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九章 揚長避短
鄧世昌：“是！我北洋艦隊相較於日本聯合艦隊而言，又兩個明顯的劣勢。第一個，就是我們的航速慢，如果雙方在海麵上遭遇，這個弱點就會被無限放大，日艦一旦占據上風，就可以死死地咬住我們，而如果我們在海上占據了優勢，日艦則可以主動撤退，我們就隻能眼巴巴地看著他們逃竄，無可奈何。
還有一個明顯的劣勢，那就是敵艦的速射炮比我們多，能在海戰上對我們實施火力上的壓製。綜合這兩次與日艦的交鋒來看，我北洋水師的炮彈命中率並不比倭寇低，但是他們有速射炮，而我們都是大口徑的重炮，日艦打十發，我們才能打一發。
所以這兩場海戰打下來，我們的軍艦總是在戰後受到密集的損傷，就是敵艦利用速射炮優勢造成的打擊。”
載洸：“嗯，這兩點，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了吧，就不用我多講了，那麽綜合這兩點劣勢，我們就能大致確定我們的作戰計劃方向了。
第一，我們的航速比敵艦慢，所以決定了我們在戰勝後不能主動追擊，一來是因為追不上，無法擴大戰果，二來是怕被伏擊，被日艦殺個回馬槍，所以，我們這一場戰，指在打擊敵軍的囂張氣焰，給日艦造成打擊，重點並不在擊沉、圍剿敵軍艦隊上麵，這點，也是根據目前敵我雙方的優劣事態，做出的謹慎決策。”
聽到這兒，丁汝昌才鬆了口氣：“大帥說的極是，即便是我等有了禦敵決戰的勇氣，也不能因此輕敵，還是謹慎些為妙。”
載洸看著他捏了一把冷汗的樣子，笑了一聲說：“放心吧，我還沒有衝動到那個地步，拿這寶貴的北洋艦隊去爭一口氣。我們既然要打，當然得打勝戰，不一定要大勝，但是必須讓我們的士兵知道，我們還沒有喪失一名軍人的血性與勇氣。”
丁汝昌也如釋重負地笑了一下，＂有大帥這一句話，屬下就放心了，實不相瞞，我確實擔心我們的北洋艦隊會遭受致命打擊，因而自開戰以來，才一直采用保守的戰略，堅守不出。
今日大帥這一席話，給我北洋水師敲響了一記警鍾，看來，我們也是時候跟壓一壓倭寇的囂張氣焰，給我們的將士們提提神了。大帥，您接著說，我們都聽你的！＂
載洸：“好！接下來我們分析第二點劣勢，就是火力不足，既然這樣，我們就想辦法抹除掉我們這個劣勢。”
劉步蟾：“抹除掉這個劣勢？怎麽抹除？這一點，我們研究了好些年了，之前一直想要給北洋艦隊換上先進的速射炮，以此來應對日本聯合艦隊急劇膨脹的軍事實力，但是朝廷雖然表麵上應允，可卻沒有調撥足夠的軍費，導致我們也無法實現這一構想。
現在，即便是想要給艦隊臨時更換裝備，那也是個浩大繁瑣的工程，沒有幾個月是很難完成的，再說了，現在旅順也沒有能跟軍艦相匹配的速射炮可以更換。”
載洸：“嗯，你說的對，當前，我們是填補不了自己這一塊短板了。”
劉步蟾：“那——大帥所說的抹除這一劣勢，怎麽個做法？難不成……我們還能削弱日艦火力，跟我們達到平衡？”
載洸搖了搖頭說：“短時間內，我們無法改變自己，也無法改變敵人，但是我們可以利用我們的優勢，揚長避短。”
丁汝昌：“揚長避短？我們北洋艦隊相較於日本聯合艦隊而言，有什麽優勢是可以製敵的嗎？”
眾人陷入了沉思，百思不得其解，又紛紛抬起頭來，將目光轉向載洸，載洸隻是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卻不急著公布答案，而是讓大家繼續去猜，這可急壞了一眾冥思苦想的將領。
鄧世昌：“大帥就別再藏著你的神通了，還是給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指點迷津吧。”
劉步蟾：“是啊，大帥，我們這些日子，一直在研究如何克敵製勝，日思夜想，想得頭發都白了，都沒有主意，您竟然有妙計，就趕緊跟我們說吧。”
載洸：“其實，製敵的法寶，就在你們眼前。隻是長久以來，我們都被所謂的‘堅守之策’禁錮了我們的戰略思維，所以看不到自身的優勢所在。”
眾將：“就在眼前？”他們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載洸：“你們往岸邊看去，看看我們有什麽。”
眾將的目光都調往了門的方向，望著岸邊的景象。
鄧世昌眼睛一亮，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欣喜若狂地喊道：“我知道了！海岸炮！我們一直把它們當防禦的武器用，但是，其實它還可以用來進攻！”
劉步蟾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正卿，你說什麽呢？海岸炮不就是用來防禦的嗎？怎麽進攻？難不成我們還能將海岸炮全拆卸下來，搬運到軍艦上去？那可都是大口徑重炮啊，載重哪裏承受得了，船一旦偏重或者傾斜，就失去靈活性，成了活靶子了。”
載洸笑了一聲說：“正卿悟到了，大家聽我安排，今晚，我們就將北洋艦隊陸續開出旅順口，列好陣型……”
眾將聚精會神地聽著，一個絕妙的戰略構想在眾人的腦海中漸漸延伸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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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日軍聯合艦隊分艦隊照常來到旅順口“巡邏”、示｜威，而今天的分艦隊中，坐鎮艦隊中｜央的便是聯合艦隊旗艦鬆島號。
此刻，鬆島號上，日本聯合艦隊司令官伊東祐亨正在拿著望遠鏡觀察旅順口的方向，情況依舊令他失望，海麵像往常一樣平靜，連艘漁船都見不到，他隨即下令：“看來，敵人還是龜縮不出……傳令下去，照常開近旅順口，發炮示｜威，看他們還出不出來，我要讓支那人為他們的懦弱感到恥辱！”
“是！”日艦上的士兵用旗語將指令傳達給了附近海域其餘艦隊，日軍像往常一樣，排出雁陣，旗艦鬆島號於陣型的正中｜央，緩緩地靠近旅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