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我，我願意
第203章 我，我願意
顧言琛牽著她的手，不容她退縮，隨著他的步伐一步步走近裡面。
安靜，除了安靜，再無其他。教堂里除了他們，沒有別人。周圍的一片雖然沉暗，但十字架上折射出陽光的金色依舊吸取了她的目光。
不得不說，教堂的確是一個很莊嚴的地方。
「我不喜歡這裡。」沒去看男人的臉，她低著頭小聲說著。
「顏顏，看著我。」
他看著她垂下的頭，沉沉的嗓音中，壓迫力十足。
毫無抗拒的能力，像是一種無形的指引，緩緩抬眸，清澈無暇的眼眸對上他近在咫尺的深諳。他凝視她許久，眸色越發深邃炙了熱，溫暖的掌托起她的小臉，貼近她，高挺的鼻樑抵住她的額，屬於他的氣息她全能感受到，屏住呼吸，她能聽到自己加速的心跳聲。
「顏顏，知道你什麼不喜歡這裡么？」
林歡顏愣愣搖頭，難道，他知道？好奇怪的感覺，此刻的靠近，她沒有絲毫的厭惡，反而覺得心安。
顧言琛唇角勾起一抹笑，薄唇覆上她的耳畔，
「你說過，結婚的時候一定要在教堂舉行。你要在神父的祝福下，嫁給我顧言琛為妻。」
林歡顏猛然一顫，一雙水眸被震驚取代。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小顧子，這輩子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在神父的祝福下，對你說我願意。
是誰的聲音，由遠及近。誰如花笑靨的臉，由模糊開始變得清晰。腦海中閃過一幕幕畫面，林歡顏只覺站在她面前的顧言琛開始在她的視線中模糊起來，腳步踉蹌後退著。
每天醒來都好希望自己快點長大，長大后就能做你的新娘了。
小顧子，你是不是不想娶我啊？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娶我？
回憶的鏡頭不斷閃現在林歡顏腦海中，她到底，是忘記了誰，忘記了多少曾經？
頭好痛，痛的眼淚都止不住往下。
身子被人圈入懷中，大掌扣緊她的腰身。顧言琛看著懷中女孩眼角噙淚的模樣，眸光中有著深淺不一的痛楚，繾綣而又涼薄……
「記起來了么，顏顏……」
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未曾忘記。在國外夜深人靜的時候，每每想起都會隱隱作痛。
那你呢？就從來沒去想過，那段抹去的記憶，代表什麼嗎？
心一陣絞痛，林歡顏咬唇，驀然抬首，所有的記憶重現腦海中，帶若淚光的眼眸緊緊看著男子。頃刻，有什麼東西湧出身體的最深處。她微微啟唇，輕而重的三個字，深深刻入他心底……
「小顧子……」
當這三個從她口中說出來時，林歡顏能感覺到環抱住她身子的大掌微微一顫，剛才脫口而出的，代表什麼，她不知道。但她清楚，她和這個男人，肯定有很多過去。
「唔……頭好疼！」再努力去想，就只剩下空白。
為什麼，明明就要想起來的東西，生生被阻斷了。不斷拍打著自己的頭，想辦法找回那些記憶。
「顏顏……」他攔下她敲打自己腦袋的手，輕輕吻過她有些發白的唇，啞聲道：
「乖，不去想了。」
如果記不起，我寧願你永遠忘記。
顫抖的身子在他的懷抱中漸漸平穩下來，很奇怪，與他待在一起時間長了，反而心安。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倒底對她是什麼感情，但林歡顏能感覺到，如果她想要，他能給她所有的一切。
「哭花了臉，做新娘子就不美了。」
新娘子……林歡顏吸吸鼻子，眼珠子轉轉，疑惑的眼光看著他。她不是，早就是他的新娘了么？
就在男子的淡笑中，一群穿著聖衣的孩子們手裡捧著蠟燭，成排走進教堂，站在兩側。他們異口同聲地哼唱著聖歌，手中的光亮瞬間讓整個教堂明亮通透。
林歡顏微怔，再看到最後捧著誓詞走進來的神父，腦袋放空，嘴唇不由微微張開，像是猜中了什麼，看向顧言琛，想從他口中找到答案。
他只是輕笑，牽起她的手，一步步走近那最光亮的地方。
神父看著面前的一對新人，這一場婚禮中僅有也是唯一的新郎新娘。
法語……用最浪漫的語言說出代表愛情最至高的誓言，真的很美。這一刻，林歡顏看到了永恆。原來，一直缺少的，今天終於被找回。
這才是，屬於她的婚禮。
側首，看著顧言琛俊逸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麼，她只想把這一刻，這一瞬間記下來，永遠不忘。
原來，這世間還有這麼一個人，在你被拋棄，被迷失，被絕望時，願意伸出手，給予你永生眷戀的溫暖。
他的聲音中帶著讓人沉溺其中的磁性，以至於神父後來再說了什麼，她再也聽不到。
神父說完，沒有女子回應的身影，神父看著不動聲色的新娘，再問了一遍。
顧言琛側頭，對上她出神的目光，啟唇，
「顏顏，說你願意。」
「啊……」回神，忙將頭轉回去，抬眼看著神父，
「我，我願意。」
音落，就聽到男子低笑的聲音。林歡顏耳根子一熱，好吧她承認，不會法語的確是有些難堪。但這三個字在中文裡也有不一樣的意義，不是么？
執起她的手，一絲冰涼劃過，垂眸，水眸閃過一絲漣漪。
六角星的戒指在透入的陽光下顯得格外耀人，折射出的水晶，像是最美的一道光暈。
指尖，青陽，流年。
就在顧言琛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起，林歡顏就在心中認定了，哪怕不再去愛，她也會對這個男人做到忠誠。會努力，把那個人忘記。
顧言琛，不管你是否是真心，亦或者只是做戲，我都只想把今天的美好留住，永駐我心。
沒有賓客，沒有親人，卻有著滿滿祝福的婚禮。恩，真的足夠了。
法國的的傍晚，中國的清晨。
夕陽就要落下，林歡顏看著手上的戒指，微微出神。
原來，結婚並不是結束，反而是一個新的開始。就好像找到了一種歸屬，即便嫁的那個人，你還未曾愛上。
說不上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好像之前的疼痛，已經沒有那麼深了。
「迪兒？」在看到手機屏幕上的顯示時，林歡顏倒開始納悶，這女人不是一向小氣，怎麼捨得給她打國際長途了？從逃婚到現在，就再也沒有見到她，給她打電話也是關機，不知道搞什麼鬼？
「喂，終於捨得給我回電話了？」
林歡顏巧笑，然後聽到電話那頭的女人冷笑一聲，
「林大小姐的電話，我怎麼敢不回？」
一怔，林歡顏隱隱感覺到迪路兒的聲音中帶著冷嘲，是她幻聽了么？
「迪兒，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生氣？路迪兒能察覺到林歡顏話中的小心翼翼，心中暗諷，她哪敢生氣？不過就是她林歡顏用來擋牌的工具罷了。
「沒有。」
兩個字，回得不怒不喜，讓她聽不出個所以然。
「你不是說，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嫁給顧言琛么？」
呃……林歡顏瞬間啞口無言，沒有想到路迪兒會這麼問，她要和她解釋這其中的原委么？
「迪兒，這中間發生了很多事情……」她語塞，該怎麼和她這個閨蜜說，她不是逃婚失敗，而是那人沒有赴約？
「你不用說了，我明白。」
路迪兒明白得很，不就是你林大小姐玩的一齣戲么？喜歡時可以不顧任何人的感受，不考慮別人的死活不是么？
「嗯，對了迪兒，婚禮那天是不是讓你為難了？你知道的，家裡的人只是擔心我，對你並沒有惡意的。如果那天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你不要在意。」
林歡顏總以為，路迪兒可以理解她，畢竟三年的朋友，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就會真動氣。
「放心，我不會在意的。」
就知道路迪兒這女人不會計較這些，瞬間笑逐顏開，道：
「迪兒，你真好。」
路迪兒勾唇冷笑，沒有說話。腦海中那個非凡俊逸的男人一點點佔據她的思維，脫口而問……
「那個，他在你旁邊么？」
「他？誰？」林歡顏蹙眉，表示聽不懂。什麼時候這女人也開始打啞語了？
「顧……顧言琛。」路迪兒說出這個名字時，只感覺自己臉開始發熱，等待著對方回應，心中竟有了忐忑。
「房間里就我一個人，奇怪，你問他幹嘛？」林歡顏只是這麼隨口一問，路迪兒就開始緊張起來，支吾道：
「沒，沒有。我就只是想問問你蜜月怎麼樣而已。」
路迪兒，你這個樣子，很像是在窺覬。暗自鄙視自己，怎麼會對朋友的老公有了別的情緒？
很顯然，林歡顏沒有去在意，倒是想到昨晚那男人說的話……明晚，我要你。
靈光一閃，看著窗外即將到來的夜晚，
「迪兒我先不說了，回來再找你。」說著，不等路迪兒回應就掛斷電話。
放下手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酒店的房門鎖好。好吧，林歡顏承認，在這件事上，她的確是不敢面對。但至少，能躲過一天是一天吧。
直到深夜，林歡顏才發現，自己的這種做法，簡直就是愚蠢透了！
到了晚上，也沒有敲門聲，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他應該不會來了，對吧？
這麼想著，心裡長長舒口氣。這才放下戒備，安心睡去。不知為什麼，今夜的她睡得並不是很好，眉目不時皺起，不時咬唇。
——林歡顏，那幾個流氓想什麼你不明白？
——對！我就是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顧言琛，你都選擇不要我了，現在還有什麼資格管我！
迷迷糊糊，她好像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