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外國的女皇帝
裕榮／載洸：“給老佛爺請安。”裕榮走上前去，搭著秋蟬的肩膀，“母後，怎麽把秋蟬姑娘也叫到這頤和園裏來了。”
秋蟬輕輕瞥了一眼載洸，卻見他垂著眼睛，一臉的嚴肅，心間似有萬裏波濤在洶湧。
慈禧：“自從我上次見到了這小姑娘之後，就覺得她甚是有趣，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剛好我今天在這園子裏悶得慌，就讓人早早地過去，將她接到我這園子裏來做客。”
裕榮：“看你們兩個剛剛聊得那麽開心，聊些什麽呢？”
慈禧：“剛剛給我講故事來著，講外國人的故事。說咱們中國隻出了一位女皇帝，那就是武則天，武周就傳了她一世，最後還是歸唐了，中國女子終究還是沒有當皇帝的命啊。
但是外國人那邊可就不一樣了，她們那邊有好多女皇帝，有些還幹得很不錯，剛剛她就給我講了兩個女皇帝的故事，一個英國人，一個俄國人，叫什麽來著……名字太拗口我沒記住。”
秋蟬：“一個是英國的伊麗莎白女王一世，另一個是沙俄的葉卡捷琳娜大帝。一個讓英國進入了發展的黃金時代，成為日不落帝國；一個為沙俄開疆拓土，成為當時歐洲的第一強國。”
慈禧：“對對對！原來女人也可以做到這般地步，我今天可算是大開眼界了。我之前還以為，做咱們大清的女人，能夠做到孝莊皇後那般的境界，已經是十分了不起了。看來，還是本宮孤陋寡聞了。”
裕榮：“母後垂簾聽政期間，幫助咱們大清實現了同治中興，跟她們相比，你興辦洋務、北收新疆、南驅法國。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慈禧歎了一口氣說：“你就別取笑我了，我自個心裏清楚得很，那個所謂的同治中興，在甲午一戰就被粉碎個稀巴爛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怎麽變都變不過這天下大勢，要是真年輕個幾十歲，我還真敢跟她們一較高下，可惜我現在已經老了，沒有機會再折騰了，這振興國家的重擔，可就落在那些年輕人手裏了。”
慈禧望向一旁沉默不語的載洸，叫了句，“咱們這位風光無限的醇親王，此刻在想些什麽呢。”
載洸這才回過神來，笑了下說：“我剛剛在想，即便是英國的伊麗莎白女王跟沙俄的葉卡捷琳娜大帝出生在中國，未必就做得比您好。大勢所趨罷了，您要是能當上她們那時候的國家女皇，也能幹出一番像她們那般的政績出來。”
慈禧笑笑說：“聽你這麽一說，那倒是我運氣不好。生錯了地方了。我也想替咱們祖宗壯大家業，奈何國力不允許啊。”
裕榮：“您在這般艱苦的條件下，還能守住家業，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換作任何一個人來，都不一定能有您這般的魄力跟智慧，能夠鎮得住這樣的場麵。”
慈禧：“有句話叫什麽來著？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後世人哪個不是隻看結果的？輸了就是輸了，敗了就是敗了。別人都說我命好，隻有我自個知道自己命苦。
我十三歲那會找人算過命，她說我這輩子是生前勞心勞神、費力不討好的命。可我這個人就偏偏不信命，怎麽也要跟這所謂的命運鬥一鬥法。所以我第一眼看到秋蟬這個姑娘的時候，就覺得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因為她也好強，也同這命運做鬥爭。
要我說啊，現在變法維新，需要的就是這股勁兒，這些道理，連那些男人都還未必懂……”
慈禧饒有興致地說好長一段話，又抬起頭來對著載洸說：“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我看你是累了吧。”
載洸：“嗯……最近朝廷在大力推行變法維新之策，很多事情要忙，睡得也少。”
慈禧：“看看你，多憔悴的臉，也不懂得心疼自己。我看，也是時候該找個女人好好照顧照顧你了，你這個年紀正好是娶親的時候。全天下的女子，心儀哪個盡管說，本宮給你做媒。”
一旁的秋蟬聽完這話的時候，還下意識地低下了頭。載洸那邊遲遲沒有答複，她又緩緩地抬起頭來偷偷地觀察他的表情，隻見他的臉上一臉平靜，毫無波瀾，風吹不起一絲漣漪來，跟剛才看他第一眼的感覺截然相反，這個複雜而又深沉的男人，永遠都是那麽令人捉摸不透。
載洸：“兒臣目前還沒有婚娶的打算，職責繁重，眼下，還當以國事為主住。”
慈禧：“先成家，爾後才能成就國家。你連自個的人生都不打理，哪裏能管理好這個國家？這《大清通禮》都說了，男十六娶，女十四嫁，你可是明文規定的，普通百姓家的人略有偏失倒也無傷大雅。
可你是咱們大清的醇親王，皇室的牌麵，你可得做好榜樣。子女要是到了婚齡卻不成家，那就是我們這些當父母的責任了。我可不像你那個溫順的生母，由著你自個的性情來，現在我就要扛起這個責任，你要是自個沒有主意，我就要來替你張羅了。”
載洸隻是淡淡地說了句：“但憑親爸爸做主。”
慈禧：“你可要想好了，有自個喜歡的，可得盡早說，不然，這牽錯了紅線可不能怪我。這會要是不說，等到時候給你安排好了，你就不能拒絕了。”
載洸：“兒臣怎敢折損了您的顏麵，您安排的，那自然是好的。”
慈禧：“當真想好了？沒有心儀的？”
載洸停頓了片刻後，眼睛掃了下秋蟬，察覺到了她眼神裏還透露出一絲殷切的盼望來，又趕忙將目光轉回到慈禧身上，又堅定地答道：“確實沒有，兒臣的終身大事，就交到您手上了。”
慈禧又笑笑說，“好，這選擇權是你自個不要的，選不好可就不要怪我了。”慈禧又扭過頭來跟裕榮說：“你帶著秋蟬姑娘到我這個頤和園裏轉轉，我跟載洸談點政事。”
裕榮：“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談正事了，秋蟬，走，咱們到昆明湖去遊船。”
載洸看著秋蟬遠去的背影，眼睛中暗暗露出一種惶恐不安的情緒來。
慈禧：“最近因為朝廷推行變法維新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天下震動，你怎麽跟一個沒事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