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屍體在警局
諾言才下飛機就趕到了顧家,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傳聞”中的晚晚啊,名字聽了太多次,多到有些不耐煩了。隻是,這女人蒼白的,像是一張白紙。看樣子,身心折騰的夠慘的。
??“她的身子太弱,恐怕……”
??“諾言,我要她,也要這個孩子。”
??男人的話,再堅定不過。二者,他誰都不能放棄。諾言沉默,作為一個醫生,他知道自己應該做的,是救人。但沐向晚在初期懷孕期間,就承受了一個又一個的打擊,就算孩子現在可以保住,也會存在嚴重的抑鬱症,到時候,隻怕都會有危險。
??“我盡力,但你要知道,並非一切都能被主宰。”
??生命,不是自己的決定的。哪怕就像喬雲嫤一樣選擇了自殺,也是被命運徹底遺棄,不得不走上絕路。
??顧以深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縮,扣在掌心。不明緣由,那無聲無息的死寂,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
??血,都是血,包圍住了沐向晚。
??她好怕,那腥紅色的液體,讓她絕望。唐言商的血,喬雲嫤的血,都像是在纏繞著她。
??驚醒時,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發顫,世界,像是安靜了。
??“晚晚……”溫暖的大掌撫上她的額頭,還是有些燙,而女人則立刻抓住了他的手,顫著音,問道:
??“雲嫤呢?”
??沐向晚隻要一想到,那血淋淋的場麵,無法相信,那個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會是喬雲嫤。
??她那麽堅強,甚至比自己還懂得保護自己,卻是最後,選擇了死亡。
??“屍體在警局,沒有家人認領。”
??應該說,喬家,徹底無人。
??沒有家人認領,就連最後的親人,在死在了牢中。為什麽,要這麽做。
??咬唇,眸中的淚閃爍著。雲嫤,你太傻了,真的太傻。
??“顧以深,你幫我……”
??許是真的無能為力,才會開口求他。生前,他不肯出手;死後,難道連一個安靜的地方也不能給她麽?
??“我知道。”薄涼的唇吻上她蒼白如雪的容顏,落在那眉目之間,是心疼,更多是無言的苦澀。
??“幫我,”那悲痛中染上了恨意——
??“毀掉慕衍琛。”
??一側的小晚,身子一震。並非是沐向晚的話讓她害怕,而是……如果不是真的恨到那種地步,她是不會說出這句話的。隻是,報複了慕衍琛,喬小姐又能活過來麽?
??太太,你不是一直希望,不要再有仇恨麽。小晚希望,你不要變。
??沐向晚的身子此刻就像是一碰就會碎了一般的脆弱,但說這句話,卻是用盡全力。冤冤相報何時了,對啊,何時了?永遠不會終結的。隻要一個人有感情,就會有仇恨。慕衍琛害死了唐言商和喬雲嫤,她不管顧以深願不願意,答不答應,這次,她是恨了。
??雲嫤,我知道,你也恨他,對不對。
??顧以深隻是緘默,晚晚,其實大可不必。
??喬雲嫤,已經毀了那個男人了。用最後的一搏,徹底讓慕衍琛無力還擊。
??青城,很快就要回到幾年前,隻有你和我的模樣。
??我獨獨卻怕,會變成第二個慕衍琛。
??……
??一場大雨,終於淋漓了整個青城。
??等沐向晚燒退了,她就要去警局帶回喬雲嫤。顧以深知道女人的性子,她認定的事,沒人能改。
??隻是……到了警局,警察卻給出了這樣的說法——
??“喬雲嫤已經被火化了,骨灰被送走了。”
??火化,送走!
??刹那,女人顧不上無力的身子,瞳孔中都是痛怒。
??“你們憑什麽這麽做!”
??這些警察,這些號稱無所不能的人,這些在青城,根本什麽都不是的廢物,憑什麽決定這些事!
??“喬雲嫤的家人……都死了!唯一聯係上的,也就是曾經的傭人。但那傭人在老家,我們總不可能把屍體給她運過去或是等那傭人來這裏帶走吧!”等那人來了,警局的空氣裏,不得全是……
??那女的死的那麽慘,誰想留著那麽個恐怖的東西在自己麵前。
??若非顧以深環住她的身子,沐向晚想,她一定會支撐不住倒下的。
??是啊,能怪誰呢。
??怪隻怪,死掉的人,可憐。對啊,何其可憐!可憐到,粉身碎骨,化為灰燼。
??後來,當沐向晚找到小芬時,喬雲嫤已經葬在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真的,那裏很安靜,沒有人能打擾。
??隻要,離開了青城,到哪裏都好。看著那墓碑,簡單明了的三個字——喬雲嫤,再無其他。
??“我在想,當初如果沒有幫你,該多好。”
??多想,讓時間回到那年那個夜幕,我沒有無意幫你,你是不是,就不會去尋找自己的愛情,也是不是,就不會變成此刻的樣子。
??而你愛的那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從那之後,沐向晚就在想,慕衍琛下一步想要做什麽。從喬雲瑾出事後到今天已經過去十天了,很奇怪,以為唐家敗了,喬家也不複而存,那麽正是慕家重新回到青城的好機會。終於,這條複仇的路,總算是讓他贏了。
??隻是,慕衍琛真的對喬雲瑾沒有愛麽?
??“小姐,請問你找誰?”
??門外,小晚看著陌生的女人,看上去也就像是個剛畢業的女生。
??“我找……”
??女孩看了眼這大房子,果然是土豪家啊,比自己在美國那個狗窩好太多了!
??房間裏,沐向晚看著為自己注射了營養液,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他叫諾言,是顧以深在美國認識的……一個華裔美籍醫生。他似乎,醫術很好。看上去讓人覺得有距離感,但說話卻又很平常普通。
??“這幾天,可以給她吃一些流食了。”
??諾言有條不絮的整理著自己的醫藥用箱,沒注意到女人正在凝視著他。倒是一側坐著的顧以深,眉目微微一蹙。妻子看著別的男人,還是一直凝視,像是看到了什麽讓她在意的東西一般。從去見過喬雲嫤的墓碑回來後的這幾天,她很少說話,少有的幾句也是和小晚說的。不再和Lucky親近,也不理會嗯哼,還有……他。
??仿佛,在這個家裏,她與他,並不是在同一個空間。晚上,看著她消瘦的背影,背對著他,連呼吸都那麽輕微。有時,他想去環住她的身子,卻是那指腹還未觸及到那肌膚,她就睜開了眸子,用複雜而又冷清的目光看著他。
??像是她身邊的男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讓她無法入睡,隨時會警惕著的陌生人。
??“先生,有位小姐……“小晚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聽到一道輕聆的女音從門外傳來——
??“諾言,諾言……”
??當久一這丫頭蹦蹦呀呀地看到房間裏自己要找的人後,清靈的眸子裏折射出光芒,咧嘴笑開,也顧不得這房間裏還有什麽人,就朝男人撲去。
??“啊嗚,我好想你!”像隻無尾熊一般抱著男人就不打算撒手了,而諾言,儼然一副擰眉之樣,將雙手垂在兩側,像極了古時候那些“君子”,秉持男女授受不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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