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心病

  第266章 心病

  溫玉珏看著舒韶玥的模樣,在舒韶玥眼瞼之上落下一個吻。


  一旁的舒淺兒呆愣的看著這一幕,溫玉珏抬起頭看著舒淺兒露出一個淺笑,對著舒淺兒招了招手。


  「淺兒,過來,爹爹給你梳頭……」


  舒淺兒搖了搖頭,帶著嫌棄的目光看著溫玉珏給舒韶玥梳的頭,她爹爹感覺什麼都好,可是……手藝真的不好。


  舒淺兒隨即轉身跑出了房門,溫玉珏看著舒淺兒的背影,又看了看舒韶玥的髮髻,確實不怎樣,不過他會慢慢梳的更好的,他要給舒韶玥梳一輩子頭。


  許久,溫玉珏抱著舒韶玥走出房門,將舒韶玥抱到靈堂之上,二人並排跪著,舒韶玥低著頭,跪在那木納的模樣,讓人完全看不出來她當初的風範。


  金子自從溫玉珏帶著舒韶玥來到靈堂之後,就一直偷看著舒韶玥。


  這時秋月走入堂中,隨後看了看溫玉珏和舒韶玥,溫玉珏看著秋月,知曉秋月有話對他說,看了看舒韶玥,隨即起身和秋月一同走出堂中。


  長廊之中,秋月停下步伐,轉過身對著溫玉珏行了一個禮。


  「小姐,麻煩溫公子了。」


  溫玉珏看著秋月,秋月跟著舒韶玥多人,也算是個明白人,秋月不會無緣無故找自己。


  「等老爺頭七過了,我們便會帶著小姐回去了。」


  「回去?回哪裡去?這裡是玥兒的家,你們想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溫玉珏看著秋月,眉頭皺起,秋後的庭院顯得有些蕭瑟,加上白綾燈籠,更加顯得凄冷。秋月就這麼站在溫玉珏面前,微微低著頭,溫玉珏一清二楚的看著秋月發上的白綾。


  「溫公子,我們本就不是上京人士,小姐的家在蓮城,如今小姐變成這般,上京再待下去,只不過是徒增悲傷罷了。溫公子若是在意小姐,捨得讓小姐難過嗎?」


  秋月說完,抬頭溫玉珏,只見溫玉珏垂下眼眸,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這件事你不用費心,玥兒爹爹的墓地選好了嗎?」


  秋月搖了搖頭。


  「不曾……」


  「什麼意思?」溫玉珏看著秋月,不曾?是沒有選,還是沒選好?


  「老爺曾經吩咐過,他若是一天沒了,就讓我們將他的骨灰帶回去,葬在夫人身邊。」


  秋月解釋道,舒萬成早就交代好了後事,其實他們根本不用多做安排,唯一的意料之外,就是舒韶玥接受不了舒萬成的離去的消息,變成那般模樣。


  溫玉珏點頭,表示明白。


  「離去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會安排好,你放心,我斷然不會讓玥兒在受到一絲傷害。」


  溫玉珏對秋月的保證,秋月點了點頭,不在說話,能讓溫玉珏這般尊貴的人,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證,小姐在溫玉珏心中,當真是極重的吧。


  溫玉珏隨即轉過身,回到靈堂之中,舒韶玥還是之前那副模樣,銅盆之中的冥錢燒的只剩一點點,溫玉珏跪在舒韶玥身旁,繼續燒著冥紙,時不時回過頭看一下舒韶玥,然後再繼續燒冥紙。


  頭七那日,舒萬成的棺槨被一把烈火焚燒的一乾二淨,最後只剩下一罐子骨灰,為了不惹舒韶玥傷心,溫玉珏沒有帶舒韶玥去看。


  可是,從舒萬成的棺槨抬出舒府那一刻,舒韶玥坐在椅子上,淚水止不住的流下,明明面無表情,木納的坐在椅子上的舒韶玥,雙目之中緩緩流下淚水,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子無法言語的悲鳴,那般模樣,看起來讓人心疼的不得了。


  溫玉珏將舒韶玥摟在懷中,舒淺兒被秋月帶走了,舒韶玥這個模樣不能送舒萬成最後一層,秋月說,就讓舒淺兒代她,去送舒萬成最後一程吧。


  也不知過了過久,溫玉珏給舒韶玥披上披風,抱著舒韶玥走出舒府的大門口,今日火化了舒萬成,他們就要啟程離開上京了。


  溫玉珏抱著舒韶玥,舒韶玥的雙目直勾勾的看著舒府的大門,金子看著溫玉珏將舒韶玥抱上馬車,僵硬的站在舒府門口,看著舒韶玥,心中默念了一聲對不起。


  溫玉珏將舒韶玥放在馬車之上,為舒韶玥理好胸前的衣襟,攏了攏披風,轉過身卻看見金子舉著一把匕首就要朝著胸口刺去,溫玉珏急忙拔下舒韶玥頭上的一根銀簪打落金子手中的匕首。


  安頓好舒韶玥之後,溫玉珏這才走到金子面前,明晃晃的匕首躺在一旁的地面之上,溫玉珏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金子,隨即開口道。


  「你覺得,玥兒還不夠難受嗎?你死了,你解脫了!玥兒呢?平白無故又背上你的命,你讓她如何處之,要麼你就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再死!要麼你就好好活著,為了玥兒活著!」


  溫玉珏看了一眼金子,轉身回道馬車之中,金子抬頭看著溫玉珏的背影,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幾耳光,隨即跪在地上。


  她總是在做錯事,一而再再而三,害了老爺還不算,現在還差點害了小姐,她真該死!


  溫玉珏看了一眼金子,隨後為舒韶玥揉著手。


  按摩這舒韶玥手上的穴位,他知道,舒韶玥低頭一手撥這算盤上的算珠時,纖細的手指上挑,下撥的時候很好看。那是他無意中見過的一個場景,現如今卻記得很清晰。


  「我知道……玥兒定不會讓她去死,我已經阻止她了,她也應該不會再尋死了。」


  回答溫玉珏的還是一陣寂寥,溫玉珏不以為意,繼續喋喋不休的和舒韶玥說著舒淺兒,說著秋月,說著春花。


  「對了……玉如雪派人給你送了一封信,我給你留著呢,你什麼時候想要看的時候,記著給我要啊。」


  舒韶玥還是那副木納的神情,若不是雙眸微紅,都不會有人知曉,她剛剛才無聲流淚過。


  溫玉珏嘆了口氣,大夫說了,舒韶玥這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導致現如今心智不全,她能聽到別人說話,卻不會做出回應,換句話說,就是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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