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無愛

  第146章　無愛

  溫凌看著溫玉珏，緩緩開口道。


  「她又做錯了什麼？你廢了人家的貼身丫鬟？這三年她對你不好嗎？什麼不都是親力親為？你現在一個開竅了，就要把人家丟一邊？我從小教你的的責任呢？都被狗吃了？」


  溫凌看著溫玉珏深深喘了一口氣隨後怒目看著溫玉珏，他都聽說了，人家現在舒家那丫頭不理他，他就天天去人家府門口守著，有意義嗎？前些日子他容忍了溫玉珏這份胡鬧，可是這也不是個事！人家慕容清歡才是他正兒八經的兒媳婦……


  溫玉珏抬頭看著溫凌，緩緩的，露出一抹笑容，讓人看不明白他現在的意思。


  「然後呢？」


  溫凌氣的想要吐血，然後呢？他不知道何時溫玉珏會這般氣人，都不聽自己的話了。


  「爹……這還是我長這麼大來，你……第一次管我。」


  溫玉珏緩緩開口，嘴角帶著微微淺笑，像似懷戀一般，他娘去世以後，他爹第一次管自己。


  溫凌看著溫玉珏，心裏面翻江倒海的好不似滋味，他在說什麼……第一次管他？可是仔細想來，好像就是如此……


  「爹，我娘死後，除了玥兒……沒有人愛我，就連你，也不愛我……」


  溫玉珏看著溫凌，是啊，自從他娘死後，除了舒韶玥，再也沒人愛自己了。


  「胡說八道！」溫凌氣的拍桌，溫玉珏是自己的親兒子，自己如何不愛他！


  「爹，三歲那年，南朝叛亂，娘親被捲入其中，身負重傷，難產而死……只留下一個妹妹，若不是娘親臨終有遺言，兒子看的出來，當時你甚至想要殺了妹妹……」


  溫玉珏看著溫凌，那一日他就站在她娘的床邊，鋪天蓋地的血，床上，他娘身上，他妹妹身上，他爹身上……全是血，比起他上的每一次戰場都要可怕。


  溫凌抱著溫玉瑾，看著奄奄一息的司柔，眼中的怨恨，讓一旁小小的他心驚，只能躲在床簾一旁不敢說話，那種感覺現在想起來，都讓他顫抖，都讓他害怕。


  那時候，他爹眼中看著溫玉瑾的時候，是想殺了她的……溫玉珏那時候聽得清楚，溫凌一直喃喃自語，說是玉瑾不該出聲，要是她不出生，你就不會死……


  若不是他娘一把抓住他爹的手，他爹的手就要掐上去了……


  娘說，瑾兒是我用命生下來的，你要對她好，她是你的女兒，也是我的。莫要讓我死了也不安寧……


  何其可笑，世人皆知，凌王殿下萬般寵愛他的幼女，卻不曾有人知道，凌王殿下一開始是想要殺了她的。


  他娘救了玉瑾，可是……卻沒有救到自己。


  溫凌將自己一腔的感情都給了溫玉瑾，用溫玉瑾的存在延續他對他娘的感情，而自己……只要活著就好，活著……


  「爹，玉瑾是你親手帶大的，我……呵呵……四歲你就把我丟到了軍營，從四歲，我就再也沒過過生辰，再也沒吃過糖，再也沒有人愛我。」


  溫凌看著溫玉珏，張了張口，只覺得胸口微微犯疼，疼的他就連呼吸都覺得十分困難，他的兒子……他好像虧欠了什麼。


  「爹，從小在軍營裡面長大，受了傷，沒人關心我會不會疼，因為我是你兒子，就該不怕疼，不怕苦，不怕累。因為我是凌王的兒子啊……」


  溫玉珏看著溫凌，他忽然決定心口空蕩蕩的，風吹過去，生疼。


  「我不會喜歡人，我不知道如何喜歡一個人，感情……從來沒有人教過我。爹你只教過我，如何殺人，如何在戰場之上致勝，如何作用兵法，就如同你教導你手下的兵將一般，那般冷漠，那般不帶一絲感情的……」


  「爹，我做錯太多太多，如果你認為我現在做的事錯的，那我就會一直錯下去，你沒了我娘！我不能沒有玥兒，即便她現在懨我，我也要去求的她回心轉意，她對我付出太多太多了，是爹你所不能知曉的。別說是你，就是全天下人阻止我，也阻止不得！關於慕容清歡，是我對不起她……可是，即便被全天下人謾罵，我也要繼續對不起下去了。」


  溫玉珏說完，轉身離開……溫凌接下來如何，他不想知道，也懶得知道，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把握他現在，即便他毫無機會……他也要緊緊握住，若是不握住，那就是真的再無機會了。


  溫凌看著溫玉珏的背影，眉頭緊皺，他竟然開不了口，開不了口讓溫玉珏滾回來……


  溫玉珏說的，好像確有其事，可是又好像不是這樣的，他想要反駁，卻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溫凌嘆了口氣，什麼也說不出來……


  慕容清歡看著溫玉珏走出來，恭恭敬敬的對著溫玉珏行了一個禮。


  「殿下。」


  溫玉珏看了慕容清歡一眼，她確實沒錯，她最大的錯，就是對舒淺兒下手，她做什麼都無所謂，可是她萬萬不可以對舒淺兒動手！還有，就上次舒韶玥被誣陷為妖女這件事，他甚至在懷疑就是慕容清歡所為，慕容清歡的心性確實能做出這種事。


  「慕容清歡，本殿下提醒你，你若是安分，便可皆大歡喜。你若是想要動你不能動的人，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慕容清歡淺笑，抬頭看著溫玉珏。


  「殿下說笑，我可是最安分的人，您要禁我足就禁，您要我的命就拿去。只不過……後果如何，就怪不得他人了。」


  慕容清歡說完，慣性柔和笑了笑，轉身離開。


  溫玉珏看著慕容清歡，眼眸微沉，若是慕容清歡真的做出什麼傷害舒韶玥或者舒淺兒的事，別說她，就是她弟弟自己也不會放過。


  他不是什麼好人，戰場上他也殺人如麻，冷血無情。但是餘生，他的所有善良所有良知都只想給舒韶玥一人。


  他註定餘生對不起所有人，只是因為他的短短前半生，對不起了舒韶玥一人。他的玥兒，他要護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