有需求就有爭鬥，礦洞所在的區域正好處於兩塊貴族封地的中間位置，所以亞留特的領主經常和沙加市的勛爵對著罵街，已經成了貴族中的笑談了。
今天，衛斯理剛剛在沙加市栽了跟頭，一回到亞留特就發現瑟琳娜的座駕把村口給堵了。
怒火中燒就是形容現在的他，神他喵的情況，誰那麼……
衛斯理說不下去了，他看到了負責警戒的衛兵。
南境的土包子！
看到了士兵手中奧斯汀要塞特有的鋼紋石長槍，衛斯理就猜到了前面為什麼會堵車了。
外鄉人一人兩枚金幣的入城費可並非每個人都會掏的，不過是龍你給我趴著，是虎你給我卧著，我倒要看看你們敢不守規矩？
大搖大擺的衛斯理，看到了一個熟人，迦南侯爵的衛士長沃克。
當時他的臉色就有點綠，馬車裡面應該不是迦南侯爵吧，這位大老爺怎麼跑到我這個小地方來了？
衛斯理湊到沃克的旁邊，拉著他笑聲說到。
「沃克，迦南侯爵什麼時候來的，你怎麼不早通風？」
看著一臉埋怨的衛斯理，沃克有好氣又好笑，你自己屁股不幹凈怨別人沒幫你擦？
「衛斯理，少來這套，裡面不是迦南侯爵，而是…」
「是他的親屬？」
「不是，是…」
「是侯爵的小妾？」
「也不是，跟侯爵大人沒有關係，是…」
「那就好了，我去看看！」
沒等沃克說完，幾次打斷他的話，最後還直接向公主的車架衝過去了，看的沃克直發愣。
見過作的，沒見過這麼作的！
不過他沒有動，這種二貨根本不會對公主殿下造成危險。
衛斯理看到了一個特意服裝的冒險者，應該是這群人的頭領，他趕緊沖了過去。
「喂，那個誰，趕緊下馬，不知道這是亞留特么？」
姚楠（賽琳娜）愣了，什麼時候亞留特有了入城必須下馬的規矩了？
不過看衝過來的這個人也是個貴族的樣子，姚楠還是下了馬。
「您好，先生，我不記得這裡有過不能騎馬的規矩？」
「規矩改了，從今天起，這裡不能騎馬入城！」
衛斯理耀武揚威的呵斥道，好像天是王大他是王二一樣。
姚楠一陣氣急，這群貴族能不能靠點譜？
就在倆人準備爭辯之時，馬車的門開了，盛裝的瑟琳娜從車廂中踩著階梯下來了。
「領主先生嗎？您好！」
「您好，美麗動人的小姐，恕我冒昧，能否告訴我您的芳名呢？」
一副豬哥的嘴臉，姚楠忍不住氣歪了鼻子，以前這種貨色他可是見一個打一個的。
「領主先生，我不建議您知道的太多，我們只是想進城住宿而已。」
瑟琳娜一臉為他好的樣子，反而激起了衛斯理更大的好奇心，當然，四周圍觀的人群也越來越多，把這裡圍得水泄不通。
「我必須要知道，查驗露宿人的身份是領主最重要的權責，我必須要知道你的名字，當然，你要是能跟我回家，或許我能在床上好好聽你解釋……」
衛斯理忍不住口水都要留下來了，此等美人不要說在床上，就是親一下他也滿足了呀。
「呃，您堅持的話，那就沒辦法了，我叫瑟琳娜*克雷姆，現在我可以進城了么？」
瑟琳娜很淑女的向衛斯理行了個禮，柔聲說道。
「瑟琳娜？好熟悉的名字…」
一開始衛斯理還沒反應過來，不過身邊的管家已經忍不住了，悄聲對他說了聲什麼。
衛斯理突然兩股戰戰，似乎要尿了褲子。
不過他還是艱難的挺住了，繼續裝模作樣的點點頭，磕磕絆絆的說到：
「那…那什麼…沒問題…了，你…可以走了！」
說完，衛斯理就好像失去了骨頭一樣差點坐到地上。
管家趕緊扶住了他，事兒還沒完呢。
「只是我么，這裡還有好多人…」
瑟琳娜楚楚可憐的聲音，彷彿成了衛斯理的催命符一樣。
「都走，進去！」
這貨現在嚇得連句整話都不會說了，要不是被管家扶著，恐怕早就趴在地上了。
人群聽到了領主的這句話之後，歡呼聲響了起來。
（瑟琳娜的名字在南境之外傳播的不是特別廣，而且主要傳播的還是她那個賽琳娜的名字。）
最近這入城費貴的厲害，兩個里亞爾能讓自己忙乎一天了，現在能免費誰不高興？
（守衛看人收錢，有錢人就狠宰，一般平民也就兩個里亞爾。）
「領主萬歲」的口號就這麼簡單的唄喊出來了，還真是一群單純的人呢。
瑟琳娜看著這群人的鬧劇，也是很無奈，各種設定他也都見過了，可就是沒見過這麼離譜的。
看到衛斯理癱軟到快站不住了，瑟琳娜向其躬身施禮后，上了馬車，跟著大部隊進城了。
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衛斯理也撐不住了，臉上的虛汗涌了出來，褲子也尿了。
管家趕緊招呼人，將領主大人送回他的府邸，好好清洗。
一個公主的頭銜當然不能讓衛斯理如此懼怕，他是害怕黃金薔薇的功績帶來的毀滅性混亂。
一個冒險者出身的公主，會不會出於任性在亞留特掀起滔天巨浪也未可知，不講貴族們的規矩才是他們最害怕的要點。
貴族的通用屬性就是「循規蹈矩」，他們害怕公主回歸會破壞這種脆弱的平衡。
衛斯理是一個普通的貴族，亞留特的領主，比較貪財。
他的原則只有一個，我的就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給錢就好」。
泡在浴缸里的衛斯理腦袋疼的要死，他怎麼就想不明白，自己為啥口花花的調戲了公主。
看著霧氣蒸騰，再看看浴缸，他一陣悲哀，這個切了巨龍的公主，不會順手把我燉了吧？
擦乾身體，換上禮服，衛斯理硬著頭皮來到了瑟琳娜下榻的旅館。
旅店老闆看到了領主的車駕，早早的就在外出門迎接，心裡卻一直腹誹著，「這個扒皮領主怎麼又來了？」
衛斯理沒有打理這個面笑心非的混蛋商人，直接找到了坑了自己一臉血的沃克，上去就是一個左勾拳。
沃克的壞笑被凝固了，突如起來的一拳打的他有些蒙圈。
「上次的酒錢，還你了。」
一臉不滿的衛斯理拉著沃克找了個椅子坐下，憤憤不已。
「憑什麼！你自己挖的坑，憑啥還賴上我的酒錢？」
好一會，沃克才明白這個無賴說的是什麼意思，開始了爭執。
「先不說這個了，公主大人的心情如何，不會在生我的氣吧？」
「應該不會兒，不過你這喜歡調戲人的臭毛病該改改了！」
「改不了，改了還是貴族么？」
……
從沃克處打聽到了相應的情報，衛斯理整理衣裝，準備求見瑟琳娜，卻碰上了白天和他有過爭執的姚楠（賽琳娜）。
「您好，這位先生，我想求見一下公主，請問能否幫忙傳達一下呢？」
這一次衛斯理很客氣，沒有了在大門口時候的那股趾高氣昂的勁頭兒。
「你要找瑟琳娜？」
今天姚楠的身體異常疲憊，早早的去休息了，幻境世界給他造成了很大負擔。
通過比對信息顯示，姚楠的身體似乎有加速衰老的趨勢。
（幻境頭盔長時間過載使用會加重腦負擔，第一個副作用就是腦部衰老加速。）
這讓賽琳娜的心情非常沉重，為什麼先行者的首領，每個人都在遭受著如此折磨。
看到了下午那個不靠譜的貴族領主衛斯理，賽琳娜就是一陣沒好氣。
一個高尚的人在燃燒奉獻，一個墮落者在玩世不恭，鮮明的對比，讓她對這個世界有些失望了。
「是的，我想向公主殿下解釋一下今天下午的誤會，並求取殿下的寬恕。」
「殿下已經睡了，一天的行程，讓殿下疲憊不堪，明天再來吧！」
姚楠外形的賽琳娜一揮手，為衛斯理指明了大門的方向，就差直接讓他滾蛋了。
衛斯理笑了笑，很紳士的和「姚楠」握了握手，示意和平，然後出去了。
他不會和這種冒險者出身的武夫較真，這就是貴族教育的成果。
姚楠（賽琳娜）和沃克交代了一下明天的行程，並吩咐他不要再放任何人進來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下線照顧真正的姚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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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得到賽琳娜的彙報，非常震驚。
先行者之前從未進行過超長期的幻境頭盔醫學實驗，姚楠是第一例也是唯一一例超期使用幻境頭盔的個例。
過度疲憊導致腦部衰老加速，這種情況前所未聞，甚至震驚了楊森。
姚楠是他的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朋友，他不想失去他。
但幻境世界的問題已經顯現，不去處理的話，也沒有時間去再建立一個新的幻境世界了。
兩年的時間和一個朋友的取捨，讓楊森無比痛苦。
人類，你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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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琳娜接到了菲菲的絕對命令，盡量縮短姚楠的幻境頭盔使用時間，每晚必須要保證姚楠的睡眠，退隱任務結束之後結束姚楠幻境頭盔的使用許可權。
幻境頭盔的設計漏洞，不僅僅這一點，或許還有更多的尚未發掘。
姚楠的疲憊不是說說的，他的嗜睡症越來越嚴重。
次日，衛斯理又來了，這次他帶來了很多禮物。
瑟琳娜（姚楠）很高興的接見了他，並和他談了很多。
「公主殿下，昨日我的魯莽給您帶來了不快，我僅代表我和我的家族向您致歉。」
「不必在意，衛斯理先生，實際上我很欣賞您呢。」
「哦，是嗎，殿下？」
「風流瀟洒，不拘小節，遊戲人生，在您身上我看到了其他大貴族們所沒有的閃光點。」
「殿下說笑了，我就是一個紈絝而已。」
「凡爾賽的貴族崛起，王權旁落，早晚會有一場鬥爭，就像十七年前的宮變一樣，您就早早的看到了這一點，這糊塗已經裝了十七年，從黯然失落到卧薪嘗膽，最後的出類拔萃，我哪一樣說錯了呢？」
「公主，您？」
「衛斯理先生，我希望您堅守您的立場，保護好亞留特的繁榮，在適當的時候摘下您貪婪的面具，為了凡爾賽，為了女神，為了布雷迪公爵，可好？」
「公主殿下，布雷迪公爵是叛逆……」
「有人想要栽贓嫁禍，有人想要火中取栗，有人則是被逼無奈，我之所以把回歸路線設定到這裡，也是想見見你，公爵之子。」
被點名身份，衛斯理唰的一下站起身來，震驚的倒退幾步，右手捂住心臟，大口喘氣，好像想起了什麼痛苦之事。
「衛斯理先生，請您坐下，做好！」
瑟琳娜的聲音變得很嚴厲，氣勢一下子涌漫開來，這才是屠龍者的真正強威。
「十七年前的事情，給你我都造成了巨大傷痛，所以我們要復仇，我們要找到元兇，而不是我那個背鍋的父王。」
「是~」
衛斯理的嘴唇打著哆嗦，已經有十七年了，雖然在國王陛下的照顧下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沒有暴露，但同樣，那場宮變也讓自己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亞留特，就是自己的依靠，假裝成貴族派系的王黨，一付虛假面具帶了整整十七年。
好一會兒，在屠龍者威勢的壓制之下，衛斯理終於恢復了平靜。
「致敬偉大的公主殿下，衛斯理*布雷迪在此向您效忠！」
衛斯理單膝跪地，心悅誠服，或許，只有這樣的真正的天命之子，才是凡爾賽的希望所在吧。
瑟琳娜（姚楠）心中一陣好笑，多查查設定還是有好處呀。
「繼續你的任務，努力追查真相，總有一天，我們會復仇，去品嘗手刃敵人的甘甜。」
「遵命，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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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亞留特，沃克從衛斯理處敲詐了不少補給，車隊再次開始向前。
亞留特的平安無事讓大家休息的都很不錯，甚至沃克和衛兵們還有說有笑的。
瑟琳娜（姚楠）被姚楠（賽琳娜）按在車裡，要求強制下線，賽琳娜要求他每天在線不能超過5個小時，這是目前的安全極限（只針對姚楠）。
剩下的時間，都將由賽琳娜變回原來的模樣充數。
姚楠糊裡糊塗的就被小雷踢了出去，回到了現實世界，看著天花板一陣迷茫。
呼叫護士幫自己擦擦臉清醒一下，姚楠坐上了特製的輪椅。
整天在幻境世界里忙來忙去，很久沒有看到真正的太陽了。
或許，每天都能看到太陽，也是一種幸福吧。
既然不能用幻境頭盔，姚楠只好帶上智能眼鏡，準備看看新聞。
「一名大米機器人磚家在魔都考察時被撞傷，入院治療。」
「先行者公司宣稱願意承擔此磚家的醫療費用，但不準備負責。」
幾篇標題黨，讓姚楠一愣。
什麼鬼？撞車了？怎麼可能？
點開標題才知道，原來就是一個叫皮蓬*道格拉斯的人來考察先行者公司，參觀完之後自己去商場買東西遇上了車禍。
麻吉，怎麼什麼事兒都能聯繫上先行者，這媒體沒事兒幹了么？
姚楠第一次這麼痛恨標題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