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敏銳的判斷力
榮祿:“醇王爺憑什麽對自己的判斷這麽肯定?難不成是直覺?可惜步軍衙門斷案隻講證據,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那女嫌犯,這是無可爭議的。”
載洸:‘我征戰沙場這麽久,是劍傷還是槍傷造成了死因,我一看便知。’
奕劻:“醇王爺言之有理,肯定是亂黨栽贓陷害的,步軍衙門的人抓錯人了,這不就破案了嗎?趕緊把人放了,大家夥都回去睡個安穩覺吧。”
榮祿:“王爺,這案子不能這麽斷,單靠他一人之言,就將這案子翻了,別說本官不信服,天下人也難信服。除非能拿出鐵證來!”
當眾人將眼光放到載洸身上時,隻見她熟練地用鑷子從死者的傷口中取出了一彈片來,展示在眾人麵前,“看見沒有,這便是鐵證!而且,配備這種子彈的槍支,就是步軍衙門。”
這話一出,眾人皆驚。
榮祿支支吾吾地說:‘你怎麽知道這子彈就是出自步軍衙門!說不定……就是那女嫌犯自己用槍將人打死的,又恰好補了一劍罷了。’
載洸:‘這顆子彈產自天津軍工織造局,上麵還有編號,隻要順藤摸瓜,就能找到這顆子彈的配給者。’
榮祿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手底下辦事竟然會出現這麽大的一個紕漏,此刻也是也是啞口無言。對著王寬達輕聲說道:“你的手下怎麽辦事的!”
王寬達顫顫巍巍地說:“我也不知道……按理說,不應該……不應該啊……”
載洸挑釁般地走到他麵前,“別想了,我來告訴你為什麽,因為這彈片剛好嵌進胸骨裏了,除非懂解刨學的人,否則無法在不破壞屍體的前提下取出這枚彈片,所以你也別再為難你手下那些辦事的人了。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隻要是傷天害理的事情,總會露出馬腳的。就算能一時得逞,又能猖狂幾時?”
載洸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你現在總可以認輸了吧?告訴我,人在哪!她要是有個意外,你也也別想好過了!”
奕劻走上去將兩人隔開,“醇王爺冷靜,冷靜。榮中堂,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你再不放人,就說不過去了吧?雖然你鐵麵無私,但也得不能這麽蠻橫固執吧?”
翁同龢已經有些許不耐煩了,“不過就死了一個侍女,這事情就這麽過去吧,林大人已經不再追究了。”
徐桐還推了一下站在一旁失魂落魄的林良。
林良回過神來,“下官願意罷休和解,一切都聽幾位大人的。”
榮祿也就坡下驢,“既然林大人作為受害的一方已經不追究了,那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吧。”
載洸冷笑了一聲說:“好歹是一條人命,說算就算了?”
榮祿:“不過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婢女,沒了就沒了……”
載洸死死地盯著那操縱了整個事件的幾人。
奕劻:“醇王爺,切勿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婢女,就壞了咱們臣子之間和睦的關係啊。”
載洸又盯著榮祿看,眼神讓人不寒而栗,“我隻關心我的人!到底在哪!”
榮祿推了一下身旁的王寬達:“王大人,人是你抓的,跟本官無關,你來跟醇王爺說吧。”
王寬達一聽這話,心已經涼了半截,“人就關押從崇文門地下的密室裏……”
載洸正要轉身離去時,孫毓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醇王爺,提人的事情交給屬下去辦就行了,我跟慶王爺還有事要跟醇王爺商量。”
奕劻:“沒錯,竟然這件事已經水落石出了,我們也好商討一下這事該怎麽了結了吧。”
載洸沒有多聽他們廢話,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我要親自去,提完人馬上就回來。”
孫毓文:“醇王爺務必速去速回啊!”
奕劻與孫毓文兩人忙活了大半天,已經是一臉疲憊了,癱軟著身子坐到了椅子上。
孫毓文:‘王爺?要不您先回去休息?’
奕劻:‘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吧。事情都進展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了,咱們這兩尊活佛,還得將這事給圓過去。
否則,他要是懷恨在心,意氣用事,來個至死方休,那咱們接下來就沒好日過了。本王現在不求什麽,就求個安穩就行了。’
孫毓文憂心忡忡地說:“怕就怕,醇王爺不會因善罷甘休啊,他要是真要追究起來,咱們自己人先亂起來了,到時候朝局動蕩,再加上維新派添油加醋,咱們就沒有安穩的日子可以過了,慶王爺您可有對策?”
奕劻苦笑了下說:“我能有什麽對策?我都幫到這個份上了,盡力了,剩下的,就要看他們那些始作俑者的表現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咱們忙活了這麽久,累死累活的,都不見他們著急過。我們兩個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麽孽,碰到了這種事,不管用不行,管了又是吃力不討好……”
孫毓文朝奕劻使了個眼神,笑道:“看,他們已經急了。”
榮祿緊張兮兮地對著身旁的王寬達說:“你去,將當晚辦事的人給做了。”
王寬達還顫抖了下,“榮大人說的可是那個捕盜步軍校趙連升?”
榮祿:“沒錯,就說他是亂黨,自己犯了命案。嫁禍他人。還有,不僅他一個人,當晚辦事的人,全都辦了,想辦法讓他們消失。”
王寬達:“好幾個兵呢,全消失?”
榮祿:‘廢話!全做掉!想辦法讓他們到外地執行任務,路上做了,不要留痕跡。這件事你知我知,也就沒有其他知情者了,不要敵人留下任何口實,我們才能繼續高枕無憂。’
王寬達:“屬下懂了,這就去辦……”
翁同龢對著林良囑咐道:“要是有人因此事責難於你,你將如何回答?”
林良顫顫巍巍地說:“如果有人問我,我就說……都是步軍衙門的人辦得差事,其中內情我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