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往昔（下）
第446章 往昔（下）
溫玉瑾看著溫凌的模樣，當年九王奪嫡，究竟發生了什麼，史書之上只是寥寥幾筆，可是，看溫凌的模樣，那幾筆絕對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故事。
「溫玉玘的生母，是皇宮之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宮女，皇恩浩蕩，我皇兄，也就是先皇臨幸了她，還一朝有孕，先皇自然是高興，便封了妃子，封號嫆一時間惹得眾人羨慕，一個小小的宮女飛上了枝頭，差不多與鳳凰比翼。可是……皇家之中那有長情二字，很快，宮中又來了新人……
什麼獨寵，什麼榮幸只不過曇花一現，宮女出生的嫆妃，很快就嘗到了宮中的牆倒眾人推，很快就犯了錯，那些個原本就不多的情意，很快就消失殆盡，被先皇一貶再貶，最後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美人。原本已經嘗過山珍海味，阿諛奉承，討好諂媚的嫆美人，如何受的了這種落差，皇宮之中，是個人都可以欺負她。而，這個皇宮之中唯一一個可以受她欺負的人，就只有她的幼子，溫玉玘……」
「溫玉玘不是她的孩子嗎？」宣宸忍不住發出了疑問，他自小是受眾人呵護長大的，尤其是他娘，更是容不得，其他人欺負他半分，朝堂之上，也是護著他的。母親不該都是這樣的嗎？
誰知，溫凌冷冷一笑。
「有時候，榮華富貴可比那些摸不著看不到的感情好太多了。」
「嫆美人發現，只要自己的孩子生病，先皇無論如何，都會前來看望，或者有時候還會留下來。所以，她便將年幼的溫玉玘泡在冷水之中，讓他一次次的風寒，太醫開的葯也會好好的給他吃。所以，那時候溫玉玘今日不是風寒，就是發熱，先皇來來去去久了，也就厭煩了，甚至以為溫玉玘年幼便會同著他母親一同邀寵，便也漸漸的不理會嫆美人還有溫玉玘……
先皇不來了，嫆美人急了，甚至讓溫玉玘病入膏肓，先皇也不再踏入她的殿中，她將這一切都怪在溫玉玘身上，日日對他又打又罵，若不是一日，皇后的宮女發現差點被打死的溫玉玘，這件事也不會讓人知曉。
先皇知道后一怒之下，讓人亂棍打死嫆美人，嫆美人死前都在咒罵溫玉玘。罵他不能為她帶來盛寵……」
說到這，溫玉瑾和宣宸都沉默了起來。
這麼看來，溫玉玘年幼時也是凄苦。
「呵！現在想來，他當初陪著他那個該死的娘一同死了！那該多好！」
溫凌眼中滿是殺意。
「後來，溫玉玘養在皇后膝下，直到成年，乖巧懂事，不爭不搶，與所有人交好，即便是別人搶了他的功勞他也是一笑而過，總是一臉笑意，不知迷了多少人的眼。可是！他與所有人交好，不動聲色的挑撥著每一位皇子，讓他們對皇位都有了覬覦之心。二皇子，他不甘為人臣子。三皇子，他為了在欺壓他的二皇子身上出口氣。四皇子，他母妃同皇后鬥了一輩子，他亦如此，五皇子，六皇子，八皇子，九皇子，他接近他們，幫助他們收集勢力，幫助他們掩人耳目，讓他們每個人都認為他們才是隱藏的最深的人，每一個人，都以為他們看到的都是他們的勢力。
在先皇傳來重病的消息，溫玉玘親手挑起了這場戰火，讓他們一個個的都去和太子斗，互斗，而他卻坐收漁翁之利，暗地裡掌控皇宮，假傳聖旨讓我去平亂。提防東昌趁虛而入，我竟然瞎了眼的信任他，甚至還把你娘交給他，讓他保護你娘，別讓你娘捲入奪嫡的紛爭之中。
可是，我前腳出了上京城，後腳他就掌控了整個上京，等太子平定所有奪嫡的皇子之後，溫玉玘收回屬於他的勢力，與太子想對，甚至於要強於太子。
你娘被他挾持，還是我親手送過去的，先皇，皇后，皇宮一干人等都被挾持，溫玉玘最後血洗皇宮，我趕到的時候，溫玉玘一刀刺在你娘身上，說是要看看，她懷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那一刀，扎的好深，血染紅了一片……比在戰場上更讓人觸目驚心……玉瑾，每每回想起來，我都恨不得去死，是我親手把你娘交給他的啊！是我……害死你娘的！」
溫凌看著溫玉瑾，當年他怨恨溫玉瑾的出生讓司柔難產血崩而亡，可是……追根究底，若是當初自己早一點發現溫玉玘是什麼樣的人，哪怕是將司柔留在凌王府中也好，為什麼……為什麼聽溫玉玘說了幾句奪嫡之亂，司柔一個人在凌王府中不安全，就把司柔交給了溫玉玘保護，若是自己不把司柔交給溫玉玘，她也不會難產而死，自己也不會失去她……
現如今，歸根究底下來，錯的不是別人，是自己！當年他以為溫玉明殺了溫玉玘，一錯再錯，沒有確定溫玉玘已經死了，導致現如今，他就連司柔的遺體都沒有保存住。
溫玉瑾看著溫凌，閉上雙目，緩緩開口道。
「爹……不怪你！娘的仇，我們來報！」
溫凌看著溫玉瑾，苦澀的笑了笑。
「溫玉玘心機頗深，最重要的，他是個瘋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然是個瘋子！」
溫玉瑾嘆了口氣，瘋子又如何？他哥之前不也是瘋子嗎？她也算明白了，溫凌一直以來不願意提起溫玉玘的原因，他不願想起當年發生的那些事，不願意原諒自己當年做出的蠢事。
「爹老了！可是，你娘的仇！自然是我來報！」
溫凌站起身，看著溫玉瑾，臉上掛起一抹決然，他當年能夠打敗無心，現如今自然能，溫玉玘欠他的，也該還回來了！
司柔是自己的，無論當年是誰先遇見她，他都是自己的，死的活的，都是自己的，誰也別想把他的柔兒奪走！別想！做夢都別想！
溫凌還沒說的，當年司柔最先遇見的人，是溫文爾雅的溫玉玘，但是愛上的人是他溫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