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恍然大悟
載洸將淮軍徹底擊潰之後，又回過頭來迎戰董福祥回援的軍隊。
此刻，董福祥率領的奇襲部隊與大部隊的聯係已經阻斷了，他在看到起義軍突然間殺了個回馬槍後，臉上露出了驚恐，“怎麽回事！聶士成的軍隊呢！”
過了一會兒，前方士兵帶回來的消息讓他感到絕望，“董帥！留守營寨的大部隊已經撤退了！”
董福祥：“什麽！是誰下的撤退命令！”
“是聶帥！”
董福祥：‘什麽！這個聶士成，他能用的兵馬有六萬之眾，竟然這麽輕易就敗退了！分明是他畏敵避戰！我董字軍絕不做縮頭烏龜！來人啊！隨我與叛軍決一死戰！’
單獨麵對董福祥的湘軍時，起義軍便有了戰鬥力上的優勢。經過一整夜的血戰，載洸將董福祥的軍隊殺了個七零八落，殺得其潰不成軍，董福祥帶著殘部往北京方向敗退了。
此役起義軍雖然取得了勝利，但是自身也是損失慘重。天明時分，載洸看著地上密密麻麻的屍體，心中悲痛萬分，這些人雖然信仰不同，但是卻都盡到了身為一名軍人的職責，而且，他們身上流著的都是中國人的血液。
此刻，載洸似乎聽到了內心深處的另一個自己說道：“你後悔了嗎？”載洸閉上了眼睛，自言自語似地說道：“我不會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走向光明的道路，本就是用鮮血與肉體築成的。如果不邁出這一步，我們永遠都看不到生的希望。”
載洸就這麽站在原地靜靜地為他們哀悼，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劃過他那隱含著血絲與淚水的雙眼時，他才開口說話：“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他將手中的長劍插在土地上，對著眼前躺滿屍體的戰場下跪，“從山海關到這北京城外，我欠下了幾萬條人命，此生，若不能將將中國建設成一個強大的國家，我將愧對在此殞命的幾萬亡魂！你們安心去吧！等到收拾完舊河山的那一天，我定會重回今日戰場，告訴你們，山河無恙，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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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光緒皇帝被軟禁在自個的寢宮裏，周圍的人幾乎都是慈禧安排的，他很難得到關於外界的消息，唯一的渠道就是前來服侍寢的妃子。
光緒既焦急又惶恐，坐立不安，不斷地在房間裏繞圈子，桌上擺放的禦膳的涼透了他都沒有動一口。好不容易等到了珍妃來了，他連忙跑到門前，拉緊她的手問道：“外麵怎麽樣了！”
珍妃“噓”了一聲，示意外麵還有耳線，兩人坐到了床邊才開始細聲說話。
光緒：“怎麽樣了？載洸的軍隊到哪裏了？”
珍妃興奮地說道：“聽說他們在來北京的路上大敗了淮軍跟湘軍，現在正在馬不停蹄地往北京城趕來。”
光緒皇帝激動地用拳頭砸了下手掌，“太好了！載洸果然不負朕！朕要聯絡忠臣跟他裏應外合，助他一臂之力！”
珍妃興奮地說道：“隻要醇王爺能打進北京城裏來，鏟除奸佞，救護皇上，皇上的皇位就能保住了！”
“你說誰是奸佞？”門外傳來一聲冰冷的聲音，兩人驚慌地往門的方向望去，竟然是慈禧，沒想到珍珍剛剛一時激動的言語竟然被突然到來的慈禧聽了個正著，兩人驚慌失措地對著慈禧下跪。
慈禧邊走到椅子上坐下，繼續用她那陰沉的語氣說道：“大清的祖訓，後宮不得幹政，你進宮的時候我沒跟你說嗎？”
珍妃這些天看著光緒受了這麽多委屈，心裏憤恨，此刻竟然頂了一句：“大清不允許後宮幹政，卻允許皇太後擅權……”
光緒一聽這話，臉色煞白，急忙用手捂住了珍妃的嘴。
慈禧聽完之後，臉色一黑，“來人啊！珍妃不守規矩，責杖三十，拖到院子裏打，讓後宮的奴才們都好好看一看，不守規矩的下場！”
珍妃驚恐地叫到：“這算哪門子規矩……”
慈禧怒吼道：“我的話就是最大的規矩！”
望著進來的太監，珍妃拉著光緒的手，“皇上救我，皇上救我……”
可是，光緒此刻哪裏還顧得上她，他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慈禧，剛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個心愛的女人被人拉走。聽到門外傳來的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光緒隻能默默地閉上眼見，忍受著心中的悲痛。
慈禧：“皇上，不必跪著了，還是坐起來吧，不然，別人又要說本宮亂政了。”
光緒顫顫巍巍地回了句“是”，便小心翼翼地坐到慈禧的旁邊。
慈禧：“朝廷的軍隊敗給了叛軍，皇上看上去很高興是吧？”
光緒：“兒臣沒有……兒臣悲痛萬分……”
慈禧冷冷一笑，“你以為載洸打著勤王平叛的名義造反，真的就是為了救你來的？你想錯了皇帝，要是他真的打進了北京城，就沒有咱娘倆什麽事了，這天下，就成了他一個人的天下了。”
聽到這話，光緒心裏先是一震，隨即又附和道：“載洸是叛賊，兒臣怎麽可能站在他那邊……”
慈禧：“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願意相信我的話，還對叛軍抱有這般無謂的希望。你不了解載洸，但是我了解，他是個野心勃勃的人，隻是每個人都被他的障眼法蒙蔽了雙眼。
他今日造反，是早有預謀的事情。他要是想救你，為何不早救？非要等到皇帝你犯了這麽多錯誤，人心盡是失的時候，才想要起兵造反？皇帝啊，他是來搶你的位置來了，難道你現在還看不清現實嗎？”
光緒皇帝聽到這句話，眼睛既是驚訝又是惶恐，搖搖頭說道：“不……這不可能……”
慈禧看著他那自欺欺人的模樣，滑稽地冷笑了一聲：“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恨我，想要報複我，但是我還是勸你認清現實，少折騰，無論這場戰爭鹿死誰手，今後都不光你光緒皇帝什麽事情了。”
撂下這句足以令光緒皇帝絕望的話之後，慈禧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隻剩下光緒還沉浸在茫然與震驚當中，從憤怒到懷恨。但又不願麵對現實，開始變得瘋癲起來，嘴裏不斷地念道：“不可能……這不可能……載洸是不可能負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