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靶場揚名
此時,在靶場上,眾人排成兩列,觀看著奕譞射箭,隻見他在射了幾支箭之後,終於射中了一次靶心,眾人大呼“好”
。此時,慶郡王奕劻站出來,稱讚道:“七爺果真是寶刀未老啊!想當年七爺的箭術,可是名震京城啊。”
奕譞苦笑了下說:“我這把刀,終究是鈍了啊。我這習武之人,到了晚年,還落得一身病患。這要是年輕個十歲,真想騎馬挽弓,馳騁沙場啊。”
奕劻說:“我們這老一輩的都退出江湖了,是不是該讓晚輩的上來露兩手啦?”
奕譞說:“來,讓幾個青年才俊上。”
隻見十幾個少年站成一排,挽起弓箭對著靶子射箭,其中奕劻19歲的長子載振一箭命中靶心,眾人歡呼。奕譞稱讚道:“世子真是勇猛過人啊。”
奕劻見兒子給自己爭了氣,臉上有光,洋洋得意地說:“犬子不才,平日裏就愛騎馬射箭,可惜了,這地兒太狹窄,施展不開手腳,不然,就可以讓他表演一下精湛的馬箭之技了。”
奕譞知道他好麵子,便禮貌性地附和了下:“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奕劻臉上露出了洋洋得意的表情,“哪裏哪裏,七爺過獎了。”
這時,載洸在大人堆後麵跳了幾下,都看不到裏麵的場景,索性從人縫中鑽出頭來,幾位官吏見到是載洸,便紛紛退到一旁,空出一條路來,對載洸行禮,尊稱一聲“貝子爺”。
載洸本想悄咪咪地湊個熱鬧,解解悶,沒想到被人發現了,無奈,隻能對著那些人一個個地回禮,畢竟自己也是享譽京城的才子了,得懂得禮儀。
奕劻見到載洸搶了自己兒子的風頭,心中不悅,但又不能表現出來,隨即出主意說:“何不讓貝子展示一下武藝啊。”
奕譞擺擺手笑道:“六歲的孩子,哪懂得什麽武藝,平日裏都在苦讀經書,鮮少舞槍弄劍。”
奕劻笑嘻嘻地說:“傳聞貝子五歲能賦詩,六歲便能撰文,其詩風聞儒雅,其文沉博豔麗,堪稱精美絕倫啊。文采尚且如此,想必武功也不差吧。我們滿人可是以騎馬射箭之術起家,自幼習武,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可馬虎不得。”
說完,奕劻便拿著一把弓走到載洸麵前,說道:“貝子,可否賞臉?讓我們各位同僚都見識一下貝子的本領吧。”
載洸還沒有領會到他的真實意圖,隻是覺得新奇,便接過了弓。
奕劻說:“來人啊,給貝子供箭。”
載洸從下人手中拿過箭,調好了位置後,正要拉弓,發現自己力氣太小了,根本拉不動。一脫手,箭飛到幾米處就奄奄一息落地了。
奕劻大笑起來說:“看來貝子舞文弄墨可以,可這箭術,還有待錘煉啊。我們滿人以習武為榮,貝子可不能忘本啊。這詩詞歌賦可不能殺賊,要保衛我大清疆土,還得靠武功啊。”
載洸這才意識到,這老家夥是要看自己笑話啊。隻見他不慌不忙,笑著回道:“慶親王說得有幾分道理,隻可惜現在打戰,已經不靠這種雕蟲小技了,弓箭此等粗糙的兵器早已被落後於列強的槍炮,王爺怕是許久未過問軍事了吧。”
奕劻用一種長輩的口吻,振振有詞地說:“這騎馬,射箭,刀槍,乃是習武之人的基礎功課,連基本功都不學,何以上場殺敵啊?”
載洸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環顧了四周,指著一個侍衛身上的步槍,說:“慶王爺,可否借你那洋槍一用?”還沒等奕劻回話,載洸自己就伸手去取了過來,放在手上仔細把玩。
眾人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下,紛紛跳開幾米遠的距離。載洸突然將槍口對準奕劻,奕劻受到驚嚇,雙腿一軟,竟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伸出手,帶著哭腔說道:“貝子……貝子……這洋槍可開不得玩笑……會出人命的。”
奕譞在一旁朝兒子吼道:“放肆!還不快把洋槍放下!”
載洸得意地笑了下,慢悠悠地說:“這槍不錯,我拿來試試效果。”隨即麻利地拉動了保險栓。
奕劻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部,驚恐地叫道:“貝子……使不得貝子……”隻聽三聲槍響,奕劻這位平日裏作威作福的王爺,此刻竟被嚇得尿了褲子。下一秒,全場鴉雀無聲,奕劻顫抖著身子,哭著臉慢慢地將手放下。
隻見載洸開的三槍都命中了靶心,百步穿楊!
此刻,那些見過大場麵的官吏,都被這一個六歲孩子的精湛槍術震驚到了,眾人呆若木雞,全場鴉雀無聲,隻有載洸手裏的步槍,冒著一縷張揚的青煙。
直到不遠處的娟兒大喊一聲:“貝子神威!”眾人才回過神來,大呼:“好!真乃神射!”
載洸一邊摸索著手裏的步槍,一邊說道:“德國造,1871式毛瑟步槍。這可是當今世界最先進的步槍了,王爺您從哪裏來的?”
奕劻知道自己出了洋相,趕緊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塵,緊接著用腳尖刨起塵土掩蓋地上尿液的痕跡,然後捋了捋胡子,掩蓋自己的慌張,故作平靜地說:“這是我從德國公使那兒,花重金買來的!”
這個慶親王,幹啥啥不行,貪汙第一名,名義上是花重金買來的,還不知私底下收了別人多少好處呢,槍是把好槍,隻可惜跟錯了主人。載洸雙手將槍遞到奕劻麵前,說道:“謝王爺借槍!”
奕劻見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這會丟人丟大了,他惱羞成怒地丟下一句:“不必還了,這槍,就當送給貝子玩吧!本王爺先告辭了!”
奕譞走到載洸麵前,疑惑地問:“這洋槍,除了前線官兵,擅用者甚少,你為何用得如此嫻熟?”
載洸也不知如何回答,在特種訓練期間,關於槍的使用早已爛熟於心,槍的發展曆史,原理,弧度,風向幹擾,都是他可以感知的,這種距離的射擊,對他來說簡直小菜一碟,隻是這洋槍的後坐力,確實有點大,他到現在胳膊還酸痛著。
當然這些都不能對外人說起。他思慮了一會說:“孩兒也不知為何,見了這洋槍,就倍感親切,仿佛就像拿筷子一般熟練,自然而然地就用上了。仿佛是前世而來的記憶。”
眾人又再次驚呼:“貝子真乃神人也!這是上天賜福於我大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