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咫尺天涯【下】
第149章 咫尺天涯【下】
「那個……明日……明日我們去錦湖游湖可以嗎？帶上淺兒，就你和我，淺兒。咱們一家三口……去游湖……」
溫玉珏好不容易磕磕絆絆的說出這句話，彷彿用盡了溫玉珏一生的勇氣。他小心翼翼的看著舒韶玥，期待的看著她，等待舒韶玥的回復，這個短短的過程，滿滿都是緊張還有期待。
舒韶玥笑了笑，溫玉珏的心都提了起來。
「殿下莫要忘了，世子妃還在家中等您！」
溫玉珏一怔，急忙開口。
「玥兒，你聽我說……那時候……那時候……我是聽了你和司徒渝的成親的消息，氣的鬼迷心竅……才……」才向慕容清歡求了親。
「殿下的意思，是我逼你的了？是我拿著刀，逼著殿下讓人去國公府提親？是我拿著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著你紅衣白馬繞了大半個上京城吹吹打打的將世子妃娶回凌王府？」
舒韶玥看著溫玉珏一字一句的開口道，當初種種，怪的了誰？
「不……我……你……對不起玥兒。」溫玉珏露出一抹苦笑，袖中的手握的生疼，關節發白，卻沒有一個人看到。
「呵，殿下對不起的，是世子妃。現在殿下最應該的是回到凌王府，好好對她，最好的是儘快給凌王殿下生個一兒半女，也對得起凌王殿下扶養您長大的恩情，而不是對一個毫無意義之人糾纏不休，浪費光陰！」舒韶玥冷冷的看著溫玉珏，現如今自己也有了女兒，溫玉珏也有了妻子，她那荒荒唐唐的小半生，這般結尾到也不錯。看起來，每個人都皆大歡喜。
溫玉珏抬起頭，原本惴惴不安的神情蕩然無存，雙目通紅，看著舒韶玥，那眼神彷彿要將舒韶玥生吞入腹一般，溫玉珏看著舒韶玥冷淡的表情，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不是！舒韶玥不是這樣的，她會纏著自己讓自己娶她，也會變相的讓自己和她在一起，可是，舒韶玥從來不會把自己推給別人，不會的……
「玥兒，別鬧……明日我來舒府接你？你和淺兒準備準備，我們去游湖。錦湖的風景可好了，尤其是這個時候。」
溫玉珏試圖將舒韶玥的一番話當做幻覺，可是下一刻，舒韶玥真正的打破了他的幻覺。
「溫玉珏，你清醒一點好不好？」舒韶玥也懶得和溫玉珏殿下來殿下去了，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溫玉珏看著舒韶玥，他如何不清醒，舒韶玥就在他的眼前，他明明白白的看著舒韶玥，這樣子還不夠清醒嗎？因為有舒韶玥，所以他此刻清醒的很！
舒韶玥冷笑，不屑的看著現在的溫玉珏，她花了不到一刻時間喜歡上眼前這個人，卻花了幾乎二十多年來徹徹底底的忘記他，這其中過程如何，她自有體會。可是現如今，她卻替自己感到不值！這二十多年，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又在做什麼？耗費了二十多年的青春韶華幹了什麼？
「溫玉珏，你覺得……此刻，就因為你一句喜歡我，我就要對你繼續死心塌地嗎？」
溫玉珏愣了愣，搖了搖頭，他不是這個意思……
「不……我……」
「你？你什麼？你喜歡我？還是你愛我？溫玉珏，你清醒清醒，若說是喜歡，我追了你二十年，你早幹嘛去了？現如今，我不要你了，不喜歡你了，你就這般？還是你以為，你一句喜歡，我就得什麼都不顧，繼續死心踏地，什麼都不顧，喜歡你喜歡的非你不可？我沒那麼賤……雖然我以前也挺賤的。」舒韶玥自嘲的笑了笑，確實如此，以前的她賤的可以。
溫玉珏默然，就這麼看著舒韶玥，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舒韶玥餘光看了一眼遠處還在說話的顧寶寶和舒淺兒，微微壓低了聲音。
「溫玉珏，清醒一點吧，我以前活在過去對你糾纏不休，你又何嘗不是如此。其他的廢話，我也不想多說，可是，溫玉珏……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溫玉珏搖了搖頭，放過？何來的放過？玥兒就沒有在他手中，又如何放過。
「放了你，我會死……」
不是溫玉珏放不開舒韶玥，他沒了舒韶玥，會死。
舒韶玥低頭笑了笑，會死？真是好笑，真該讓曾經的溫玉珏看看，一個恨不得自己死的人，現在說，放過自己會死，真是可笑。
「溫玉珏，放手吧。就如同以前一樣，對我棄如敝履，對我萬般厭惡。」
溫玉珏搖了搖頭，緩緩開口道。
「我說，放了你……我會死……」
「呵……」舒韶玥抬起頭看著溫玉珏，隨後朝著舒淺兒走了過去。
「那你死好了。」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沒有誰就活不下去這麼一說，誰還不是一個人來，最後一個人走。這麼多冠冕堂皇又是給誰看？歸根究底最後欺騙的只有自己，溫玉珏說沒有自己他會死，那就死好了。
他一個凌王世子，是死是活又與自己何干，歸根究底她一個平民百姓，這些官宦世家的是死是活和自己毫無關係。
溫玉珏看著舒韶玥的背影，她說那你去死好了……心口驟疼，他聽過溫玉瑾對顧霄說過差不多的話，可是卻滿是甜蜜，為何……從舒韶玥口中說出，卻又是另一種感覺，疼的厲害。明明曾經的舒韶玥，自己一個傷風感冒，她都要心疼好幾天。現在……舒韶玥讓自己去死，死……
溫玉珏從不覺得這個字有多可怕，可是偏偏從舒韶玥的口中說出，他第一次恐懼這個字，舒韶玥讓他去死啊……
眼中微微犯疼，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受他的控制，眼珠漲的發疼，有什麼從他眼眶之中流落出來，從剛開始的溫熱，到後來的冰涼，劃過了他的臉頰，溫玉珏這才意識到，是淚水，淚水……
遠處的舒韶玥一臉笑意的抱起舒淺兒，兩人對視一笑的場景讓他覺得好遠好遠，明明那麼近，卻感覺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