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二重境
時間倒退回十分鐘之前。
在音樂教室里，新人教師林暢開始了他的首次授課。
林暢還記得他來普航高中的第一天，在辦公室里教導主任夏斌對他說過的話。
「小林啊！你今天剛來我們學校，有些事情你需要注意一下。」夏斌語重心長的道。
林暢滿臉堆笑，恭敬的請教道：「您請說。」
「在學校里有兩個學生你要特別留意一下，千萬不可招惹。」
「這是為什麼？難道他們身後有人？」
聞言，林暢腦海中浮現出了兩個名字。
一個名叫葉良辰，傳說是某神秘組織的大哥，而另一個，則是他的死敵……
「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
「……」
夏斌無情地打斷了林暢的腦補畫面，一臉鄙夷地盯著他的眼睛，最後嘆了口氣，鄭重的又是警告了一句。
「你是聲樂老師，按理說你只會碰到其中一人。」
「記住！上課的時候，一定不要讓積極舉手的人唱歌。」
為什麼不能讓積極舉手的人唱歌？林暢很是不解。
不過，就算是不明白，他也決定聽取夏斌的意見。
第一節課，林暢的打算是從學生們中選擇一個唱歌。
一來是活躍課上氣氛，二來能讓他更加融入進學生當中。
不過，這樣一來，夏斌的建議立馬就得派上用場。
「哪位同學願意先來演唱一首？」
按照林暢在其他學校的實習經驗。這種時候，礙於面子基本上不會有幾個人舉手。
只要把舉手的人都排除在外，那剩下的總不會有意外吧！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此言一出，林暢只見下方一片齊刷刷舉起了手，有些人甚至還舉起了雙手，看那熱情洋溢的樣子，彷彿恨不得連雙腳都跟著一起舉起來。
「選我！」
「老師選我！」
「……」
整個音樂教室都被這種你爭我奪的聲音所填滿，學生們的積極程度完全出乎了林暢的預料。
這一下子，林暢可懵圈了。
「額，這位同學……」
「不，這位同學……」
林暢看看這個，指指那個，一時間很難做出決定。
就在這時。
他發現了隱藏在人群中的救星，唯一沒有舉手的一個小胖子。
「同學就是你了。沒錯！就是你。」
莫名其妙被點中，胖子不信邪的用手指比劃了下自己。
不過，很快他就得到了林暢肯定的答覆。一張肥臉頓時舒展開來，就像是便秘好幾天的人，突然間得到了解放一樣，雀躍的從位子上跳了起來。
「你豬啊！」
「你是不是傻……」
「媽媽，我要回家。」
……
隨著胖子的起身，音樂教室一時間炸開了鍋，謾罵求饒之聲不絕於耳。
這讓林暢瞬間反應了過來，意識到自己是做了多麼愚蠢的一個決定。
林暢還想要出聲挽救一下，但可惜為時已晚。
「呀呀呀呀嘿！我是一隻小小小小小鳥……」
沒有什麼介紹，胖子張嘴就唱，不給人一點防備的機會，眾人齊齊中招。
「師傅，別再念了。啊！啊！啊……」
「我死去的爸爸呀！這裡難道是地獄嗎？」
「為什麼小小鳥是搖滾歌曲？為什麼我似乎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
魔音繚繞之下。
有人在地上抱著頭不停翻滾，有人掛在窗頭口吐白沫，更有人直接把腦袋當成了榔頭，瘋狂地撞擊著音樂教室的牆壁。
而促成這種結果的始作俑者林暢，此刻也是神智不清。和眾人一起掛在窗頭，嘴裡喃喃念叨著。
「夏斌，你套路我……」
而林暢不知道的是。
在隔壁的電腦教室，原本正在檢查設備的教導主任夏斌，也被這能殺人的魔音侵襲。
一時間，夏斌雙腿發顫，搖搖晃晃向門口走去。
可是，終究還是差上那麼臨門一腳。
夏斌不甘的倒在地上，在昏死過去前，他仰天怒吼道：「豬……豬隊友啊！」
……
在教學樓下，面對寧萱婷的襲擊，廖小六眼看就要招架不住。
就在這時。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上方飄來，兩人猝不及防之下，齊齊中招。
「這是什麼呀？」
聽聞這道突如其來的怪音，寧萱婷原本的攻勢驟然一停。
雙手捂住耳朵，膝蓋一軟，她整個人直接蹲坐了下來。
另一邊，廖小六也不比她好上多少，依著牆勉勉強強保持著站姿，可整個人看上去也是搖搖欲墜。
在如此情況下，廖小六感覺自己又一次摸到了之前那種奇怪的境界。
只不過，那一次他自身處在彌留之際，意識模糊沒有太多的感受。
但這一次明顯不同。
現在廖小六精力充沛，他能明顯的察覺到自己身體內部的變化。
說來也是奇妙。
在胖子的殺人魔音騷擾下，廖小六發現自己心臟跳動的頻率和這魔音的頻率漸漸同化。
伴隨著這種奇妙的同化現象，廖小六的視角越漸清晰。
這一刻，他感覺身體輕盈無比，仿若有無窮無盡的力量蓬勃欲出。
漆黑的瞳孔內閃過一道精芒，所有的感覺同時消失，整個人都處在了一種無喜無悲的境界當中。
胖子的魔音還處在爆發的階段當中，但不知道是因為這種詭異的境界，還是由於常年來受到胖子的摧殘，廖小六的身體當中隱隱產生了某種抗體。
這致使著廖小六搶先寧萱婷一步從魔音中緩過神來，爭取到了難得的進攻機會。
說時遲，那時快。
廖小六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或者說，此刻他的身體不允許他放過這種機會。
這種狀態下的他，比起自主意識，更加依靠的是身體本能。也就是說，廖小六的本能告訴他，現在是最佳的進攻時機。
一秒鐘，這是廖小六到達寧萱婷面前的時間。
抬手，出拳。
廖小六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任何的感情與猶豫，整個人冰冷的如同一台機器。
假設這一拳確實的命中在寧萱婷身上，那麼她的下場就算不是當場香消玉殞，也會和之前的綁匪一樣，終身殘疾。
也就在這一時候，三樓音樂教室內。
林暢拼著老命朝胖子撲了過去，其他學生也是有模學樣一擁而上，如同疊羅漢般兒將胖子撲倒在地，終於是結束了胖子的大殺特殺。
胖子的聲音一停止，寧萱婷如獲大赦。在千鈞一髮之際，向後飛速退去，險之又險的避過了廖小六這致命的一擊。
此刻，寧萱婷香汗淋漓，劫後餘生的感覺讓她不得不第一次正視廖小六的實力。
凝視著廖小六現在的樣子，寧萱婷忽然全身一震，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敢置信的道：「生命極限突破？二重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