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替代
第三百八十章：替代
面對帝君清澈卻又充滿震懾力的目光，葉然的額頭已經不自覺的冒著冷汗。
內心的真實想法？呵，他敢說么？估計剛一開口，就會被直接抹殺吧……
然而帝君越是這麼隨意，葉然的內心就越是忐忑不安。
從小到大，他第一次出現這種感覺。那種彷彿站在深淵，隨時可能跌落的感覺。
這就是朱雀大陸的主宰么？哪怕看上去如此隨意，卻依然可怕。
帝君靜靜的盯著葉然，臉上露出淡淡的笑。
那種笑意看的葉然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抱拳道：「帝君，我剛才說的都是實話。」
「是么？」帝君輕輕搖了搖頭，模樣看上去有些失望。
不過卻並未放棄這個話題，接著問道：「那你覺得執法界，該不該存在於這個世間？」
「嘶～」
葉然倒吸一口涼氣，心道這個問題要比剛才還要可怕。
如果說詢問對執法界有何看法，會顯得比較委婉的話。那麼這個問題，無疑太過直白。
執法界，該不該存在於這個世間？如果葉然面對的不是帝君，他會毫不猶豫的點頭。
然而他很清楚朱雀城和執法界間的利益關係，就好比共生體。
無論少了哪一方，最終都只能宣布死亡。所以對待這個問題，葉然格外的小心。
「帝君，道門不能沒有執法界。就好比稱尺。它的存在，是為了權衡這片世間。」
葉然的回答，再一次令帝君感到失望。
可當他剛想起身的瞬間，葉然接著道：「但若稱尺自身出了問題，倒霉的也是道門。」
帝君微微一愣，轉身詫異的看向葉然。
原本清澈的眸子里，漸漸流轉出一抹光亮。后饒有興緻的問道：「繼續。」
葉然只是想把自己表達的內容，以絕對委婉的方式敘述出來。
見對方似乎並沒有生氣，索性接著道：「就像普通人抬起一隻腿，永遠不可能保持絕對的平衡。或許這稱尺出現的目的是好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或許也會出現殘缺。」
帝君重新坐在了葉然對面，接著問道：「那殘缺的稱尺，是否還有修復的必要？」
這次，葉然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道：「沒了。」
「為何？」帝君面無表情的盯著葉然。
「因為殘缺的稱尺所權衡出的東西，再也不可能做到極致完美。」
葉然幾乎是提心弔膽的，把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描述出來。
怎料帝君忽然揚了揚嘴角，道：「既然你能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為何剛才不說？」
呃……
葉然苦笑著搖了搖頭。心道那也得敢呀。
面對一位真正的大能強者。能在其面前開口說話，都需要付出莫大的勇氣好吧。
帝君忽然沉默了。
他坐在原地低頭一言不發，再度令葉然緊張起來。
難道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問題？還是我根本就不該把內心的想法表達出來？
可那又如何？這本身就是他的想法，就算是帝君坐在眼前也絕不更改。
這次帝君沉默的時間有些長。
轉眼過去半個多鐘頭，卻依然沒有要開口的打算。始終皺著眉頭思索著什麼。
反觀此時的葉然，如坐針氈。
又是一刻鐘過去，葉然最終決定閉目養神什麼都不去想。這樣反而好些。
「如果……」
突然，帝君抬起頭再一次朝葉然開口。
葉然則猛地一驚，睜開眼略顯狐疑的盯著帝君。
「如果我想把這根稱尺徹底摧毀，你覺得我有幾成把握？」
「啊？」葉然睜大了雙眼，就連發出的聲音都有些古怪。
徹底摧毀這根稱尺？什麼意思？
眼前的帝君，真的有聽懂自己剛才話里的意思？他真的知道這稱尺指的是什麼？
反觀帝君輕輕點了點頭道：「沒錯，我說的是想把這根稱尺，徹底摧毀。」
當葉然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再次倒吸一口涼氣。
他聽到了什麼？朱雀大陸的主宰，朱雀城的帝君。居然要摧毀執法界？
「我認為你說的很對。當稱尺出現缺口，權衡出的東西總會出現誤差。」
不等葉然開口，帝君突然一揮右手。
就見一道肉眼可見的屏障，將兩人一同包裹住。
葉然知道，只是隔音屏障。一般是不想讓有心之人聽到時，才會用到。
這也意味著，接下來自己很可能會從帝君的口中，聽到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
然而就算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被帝君接下來的話，嚇傻了。
「如果以前的稱尺摧毀了，就必須要有新的稱尺替代。」
說到這兒，帝君再次若有所思的盯著葉然。
半響后才接著道：「葉小友，你認為自己有替代過去稱尺的能力么？」
替代？
葉然不傻，立刻聽出帝君話中的意思。
只是他的表情卻顯得異常凝重，隨後起身抱拳道：「帝君，晚輩從未有過那種想法！」
在華夏有句官場上的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伴君如伴虎！
他根本不知道帝君心中的想法，所以不敢立刻下結論。不然後果將不堪設想。
怎料帝君卻隨意的擺了擺手道：「我只是在詢問你的想法，不用這麼緊張。」
你大爺的，我他媽能不緊張？
摧毀以前的稱尺，讓我取代新的稱尺。
那不就是說要摧毀以前的執法界，讓我成立新的能代替執法界權衡這片天地的勢力？
說不心動那是假的。如果朱雀帝君真有這種想法，無疑是自己身後最大的靠山。
這樣在面對朱雀界的執法界時，自己也不用再提心弔膽的被追殺。
可他根本無法斷定帝君內心的真實想法。
對方究竟是在試探自己，還是真想摧毀執法界？
就算帝君真心想要摧毀執法界。
一旦動手，那自己面對的將不再是朱雀大陸的執法界。還有青龍以東和白虎以西！
這可能會成為一個永無止境的死循環。
好似自己成了上清派的繼承者。
若無法徹底將執法界清理乾淨，他們總有重新歸來的那一天。
到那時，無疑將會成為心腹大患……