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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野心

  只是孤拔並沒考慮自己眼皮底下的某些敵軍,部隊在長久的等待之後已經非常疲勞了,而這些部隊並沒有攻擊法軍的任何行動。$$

  這讓海軍少將著手於更重要的一些事情,比方說與逃出順化的越王皇帝進行談判,以歸還順化作為越南成為殖民地的條件,但是他們事先準備好的條件不能有任何變動,但是他還是著重於攻佔山西的籌劃。


  柳宇同樣籌畫著下一場決戰,他很清楚,山西之戰是整個中法戰爭最重要的一個轉折點,以前戰無不勝的黑旗軍被法國人擊敗,再不能恢復以往的成功。


  他傾注了無數心血,準備了多年,所求就是這一場最關健的勝利,他不容許失敗。


  因此在雨夜的槍聲之中,他和經世易等許多軍官談論最多的,卻不是眼前的這場戰鬥,而是更遠的戰鬥。


  司馬泰對自己的細柳營有著驚人的信心:「我們營可以包打任何一個法國營,至於黃旗軍,或是安南人,不在我們話下。」


  經世易白了他一眼:「不要忘記了作戰要務令。」


  他和司馬泰從來就不對付,自然喜歡給他挑些毛病,但是柳宇卻詢問到:「明天的戰鬥會不會影響後繼的戰鬥力?」


  現在是經世易請戰了:「任何艱難的戰鬥,我們只需要一個星期就可以恢復回來。」


  柳宇點點頭,然後對著司馬泰說道:「所以,明天我決心改變目標了。」


  他指著一個離開法軍主力的標誌:「收拾他們。」


  「黃旗軍?」司馬泰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服從命令。」


  葉成林也感興趣:「黃旗軍戰鬥力不弱啊。而且他們有一千人。」


  黃旗軍在懷德府表現了相當堅強的意志。他們比普通地土著步兵戰鬥力要強,而且更麻煩地是,他們的兵力更多,足足有一千名士兵,比任何一個步兵營都要大。


  「重要的是繳獲!」


  柳宇已經看出了今天戰鬥的最大問題,那就是消耗。


  今天黑旗軍戰鬥得極其艱難,法軍的進步非常大。他們勇敢的攻擊取得相當大的戰果,以至前營傷亡達到二百五十名之多,其它各營亦有相當傷亡。


  雖然法軍地傷亡亦有六七百人,但是黑旗軍卻沒有抓到一個俘虜,沒有繳到一把步槍。他們反而損失了十多把步槍,射了幾萬子彈和幾百炮彈。


  這樣的大消耗戰鬥,在黑旗軍歷史上還是第一次,嚴格來說是一無所得,沒有什麼繳獲。


  在明天的戰鬥之中,可以想見法軍仍然採取同樣的戰術,除非將其全部殲滅,否則是沒有什麼繳獲。就是鑒於這樣的認識。黃旗軍成了最好地獵物。


  黃旗軍沒有後膛鋼炮,他們長期和法軍脫離單獨行動。以四處劫掠來維持士氣。


  「我們將動員三個營,一千五百名士兵!」柳宇下了決心:「我們的目的是乾脆利落地將黃旗軍這些漢奸全部殲滅。」


  一千把雷明頓是那是大繳獲了。而同黃旗軍的戰鬥可以越打越強,俘虜的士兵除了犯之外。尚可以補充給各個營裡面。


  更重要的是,黑旗軍與黃旗軍幾十年的恩怨,似乎也告一個段落了,黃旗軍應當永遠被刻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同樣地夜色之下。


  波滑已經朝著他地部下念著從巴黎出的電報:「親愛地波滑將軍:我非常榮幸告訴您,因為有更為重要的使用,請您在接到電報之後,儘快準備回國,並將事務移交給孤拔上將……」


  這是海軍部換馬地電文,波滑少將不動聲色地念著這樣的電文,他對著他地軍官們說道:「我的將軍們,明天將是我們共同戰鬥在一起的最後一天。」


  他並沒有象自己想象中的那樣暴跳如雷,當以平常心來對待這件事的事情,他甚至為黑旗軍說了幾句好話:「我估計在一周之內就要走了,非常幸運,但是你們還要面對黑旗軍的攻擊,為此付出巨大的犧牲,他們是可怕而頑強的敵人,我在這裡祝福你們。」


  他的司令部全都沉寂了下來,眼前這個軍官誠然有些許多缺點,但他還是一個可愛的好法蘭西人。


  「將軍,我們可以給您送來一件禮物,一件好禮物!」說話的是比塞爾少校,這個河內戰役的英雄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們可以用一場勝利來結束您在越南服役的經歷。」


  「不!」波滑將軍制止了他:「我同樣也想以一場勝利來結束這一段服役的履歷,但這隻應當存在於小說和戲劇之中。」


  「李維業上校是一個很好的小說家,但我只是一名軍人!」波滑少將在得知自己離職的消息之後,比平時更為冷靜:「我們明天所要做的是保存自己,同時最大程度地消耗敵人。」


  他清楚地知道,海軍部在換馬的同時,肯定還會增援更多的部隊,期盼著新的司令官一上任就能打開戰局。


  而從現在開始,他已經放棄了殲滅黑旗軍的計劃,他以一個軍人的天職來開始行動。


  「明天的主角將會是黃旗


  「黃旗軍?」


  雖然說黃旗軍的戰鬥不弱,但是誰都沒把這支中國人組成的部隊當作嫡系看,他們許出了許多諾言,但是在諾言的背後必定是背叛。


  這支部隊依靠四處劫掠而維持士氣,在東京土著部隊逐步形成戰鬥力的今天,他們的地位已經是可有可無。甚至連何羅芒總特派員都建議他們應當整肅一下軍紀。


  但這是不可能地事情。這些黃旗軍本身就是依賴劫掠來維持全部地士氣,而現在波滑說出了他的計劃:「我們可以讓黃旗軍光榮地去死。」


  「如果他們被中國人殲滅了怎麼辦?」一個參謀小心地問著這個問題:「他們攜帶了許多速射步槍。」


  波滑少將笑了:「他們的指揮官是喬治,希臘人喬治,最痛恨黑旗軍和最被黑旗軍痛恨的人啊!」


  在想清楚了自己應當怎麼履行軍人職責之後,波滑已經替黑旗軍想好了一個圈子:「明天我們將讓黃旗軍脫離大部隊行動,我相信黑旗軍會第一時間上鉤的,而且是迫不及待地上溝。」


  他轉身又朝著比塞爾少校說道:「向河內請求援助。除了彈藥之外,我們還需要神父,許多神父。」


  比塞爾少校當即答道:「我們應當向黃旗軍允諾,您認為是怎麼樣的諾言?」


  「鑒於黃旗軍在長久以來的日子裡,始終忠誠於法蘭西地利益。始終與法蘭西站在同一面旗幟之下,我……波滑少將,法蘭西共和國東京部隊總指揮官在這裡向你們承諾……」


  在篝火兩側,黃旗軍整齊地列隊,聽著波滑的訓示:「你們將成為殖民地部隊的中堅,我希望你們能擴充成一個旅。」


  「黃色戰旗下的步兵旅,將由兩個步兵團和一個炮兵營、一個工兵連組成,擁有五千名士兵。是共和國在東京地區統治最堅實的基礎。」


  「你們每個人都會在新地部隊成為一個光榮的軍官。即便是一名普通的列兵,也會得到提拔。」波滑清楚得知道。在自己離任之後新的司令官不可能遵守這樣的條件:「除此之外,我們在殖民地的每一個省。每一個府,每一個縣都要建立效忠於法蘭西的地方部隊。你們將成為這些部隊的指揮官。」


  「長久以來,由於法蘭西不合理地軍事體制,殖民地人很難晉陞成一名軍官,我也相信,在你們當中,很多人都是統率一個連隊甚至是幾個連隊地優秀軍官,但是沒有晉陞成軍官的途徑。」


  「在這裡,我向你們保證,你們將成為光榮地法蘭西共和隊成員,我在這裡特別晉陞一人為上尉,兩人為陸軍中尉,七人為陸軍少尉,並給戰鬥中英勇奮戰的軍官與士兵頒勳章。」


  這一切讓黃旗軍看到了極其美好地前景,這些從四處招募而來的亡命之徒大聲呼喊道:「將軍,您是我爸爸!我們親愛地父親。」


  波滑少將再次拍著掌大聲說道:「從現在開始,黃旗軍的軍餉將同法蘭西軍隊一樣,而且從你們服役的時候開始。」


  「將軍,您是我們親愛的父親!」


  下面是狂熱的掌聲、歡呼聲,從河內運來的酒罈被打開了,所有人都陷入了狂歡。


  喬治是最瘋狂的一個人,這個希臘冒險已經怎麼樣拒絕法國人授予他法國中將的言辭:「嗯……我是一名光榮的希臘人,不……應當這樣,總統閣下,我所做的一切都微不足道的,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永遠替我的祖國服務,因此我不能接受這樣的榮譽。」


  在狂熱之中,比塞爾少校以一種憐憫的態度看著他們,這些即將被拋棄的中國人。


  他們中國人能背棄自己的祖國替法蘭西服務,也隨時有可能背叛法蘭西,轉身投入黑旗軍中去,只要黑旗軍能給以他們更多的利益。始。


  黃旗軍是最早準備出的部隊,和所有部隊一樣,在昨天夜裡他們補充足夠的彈藥,法國部隊補齊了七十彈藥,而黑旗軍則有著特殊的待遇,他們甚至還多補充了二十,九十子彈讓他們足以應付任何戰鬥。在昨天夜裡,波滑已經組織了一個強大的機動支隊,一整個法國步兵營,兩個炮兵連。一個戰鬥力最好的土著步兵營:「支隊將掩護獨立行動的黃旗軍部隊。」


  波滑少將親自摘下軍帽。向著離開大隊地黃旗軍致敬,他對著喬治說道:「親愛地朋友,你放心地成為將軍吧,我將派遣最強大的部隊來掩護你的側翼。」


  喬治同樣是信心十足:「您放心,今天一定讓那些黑旗強盜知道我們歐洲人的厲害,我們必將戰無不勝。」


  正是有著這樣的信心,黃旗軍的每一個士兵都是格外振奮。他們好象被打了興奮劑一樣,決心找到黑旗軍的主力,然後將其消滅。


  柳宇卻遇到了麻煩。


  唐景崧就坐在他地對面,詢問道昨日親兵營的傷亡:「親兵一營是我所手創,雖然臨時借與劉將軍統帶。所以我格外關


  「略有傷亡,但問題不大。」柳宇知道唐景崧還藏著話:「唐大人,咱們一起往前去?」


  唐景崧卻是笑嘻嘻地說道:「我是從北寧趕過來的,好不容易弄來了一批貨,可以給將士鼓個勁,可是這幾百里地不是白跑的,正想與柳統領說說事,歇歇腳。」


  「如此甚好!」柳宇隨手就泡了壺茶:「不知大人在北寧請來了多少械彈。」


  「不多也。不多也!」唐景崧這人沉不住氣:「快槍一百把。子彈兩萬,能補足昨日的損耗了吧?」


  昨天是先後射了三萬多子彈和五百炮彈。即便以細柳營家大業大,也有些心痛。不過有這兩萬子彈補充,倒是以補充完整。


  「多謝大人在徐巡撫、黃提督面前美言。」柳宇正聲說道:「我等將士實在是感激不盡啊。」、


  「是啊。想聽聽憲台是怎麼說地?」唐景崧咪著眼睛說道:「你給你學學。」


  「好一個膽大包天的反賊,居然敢興兵太原,逐我大兵出境,當誅之!」唐景崧學得極象:「巡撫大人可是要你的腦袋。」


  柳宇知道他話裡有話:「柳某隻有一片赤誠,天朝如此對待,實在是令人心寒。」


  唐景崧冷笑一聲:「您不是也有謀划?我入越之後,才知道自己是坐井觀天,固步自封。」


  「大人如此說起?」


  「不必這些客套。」唐景崧也是挑白話:「當初我與你說的那件事,你現在有什麼眉目?」


  「有些事……」柳宇壓低了聲音:「只能做,不能說!」


  「說得好,只能做,不能說。」唐景崧卻是大笑起來:「你這隻小狐狸,罷了,我也給你交個底。」


  他直接問道:「我要進議事會!」


  三人議事會是黑旗軍的最高權力機構,到現在為止只有三個,柳宇、劉永福加上黃守忠,原本計劃再提兩個團長,但是一直沒有正式提名,因此柳宇正在猶豫之間,卻聽得唐景崧這狂生繼續說道:「我要當從龍名臣。」


  「這?」柳宇卻是當機立斷:「不敢說共患難,只敢說同富貴。」


  「好!」唐景崧這等狂生朝思夢想就是膽大包天之事:「說得好!」


  「人生在世,自當青史留名。」他大聲說道自己的夢想:「大丈夫不能無權,我要進你們黑旗軍的最高議事會,要當從龍名臣,還要抓兵權。」


  他不給柳宇反應的機會,繼續說道:「親兵營尚不足額,接下去要請統領幫忙,將其擴成正副兩個營頭。」


  柳宇也當即拍板:「好!北寧那邊你怎麼應付?」


  唐景崧隨手解開外衣,甚是輕鬆:「十幾年京官生涯,難道不懂得應付這兩個字地真意?」


  「有我在,北寧諸軍你放心便是!」他輕輕鬆鬆地就說出了大話:「如此我等握在重兵,只能再敗法人一陣,就足以自立。」


  「退,則為南越國主,進可以席捲天下。」唐景崧輕鬆地說出了自己地野心:「我到時候出則開府一方,退則封相拜候。」


  十幾年的京官生涯,沒有消磨他地野心,在特定的條件下,他地野心燃燒得更厲害了:「你我聯手,試問天下誰人可當之,待大破法人之後,我黑旗軍即可北進兩廣,一舉光復漢山河。」


  他的心是如此灼熱,但是柳宇卻突然輕鬆起來了:「是勤王,不必說這些胡言亂語。」


  「是勤王,是勤王!」唐景崧笑得十分開心:「我等都是扶保大清地功臣啊。」


  在過去的幾年之中,細柳營制定了無數的戰鬥預案,對本部的下一步展進行了無數次推演。


  所以這些計劃當中,許多都是不能公開的,其中包括象聯合前營解決劉永福本部的預案,向廣西內地進軍的計劃,甚至有聯合法軍進攻越軍的計劃。


  所有這些計劃都是存在於紙面上,但是也隨時會變成現實,所有這些計劃都有華麗的名義。


  比方說,象進軍兩廣的行動假想,大家很清楚那是反攻國內,但在紙面上和表面上,這一行動的預想是北京生變,宗室內戰以致天子蒙塵,詔令各軍勤


  而南方各省不幸落入魔掌之中,黑旗軍將以勤王的名義進攻兩廣,借而爭取進一步的擴張。


  所以柳宇非常熟練地說起了:「我們是勤王。」唐景崧自然也開心地說道:「我們是扶保大清的功臣。」


  但是內心深處怎麼想的,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不過唐景崧很滿意今天他所獲得的東西,至少兩個營的親兵就是最大的收穫。


  在越南的經歷讓他清楚得認識到,只有擁有足夠的武力,那麼他就可以凌駕於一切之上,因此他繼續說道:「想不想知道我在北寧的收穫?我現在有正式的名義進議事會。」


  「我請來了一營天朝大兵。」


  ps:心情鬱悶求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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