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向死為生
慕容子骸的妹妹是被顧如初帶走的。
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他已經很清楚怎麽拐騙女孩子。
老歐敢肯定,在那個過程中,因為女孩看到了他的臉,所以,他必須要她瞎或者死。
按照顧如初的做法,寧願錯殺不可放過,女孩為什麽還留著一命,可能是慕容子骸求的情。
——
哇的一聲兒童哭聲讓她睜開了眼。
他把外麵的女孩也抱下地下室了,準備開啟第二次屠宰。
她看到女孩的長相,就知道女孩是誰,因為女孩太像自己了,她製止了他。
“不要?可她搶走你的爸爸。”
她那時盯著哭泣的小女孩,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道曾經深可入骨的疤,又想起28年前的自己,也是這樣被強製性的抱入地下室裏麵。
年幼無知的她哪裏受到過那樣的對待,一直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被挨打過程中一直在向人販子道歉。
但他們的刀還是刺向了她的喉嚨。
“好,我聽你的,你不要難過。”他抹了抹她眼角的淚水,心疼的安撫她,“但是,她看到我的臉了。我不可能這麽放她回家。”
她問他想幹嘛?
“你不是想回家嗎?隻要她消失了,你就是那家唯一的女兒!”
她瞳孔縮小,搖頭。
“不會的,你爸如果這都不要你,那我也把他解決掉!”
他已經殺紅了眼。
他已經養成一種奇怪的習慣,用殺人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她的愛,抓那些傷害過她的的人來祭奠給她。
可他從來不問她到底想不想他這樣。
他殘忍的像個孩童一樣毫無道理可言。
她提出請求,讓他放過女孩一命,無論他提什麽要求她都可以答應。
“條件?我的條件就是,你不要離開我。”
她繼續道,你害怕我報警出賣你。
“我肯定害怕你會報警,會出賣我。但如果你真的這樣,我也認了主要那個人是你,我就認了!”
她其實受夠了,他以後,會以她為借口,會永無止境的殺戮下去,重複他父母的罪孽。
她要讓這一切都結束掉,哪怕自己死掉,也再也不想在看到同樣悲劇的發生了!
她一定要終結掉這個死循環!
‘讓我替你去死。’
“你到底在說什麽?我不想你死!我殺了那麽多人,就是想跟你好好活下去!”
她得有一個理由去說服這個殺人惡魔。
她說她想讓莫子許的死公之於眾,還莫子許一個公道,讓警方發現這是同一個作案手法,把警方的偵查方向引到莫子許身上!讓12年的懸案繼續開展調查。
‘她的死,是我這一生,做的最大的罪孽。你懂的,她是壓在我精神狀態的最後一根稻草。我不能讓她,不明不白的死。’
“可這樣查下去,你有想過我嗎?你隻想著莫子許,你就根本不愛我,不會考慮我!你隻想把我送進去坐牢!”
她眼神堅定:‘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不肯相信,她不愛他,從莫子許死後,她就再也不愛他了。
“我們住的地方被錢朵燒了,你就先呆在這個地方吧。”
他怕她做傻事,把她跟那女孩一起關在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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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室,她沒能阻止他給女孩做眼部切除手術。
那個地下室,被他改造成一個手術台,他經常在那裏進行屍體解剖實驗,甚至從屍體上麵提取了一種屍毒。
他越發的瘋癲,她越發的想離開。
一瞎一啞,她們是互相知道對方存在卻無法溝通的倆姐妹。
女孩知道自己的眼睛不見了,圍著紗布的眼哭出了紅色的血。
她嚐試著安撫女孩,但女孩不敢信任她這個陌生人。
一直到有一天,她握著女孩的手,放到自己的眼睛上。
她們才達成了某種模糊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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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小孩。”
他看著她抱著女孩,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女孩的背,安撫著女孩入睡。
短短不到一個星期,女孩依賴上這個自己一起生活的姐姐。
她抱緊女孩,決不讓他碰女孩。
“我不碰她,你不用擔心。”
她把女孩小心翼翼的放下。
“你喜歡小孩,那我們就要一個。”
隻要有了孩子,她就不會有那種想死的念頭。
他不顧她的反抗開始進行造孩行動。
“你不想吵醒她吧。”
“也不想嚇到她吧。”
從那天開始,他們就開始無安全措施za。
但她肚子毫無反應,她太瘦了,脂肪量太少,精神上的抑鬱也導致她很難受孕。
“沒關係,沒關係,會有的。”
她搖頭,她很慶幸自己懷不上。她抱著懷裏瑟瑟發抖的女孩,一遍又一遍,耐心而慈愛的拍著肩膀。
“我一定要讓你成功的做一個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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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錢朵的屍體被警方發現了,時機成熟了。
她給女孩留夠了糧食,蹭著他睡著之際逃了出去。
大雨傾盆的清晨,她迷路了,路上陌生的街道,稀疏的車燈從她身邊劃過,雨水噴濕她全身,她就那樣昏倒了。
被送去了醫院,她假裝瘋魔,好讓醫院報警,於是,她就見到了李霖,因為父親不肯回國,所以她回到了李霖家。
自然而然,也經常見到成為露娜男友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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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幹嘛!你把你毛發留河豚布偶裏麵!你還把自己的指紋留在膠布上麵!你故意的!你不是那種粗心到這種地步的人!”
‘我得給你一個保證,我得,讓你知道,我不會出賣你,你才願意幫老師。’
“可我不想你頂罪,這不是我要的!”
他接手了錢朵案件,在看到送過來的頭顱上麵居然殘留指紋時,他第一個就是想到了她。
老歐讓他把她跟膠帶上麵的指紋拿去對比,他當天晚上淩晨時分就跑到李霖家裏去見她,甚至把她從窗口拐到自己家裏。
他急迫的吻她,被她咬破嘴唇,她甚至毫不留情的的打他,踹他。
她一定要回去,她得把她的計劃完成。
“你為什麽一定要一心求死!”
她的終極目的,說白了,就是‘求死’。他又怒又悲的抓起她的手,拿起打火機,燒她的手指。
她平靜的搖頭,就像燒的不是她的手,而是他的手一樣。
她苦澀一笑,比劃著手,‘你錯了,你以為我是為了死,其實,我是為了生。”
“我不聽!我不聽你這些歪理論!”吼著吼著他眼眶就紅了。
‘我經常在想,人,到底怎麽樣才算一個人。像我這樣的?還是像你這樣的?
我們,都不幸福。
對我來說,爸爸媽媽是我這些年活下去的希望。
可就這麽點希望,就那樣破滅了。
我那時還小,根本不懂我被你帶走之後,那些生活意味著什麽,一直到長大後,我才懂那叫——滅頂之災。
我已經徹底完了,即使我重新回到家,回歸社會,我也已經沒辦法,重新像個正常人一樣去尋找幸福了。
我現在唯一一個念頭,那就是見我的父親一麵。他是生我的人,就算是用死的方式,我也要再見他一麵了。’
“向死為生”?一個人到底要絕望到什麽地步,才會走這一部。
“你想想我……不,不,你不要想我。”
她想到他,就更不想活了。
“你一定要活著,你死了我怎麽辦我怎麽辦!”
他又一次給她下跪,抱著她的大腿懇求著,“我錯了好不好,我隻是討厭這些人這樣傷害你,我以後不會了。”
“你以後說什麽我就做什麽好不好,你要是死,你就打我。”他拿她的手扇自己的臉,她不肯,他就自己扇自己。
“我隻想你跟我都一起活著,活著活著,再痛苦,兩個人,也好過一個人……”
他真的很害怕一個人活下去。
“我真的錯了,骸,你不要不要我。”
他舉足無措間,像個孩子一樣耍潑胡鬧,她卻十分平靜的捧住他的臉,用唇語,很慢很慢的說,
‘我,其實,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不是,嗎?’
就像盛夏那年那場電影裏的主人公,他曾經告訴過她,“她,其實已經死了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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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歐那時帶慕容子骸去大山裏麵認屍,他們裝做還不認識的模樣。
可在車上,那種封閉的環境下,有些偽裝即使再像,中間隔著再遠,他們之間那種產生的那種氣場流,也讓敏銳的老歐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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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從警局裏被放出來後,他開車跟了她一整天,一直跟到蘆葦蕩。
他把她拖進後車位。
“你把他們的死也歸結在自己身上了!”
她整個人倒趴著,兩隻腳被他頂著,兩隻手被他一隻手死死扣著,她沒辦法說什麽,隻能聽他說。
“骸,你真的不想活了嗎!你真被判刑怎麽辦?”他心疼的窩在她修長的脖頸間顫抖著。
“你頭發長了,得穿裙子了。”
他拿出新買的公主裙給她,半強迫的讓她換上了。
她很少主動去配合他,從莫子許死後,他也習慣了她的不情不願,所以他習慣了帶著懇求的麵具半強迫的讓她做他想做的事。
再後來,她的四肢被擺成各種各樣的姿勢,淩晨的夜裏,他們哈出來的熱情模糊了玻璃窗。
可那片刻瘋狂後,盡是空虛,人世間,作為人的那部分被完全剝離開了,他拚命的留住她,也是在留住自己最初為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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